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规治党必然要求以德治党

张志明

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关键在建设好党，关键在管好党。十八大以来，在总结党的建设历史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基于经济社会进入新常态发展的新的历史特点，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带领全党提出并实施了全面从严治党的总体战略部署，实现了执政党建设理论和实践的创新和超越，走出了一条符合党的建设和发展规律的治党新路。其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思想就是，强调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的结合，强调通过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的双向发力，达到全面从严治党的知行统一。依规治党必然要求以德治党，是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结合的内在的逻辑展开，是全面从严治党知行统一的具体和深化。在强调依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治党的今天，同时强调以德治党，对于涵养党的执政之德、治党之德，使党的建设和党的执政既有制度的法理支撑，又有道德的情感滋养，以期持续赢得人民群众对党的真诚认同和拥戴，意义深远。

要深入准确理解依规治党必然要求以德治党，首先要进一步学习把握全面从严治党的重大意义。结合党的十八大以来一系列让全党如沐春风如饮甘霖的净化提振党风的雷霆行动，笔者一个真切的体会就是，只有站在战略高度去自觉把握全面从严治党，或者说只有学会在战略上与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才能真正理解什么叫“一系列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理解斗争与革命时期、改革开放前后30年的这些不同特点，以及这些斗争的艰巨复杂和伟大之处；才能理解在领导经济建设的中心工作时，如何重新唤回党的政治领导职能，如何重新激活党的政治资源，如何充分发挥党的政治优势；才能真正理解在市场经济和依法治国条件下，如何高扬思想建党旗帜，强化信念力量和政治定力；才能真正理解如何在经济新常态发展条件下，如何实现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结合，提高治党管党的科学化水平，超越党的先贤大德，在更高的平台上不断实现中国共产党的自我净化和历史超越，在更高的法治制度层面上解决国际共运和党的历史上一直难以解决的体制性难题……如果对这些新变化没有认识上醍醐灌顶的高度自觉，如果把对全面从严治党的理解仅仅局限于作风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如果不能把全面从严治党自觉融入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中去把握，如果不能把全面从严治党与中华民族在21世纪的复兴命运相结合，一句话，如果离开全面从严治党的大背景，要理解和把握依规治党必然要求以德治党是很难的。这种困难不是简单对字面上的关系的理解，而是对不同层面上的价值和意义的把握。

全面从严治党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内容和创新就是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的有机结合。这是对建党以来治党建党经验教训的深刻汲取，也是对党的先辈艰辛探索的超越和集成，同时也是对政党治党规律的高度概括和总结。坚守政党核心价值和信念是政党政治最基本的要求，也是任何一个现代政党所坚持的基本原则。因为，政党是政治组织，不是政府组织，不是一般社会组织，不是经济组织，政党是具有共同理想、价值和信念的人群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不是为了权力和金钱，否则就不是政党了。执政党可以领导政府组织、一般社会组织和经济组织，但不能因此把自己等同于政府组织、一般社会组织和经济组织，否则也就不是政党了。而任何政党理想信念和核心价值出现迷失之时，就是其走向衰落灭亡之时，世界政党政治兴衰演变的历史早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思想建党更是我们党的看家本领，是我们党宝贵的优势和传统，什么时候都不能淡化和轻视。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言，我们党的同志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离开了共同的目标、信仰和核心价值，一个政党就成了行尸走肉，即便你表面上再强大也是外强中干，实为一盘散沙，因为人民群众不可能因为你有钱有权而尊重你认同你亲近你。但继承发扬光大思想建党的优势和传统，不是脱离制度保证不接地气脱离实际的高谈阔论，更不是背弃人民群众和广大党员物质文化需求的假大空式的道德说教。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党特别强调了制度的重要性，并实现了党的工作重心的转变，这是非常重要的阶段性的进步。把这个道理反过来再说，也不能一强调制度重要性，就忽视制度的核心价值，就制度谈制度，因为，无论制度的设计还是运行，都不可能离开价值目标和坐标。只有当一个制度真正形成了制度文化，让制度中的核心价值变成了组织成员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时候，这个制度才真正变成了活的管用的有生命力的好制度。过去我们立的党内规矩也不少，但为什么很多不管用，比如几十个文件管不住一张嘴的问题，比如党内越来越不懂规矩不守规矩的问题，比如日益严峻的腐败问题等，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年就是没有办法？除了制度设计本身的不系统和落实不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制度规矩没有最终形成全党的制度文化，没有变成全党同志自觉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就制度本身的建设而言，人类的政治智慧和能力还远远没有发展到能够制定出完美无缺的没有任何制度漏洞的制度体系，人类所能够做的制度安排只能是让今天比昨天更加合理更加完善而已，及所谓的more resonable system，这是制度设计的基本方法，也是基本的价值目标。因此，着力培育和养成制度文化，着力在制度设计和运行中强调制度的思想价值，着力使这种思想价值尽快达成组织成员的共识并自觉遵守，如果有人不遵守，甚至钻制度漏洞，就会遭到组织肌体的摒弃和全体组织成员的蔑视，甚至在家庭里和社会上也会失去做人的尊严，就成为制度设计者的推进目标。如果一个政党在制度建设中，就制度谈制度，甚至因此而忘记了自身的思想政治功能，把自己变得最终不像个政党的样子，那是制度建设的常识性败笔。因此，切实把思想建党的优势和传统根基稳固于制度建设之中，在制度建设中进一步彰显党的政治领导职能，发挥党的政治领导优势，激活并整合好运用好党的政治领导资源，才叫善于领导善于执政善于治党。

