一 潮涌荔枝红
广州之美,美在四季
广州的乡村越来越美了。
2020年,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不平凡的一年,年初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蔓延全球,不仅影响了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也给人类生命健康带来严峻挑战。
这一年,也是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年。
走进小康,共享小康,成为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向往。
广州人,广州的农民,与全国人民一起,以愉快的心情,迈步进入小康社会。
农业农村农民问题,始终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最重要的内容,乡村建设从来都是国家建设最核心的部分。
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国家战略。
十九大报告指出,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
广州市积极行动起来,调动各方力量,以乡村振兴的国家战略为契机,掀起了新一轮美丽乡村建设浪潮,广州的乡村翻开了与广州超大城市体融合发展的新篇章。
广州作为国家中心城市,现代化的超大城市,城乡融合发展取得了重大进展。这座由乡村托起的中国南方重镇,满目生机,水更清,山更绿,花更红,果更熟,路更畅,人更欢,一派欣欣向荣之气象。
在2020年,广州的乡村振兴事业显然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值得骄傲的答卷。
广州是著名的花城,广州之美,美在四季。四季有花,四季有果,四季花果飘香,这就是广州。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广州,都可以看到最美的花,可以尝到最美的果,这就是广州的四季。
广州最美的时候,是每年的4月至7月,七千余平方千米的土地上,水满江河,荔红山野,生机盎然。
荔枝熟时,正是广州雨水最多的时节,从北部山区奔流向南的河流属于丰水期,与南海大潮从珠江口往内陆涌入的海水相互顶托,形成全域潮涌江河满的山水乡村之壮丽景观。
端午节前后,龙舟水起,是珠江天文大潮涌起的时候,广州乡村的乡亲们会把去年埋在河泥中的龙舟挖出来,洗干净,晒干,重新涂上防水桐油或漆,组建各个龙舟队,穿梭往来于连着各村的河道与水涌。
广州地处珠江三角洲腹地,河网如人的血管一样密布其间,在地势低平处,每一个村子都有水路可通,因而,每到赛龙舟的时节,到处都是划龙舟、赛龙舟的欢乐人群。
2020年的端午,龙舟活动与往年不一样,那种大规模的人山人海的龙舟竞赛场面,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常态化的形势下没有出现,但各个村、社,依然以各自独特、自有的方式,举行各种龙舟巡河活动,将这个古老的乡村娱乐活动,以创新的形式呈现,表达大家对进入小康社会的喜悦与庆祝。
这个时候也是广州荔枝熟时,正是采摘荔枝的丰收时节。
蝉鸣荔熟时
广州的乡村,山岭、田野、沟渠旁、村屋边,到处都可以看到荔枝树。荔枝可以成片地种,也可以零星地栽。
荔枝是一种古老的热带水果,是广州乡村标志性水果,有许多地理标志性品种。
荔枝在广州全域可栽种,已完全城市化的越秀、天河、海珠、荔湾等区,在空隙地也能不时见到荔枝树,白云、番禺等也有一些乡镇以荔枝为重要产业。如番禺的化龙等镇的荔枝产量大、果质好。荔枝颜色鲜红悦目,果肉状如凝脂,清甜幽香,风味独特。6、7月为荔枝旺产期,名贵品种有糯米糍、桂味、妃子笑等。
荔枝也是白云区当前种植面积最大的水果品种,钟落潭地区是白云区荔枝的主产地,且一度凭借果品优质闻名珠三角。其中,又以流溪河沿岸的钟落潭片区的龙岗村、湴湖村,竹料片区的寮采村、米岗村,良田片区的陈洞村、华坑村等的荔枝种植最为集中。
荔枝种植在广州的乡村有悠久的历史,中国第一本与荔枝有关的农学著作,与广州乡村种荔枝有直接关系。
北宋初年,有一个叫郑熊的人,以广州荔枝生产情况,写了一部与荔枝相关的农学专著,名《广中荔枝谱》,记录了广州乡村荔枝种植的情况,是我国最早的关于荔枝的农学著作之一,由于时代久远,加上在古代荔枝主要是南方水果,在全国范围内还不普及,因而这部书没有完整流传下来,但在南宋学者吴曾的《能改斋漫录》中,保存了《广中荔枝谱》中记录的荔枝的22个品种。
广州的荔枝,是中国古代文学叙事的重要题材。
说到关于荔枝的古诗词,人们最容易想到的是苏东坡的《食荔枝》,其中有为大家所熟悉的名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其实在苏东坡之前,已经有不少文人墨客为荔枝题诗作赋,其中唐代的张九龄所写《荔枝赋》就很有代表性,张九龄所写内容就是广州的荔枝。
自张九龄之后,历唐宋元明清各朝各代,皆有文人雅士留下关于荔枝的吟咏之作。到了现当代,广州的荔枝仍然是许多文学家笔下的书写对象,其中以著名散文家杨朔的《荔枝蜜》最为时人所乐道。杨朔是这样写广州的荔枝的:
今年四月,我到广东从化温泉小住了几天。四围是山,怀里抱着一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青绿山水画。
原来是满野的荔枝树,一棵连一棵,每棵的叶子都密得不透缝,黑夜看去,可不就像小山似的!
