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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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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难》讨论脉象与季节时间的关系,原文:
▲ 曰: 《经》言少阳之至,乍小乍大,乍短乍长;阳明之至,浮大而短;太阳之至,洪大而长;太阴之至,紧大而长;少阴之至,紧细而微;厥阴之至,沉短而敦。此六者,是平脉邪?将病脉耶?然:皆王脉也。
其气以何月,各王几日?然:冬至之后,初得甲子少阳王,复得甲子阳明王,复得甲子太阳王,复得甲子太阴王,复得甲子少阴王,复得甲子厥阴王。王各六十日,六六三百六十日,以成一岁。此三阳三阴之王时日大要也。
[通解] 《七难》涉及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三阴三阳脉各主时的脉象特点。开篇提到的《经》应指《内经》,但部分内容与《内经》不一致,后文会讨论。“至”指的是三阴(太阴、少阴、厥阴)和三阳(太阳、阳明、少阳)脉各主时的脉象。《素问·平人气象论》原文为:“太阳脉至,洪大以长;少阳脉至,乍数乍疏,乍短乍长;阳明脉至,浮大而短。”《素问·至真要大论》原文为:“厥阴之至其脉弦,少阴之至其脉钩,太阴之至其脉沉;少阳之至大而浮,阳明之至短而涩,太阳之至大而长。”所以,三阴三阳脉主时的脉象,即是各自脉象最旺盛的时候,称为“王脉”。王就是“旺盛”的意思。
第二个问题是三阴三阳脉分别在哪个月到达最旺盛的时候,又分别持续多久。对于这个问题,《七难》与《内经》采用了相同的“天以六六为节”,即6个60天,一年360天的算法。《内经》三阴三阳时序为“少阳之右,阳明治之;阳明之右,太阳治之;太阳之右,厥阴治之;厥阴之右,少阴治之;少阴之右,太阴治之;太阴之右,少阳治之”,见图4。
图4 《素问·六微旨大论》时序示意图
图5大概体现了《七难》的时序,很多中医初学者会对“左东右西”的方位产生疑难感。实际这是以坐北朝南为观察方向所作的方位图。中医讲的“左肝右肺”就是源于此方位图。要说明的是,一切以冬至之日起计算,本图只是大致示意图。
图5 《难经·七难》时序示意图
[释难] 冬至之后的甲子,也就是60天,是天地之间阳气最少,将要开始升发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阳气少,称为少阳。这60天(实际还有零头,此处不讨论,下同),就是少阳最旺盛的时候,大家熟悉的春发就在这个时候。但是由于少阳的阳气太少,所以其脉象“乍大乍小,乍短乍长”,好比刚刚生起的火苗,闪闪烁烁的样子。
复得甲子,又过60天,天地之间阳气增加,如果少阳是“一支光”的亮度,那么阳明可能就是明如观火,可以感觉到明亮的意思,故称阳明。这个时候的脉“浮大而短”,就说明在有限范围内已经足够大。
复得甲子,再过60天,太阳旺盛。这个时候,天地间阳气最充盛,好比是自然界的太阳,此时,脉象“洪大而长”,一派充盛的状态。
按照《内经》时序,太阳之后是“厥阴、少阴、太阴”,而《七难》的时序是“太阴、少阴、厥阴”。因此,《七难》引述的《经》的来源可能不是现代我们看到的《内经》。而且,《素问·平人气象论》的脉象只论述了“少阳、阳明、太阳”,缺少三阴的论述。这里结合历法的知识,笔者认为《难经》编写的时候,编写者看到了原始面貌的《内经》,用了尚未统一的历法。比如20世纪80年代发现的“十月太阳历”(有学者认为这就是先秦历书《夏小正》),太阳之后是太阴(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一年五季中有长夏)。《内经》采取阴阳合历的历法,很可能当时全国南北历法尚未完全统一,于是《内经》同时包含四季和五季两个系统。《素问·平人气象论》三阴的王脉缺失也可能与此有关。阐述这些,就是要告诉读者,《七难》中太阳后是太阴,而《内经》中已经调整为厥阴。
按“太阴、少阴、厥阴”的时序做介绍。再往后60天,太阴主时,这个时候,由于阳气的风头刚过,余威还在,所以脉象“紧大而长”。阳气开始衰少,最外面的火力不够,于是火焰不再那么散发,而是出现了紧的感觉。但由于阳还是占了主导,因此大和长的脉势没有改变。再往后60天,少阴主时,这个时候,阴气盛阳气衰,出现“紧细而微”脉象,好比是火头变窄了,所以呈现细微的脉势。再往后60天,厥阴主时,这个时候阴气盛强阳气微弱,脉象“沉短而敦”,敦是沉重的意思,表示脉位沉。其后,便是新的一轮循环。
综合起来看,《内经》时序与《七难》不同,但《素问·至真要大论》的三阴主时的脉象与《七难》意思相通。
表3 《七难》时序与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