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

《诗经》

采薇采薇 ① ，薇亦作止 ② 。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 ③ ，犭严狁之故 ④ 。
不遑启居 ⑤ ，犭严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 ⑥ ，载饥载渴 ⑦ ！
我戍未定 ⑧ ，靡使归聘 ⑨ 。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 ⑩ 。
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⑾
王事靡盬 ⑿ ，不遑启处。
忧心孔疚 ⒀ ，我行不来 ⒁ ！

彼尔维何 ⒂ ？维常之华 ⒃ 。
彼路斯何 ⒄ ？君子 ⒅ 之车。
戎车 ⒆ 既驾，四牡业业 ⒇ 。
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 (21) ，四牡骙骙 (22) 。
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23) 。
四牡翼翼，象弭 (24) 鱼服。
岂不日戒 (25) ？犭严狁孔棘 (26) ！

昔我往 (27) 矣，杨柳依依 (28) 。
今我来思 (29) ，雨雪霏霏 (30) 。
行道迟迟 (31) ，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说明】

西周时，犭严狁分布在古灵州及中国西北、北部地区，即今宁夏、陕西、山西的北部和更北的内蒙古等地区。周宣王时北方犭严狁侵周，周宣王命将领兵出征，在灵州等地打退犭严狁（另说，周懿王时，犭严狁崛起，周懿王于灵州等地征伐过犭严狁，此诗可能作于彼时），戍边的士兵唱出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