从化的荔枝树多得像汪洋大海。
荔枝是广州乡村的传统产品。在近年的乡村振兴进程中,荔枝产业在产业振兴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又焕发了新的生机。
荔枝是广州几乎全域可以种植的典型热带水果,除从化最北的莲麻等少数高寒山村,广州的土壤基本都可以种荔枝。以2020年的数据计,广州全域荔枝总种植面积近50万亩,总产量约10万吨。
广州的荔枝不仅入诗、入赋、入画、入文,广州的荔枝也是有故事的。
广州许多知名的荔枝品种,如从化钱岗的糯米糍、黄埔的帝进奉、增城的仙进奉等,皆有有趣的故事或传说。其中流传最广、最有影响的,当然还是增城的挂绿荔枝了。
历史上,增城出了一位全中国家喻户晓的人,那就是八仙传说中的何仙姑。
相传,何仙姑是广州增城小楼镇仙桂村人,生于唐代开耀二年(682),原名何秀姑,其父何泰、母亲吉氏,以制售豆腐为生。明代吴元泰著《八仙出处·东游记》载有:何仙姑者,广东增城何泰女也。
传说秀姑诞生时紫云绕室,白光闪耀。她自幼喜读诗书,手不释卷,更兼勤劳秉孝、知礼重德,深得村民邻里赞誉。
秀姑年少时,即得仙人梦中指点,后拜罗浮山麻姑为师,修道成仙。
当地也有秀姑少年时修道,常去往罗浮,家中为其私配婚姻,后秀姑逃婚跳井遗履成仙的传说。
何秀姑成仙后,邑中乡绅广建何仙姑祠、庙奉祀之,明末清初尤盛。至今,小楼镇仍保留有清咸丰八年重修的何仙姑家庙,庙内一古井相传为当年何家做豆腐用的,上面刻着“仙源涓涓,饮者万年”。
增城是荔枝盛产区,其中以挂绿最为著名。
增城挂绿荔枝原只有一株,相传何仙姑修仙得道之后,常在这棵树下休息,荔枝树受到仙气之化,结出了不同一般的荔枝佳果。
这棵独立的荔枝树曾经难以扩种,自清康熙年间挂绿荔枝被定为贡品后,荔农们想了很多办法,数百年间仅培育出第二代共72株。
增城人认为挂绿是神圣之物,挂绿荔枝最大的特征是其果壳上有一条绿线,当地相传是何仙姑去蓬莱“八仙过海”前为父母织绣花鞋,无意间留下的绿丝带所化成。
何仙姑与挂绿的传说,将挂绿荔枝这一岭南佳果与何仙姑的形象联系起来,以口头传述方式而形成的民间故事,是民间集体智慧的结晶。
在增城、博罗、龙门等地,众多何仙姑的传说和古迹,已经融入当地的社会生活,成为人们的一种精神寄托。
数百年来,何仙姑与挂绿的传说,在一代代的民间叙述中渐趋完整、成熟,可见这个扎根在民众沃土中的故事具有极强的生命力。
春末夏初的广州,潮涌珠江,正是蝉鸣荔熟之时,广州市各涉农部门及涉农区,主打荔枝品牌,以“荔”为媒,举办形式多样的荔枝节。
2020年的这个时候,与往年有些不一样,疫情防控刚刚进入常态化,广州各个涉农区的荔枝节也按不同地区、不同品种荔枝成熟的时序依序展开,而且加入了许多新的科技元素,新媒体应时登场,把广州荔枝丰收的喜讯传遍全国,传到世界各地的荔枝消费者那里。
以增城、从化两个荔枝主产区为代表,花都、白云、黄埔、番禺、南沙等各个荔枝生产地,荔枝节的活动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有活力生机。
荔枝节期间,除了品尝、观赏荔枝这种岭南独有的优质水果之外,还举办了歌舞表演、体育表演、美术摄影、图书展览、商品展销、贸易洽谈等活动。
荔枝之乡声名远播,海内外游客络绎不绝。商家们在这里洽谈生意,铺路搭桥,共同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广州的各涉农区政府“以荔为媒”进行招商引资,以荔枝节为平台,为当地乡村振兴事业广开新途径。
借助荔枝招商引资,曾一度成为荔枝节举办的目的与主要内容,随着“旅游旺市”战略的实施,荔枝节不再单纯为招商引资服务,而是被赋予了更多的责任。
随着荔枝节内容的不断深化、扩充、发展,到了今天,荔枝节已是一个集休闲、娱乐、饮食、健康于一体的节日,已由最初的官方化,发展到现在的全民化。
荔枝熟,产业兴,乡村美。
珠江天文大潮起,荔枝红时,确是广州乡村风景最美的时节,到广州领略乡村美景,看乡村振兴的成就,最好是这个时候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