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团捍卫对珍宝岛的主权
1964年2月下旬,中苏边界会谈继续进行,在半个月的会谈中,由于苏方固执己见,中苏双方没有达成任何协议。
在这次会谈中,苏方表示:根据旧的条约,边界线贴着中国一侧的河岸,从法律上说,那些岛屿应该归属苏联。
尽管苏方如此,中方仍然表示:
我们还是愿意照顾住在边境地区的中国居民的利益,允许牧民在严格说来不属于中国的领土上放牧和砍柴。
谈判中,中苏双方在界河归属问题上出现严重分歧。根据《中俄北京条约》,中俄东段边界以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为界,但界河中的岛屿归属在条约中并未规定。
按照国际通行的规则,界河中的岛屿归属应以主航道中心线为准。所以,中方坚持认为,珍宝岛从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其理由是:1689年9月签订的《中俄尼布楚条约》规定中俄边界东段以额尔古纳河、格尔必齐河和外兴安岭为界,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和乌苏里江以东广大地区均为中国领土。而珍宝岛所在的乌苏里江当时还是中国的内河。
《中俄北京条约》规定:
自乌苏里河口而南,上至兴凯湖,两国以乌苏里及松阿察二河作为交界。其二河东之地,属俄罗斯国;二河西属中国。
按照公认的国际法准则,凡通航界河均以主航道中心线为界,并以此划分岛屿归属。所以,珍宝岛及其附近的卡脖子岛和七里沁岛均位于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历来属中国管辖,一直有中国边防部队巡逻,一直有中国居民在这些岛上进行生产。
在谈判中,苏联方面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岛屿是中国的领土。
苏联代表指出,当前远东地区苏中存在的这条边界“是许多世代以前就形成的,是沿着自然的界线通过的,这条界线把苏联和中国的领土分割开来”。这条边界是由《瑷珲条约》、《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在法律上规定的。
对此,中方认为:
1860年以前,珍宝岛所在的乌苏里江还是中国的内河。自19世纪鸦片战争以后,帝国主义列强纷纷将不平等条约强加给中国,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中俄北京条约》才规定中俄两国以乌苏里江为界。
根据公认的国际法准则,珍宝岛位于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因此,无可争议地属于中国,并一直在中国管辖之下。
中方还强调:
珍宝岛原来并不是一个岛,而是乌苏里江中国一侧的江岸的一部分,后来因江水冲刷成为岛屿,至今枯水期珍宝岛还和中国江岸相连,岛西边的江汊从来没有成为航道。
这时,苏联搬出《中俄北京条约》附图,说这张地图标明的分界线,在珍宝岛地区“直接沿乌苏里江的中国江岸通过”,他们企图“以此证明珍宝岛属于苏联”。
但是,这张附图是1861年勘界前沙皇俄国单方面绘制的,当时,中俄双方只勘分了兴凯湖以南的陆界,而没有勘分乌苏里江和黑龙江的水界,只是在这张比例尺小于一百万分之一的附图上画了一条红线,表示两国以这两条江为界。
这张附图上的红线既不表明也不可能表明边界线在江中的确切位置,更不是为了划分岛屿的归属。因此,它根本不能证明珍宝岛属于苏联。
事实上,《中俄北京条约》签订以后,中苏双方一直是按照主航道中心线划分岛屿归属,并进行管辖的。俄国边界官员给中国方面的信件也一再证实了这一点。
早在1908年5月8日,沙皇俄国阿穆尔州边界官员库兹明在给中国官员的信中明确指出:
如果两国以河流分界,则以循河流中心之线作为边界线。在通航河流上,该线即为航道。
同年9月6日,库兹明在给中国官员的信中再次指出:“河流中的岛屿系以航道划分。”
因此,苏方代表在谈判中不得不承认,《中俄北京条约》附图的“红线不能表示江中边界的确切走向,也不可能划分岛屿归属”,并且不得不同意江中的边界和岛屿归属,应该“按照主航道中心线划分”。
中苏谈判一直持续到8月,因无法达成协议,只好告一段落。但是,关于珍宝岛等岛屿归属问题的争论,成为后来中苏冲突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