正像习近平同志突出强调的那样，从严治党靠教育，也靠制度。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紧密结合，二者一柔一刚，要同向发力、同时发力。思想教育要结合落实制度规定来进行，抓住主要矛盾，不搞空对空。要使加强制度治党的过程成为加强思想建党的过程，也要使加强思想建党的过程成为加强制度治党的过程。制度治党的意义在于以制度化、程序化、具体化方式治理党内政治生活，保证党的先进性与纯洁性。这样，全面从严治党就使我们党走出了以运动方式管党治党的误区，走出了从严治党既靠教育也靠制度的治党新路。从严教育全党的创新在于，不靠一个接一个的群众运动和政治运动，也不靠不断的路线斗争，而是靠持续有效的教育行动；而从严管理干部的制度创新在于，依靠以《党章》为核心的不断完善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治党。所以，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之结合形成的执政党建设的重大创新，也就构成了中国共产党全面从严治党的知行统一的理念和制度创新，“知”即从严教育干部，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理想信念教育永远在路上，一个教育行动接着一个教育行动，使全党干部始终在思想意识方面绷紧理想信念总开关这根弦，共产党的经要天天讲年年讲月月讲；“行”即从严管理干部，以越来越完善严格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管好广大党员干部的行为举止，维护好执政党严肃的党内政治生活和庄重的执政形象。

至此，依规治党必然要求以德治党的论断呼之欲出。全面从严治党，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的结合，必然要求依规治党与以德治党的结合。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理想信念是“总开关”，要补足共产党人精神之“钙”。思想教育要突出重点，加强党性和道德教育。这是以德治党的关键和根本。离开了这个“总开关”，忘记了这个“总开关”，不良风气和腐败就会泛滥成灾。一些受党教育多年的高级干部，为什么会走向腐败深渊，其最核心的原因是不相信了，没有三个自信了，走向反面了。一旦不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了，不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了，不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了，他做什么事情出什么事情就都很容易理解了。因为想钻制度漏洞总会有机会的。即便是反腐败斗争一项，仅仅依靠所谓制度和纪律的严厉只能是一个方面，必须从不敢腐败走向不能腐败，最终还是不想腐败，是把制度和纪律的要求化为内心信念的自觉，只有这样，治理好一个8700多万大党才是可以期待的。也正因为如此，一定要在加强和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并严格依规治党的同时，加强以德治党，加强对广大党员干部的党性和道德教育，着力通过各种有效的方式坚定全党的三个自信，使全党同志像珍惜自己的生命和眼睛一样倍加珍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共同奋斗走好这条几代人历经艰辛探索找到的复兴民族的康庄大道，并在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的过程中日益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不仅仅是自信，还有因此而培育全党的自豪感和尊严感，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自豪和尊严。随着党和国家在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我们应该及时展示我们这样的自信，展示这样的自豪和尊严。记得美国的战略学家们早在我们建国60周年的时候，就曾经对所谓“中国威胁论”做过如下解读：对于美国来说，真正的“中国威胁”短期内不可能是中国的经济、军事和科技，很可能是中国的道路和中国的价值观。这实际上是我们意识形态的真正对手给我们共产党的道路和价值观成功打的高分，我们有理由自豪和骄傲。

其二，以德治党是遵守党的纪律之德，是懂规矩守规矩之德。一个矢志追求真理胸怀理想为人民利益无私奋斗的党，一定是受人尊敬和爱戴的党。同样，一个有铁的纪律心中有戒懂规矩守规矩的党，一个日常政治生活严肃庄重的党，才是让人民群众倍感亲近但又肃然起敬的党。严明党的纪律，首要的是严明政治纪律。党的纪律是多方面的，但政治纪律是最重要、最根本、最关键的纪律，是遵守党的全部纪律的重要基础。遵守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必须维护党中央权威，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维护党的团结。党章是全党必须遵循的总章程，也是总规矩。严明纪律从遵守和维护党章入手。党内政治生活和组织生活都要讲政治、讲原则、讲规矩，不能搞假大空，不能随意化、平淡化，更不能娱乐化、庸俗化。党内上下关系、人际关系、工作氛围都要突出团结和谐、纯洁健康、弘扬正气，不允许搞团团伙伙、帮帮派派，不允许搞利益集团进行利益交换。否则，人民群众心里就会逐步冷淡你远离你甚至鄙视你，一个党存在的合法性就荡然无存了。所以，1945年黄炎培先生在跟毛泽东谈到历史周期律问题时，着重希望共产党人克服的教训是，大的懈怠之风一旦养成，便虽有大力却无法扭转，更无法补救。

其三，以德治党是学习继承历代先贤的为官之德，并与我们党的宗旨实现有机结合，继承并超越历史上的先贤大德，把党的先进性变为人民群众内心的真切感受。历代先贤的为官之德，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宝贵道德财富，也是我们党今天以德治党可以汲取的宝贵资源，需要全党同志认真学习借鉴，并有责任把他们发扬光大。学习先贤，敬畏先贤，敬畏祖先创下的道德文明，本身就是党的大德。毛泽东同志早在1935年就提出，中国共产党不仅要成为中国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而且要同时成为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这个“中华民族的先锋队”的目标，是内涵了大智慧大境界的，是为我们这些中国共产党的晚辈们预设了很多治党的智慧和历史资源的。只有站在先贤大德的肩膀上，以中华民族独到的道义力量感化中国人民和党一起奋斗，我们才能顺利达到奋斗的目标。党的先进性不是自己标榜出来的，是中国人民自己感受出来的，他们的感受是来自中国这块土地，来自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让他们历来尊崇敬畏的先贤坐标。一个数典忘祖的党是没有未来的，相反一个敬畏先贤而又能超越先贤之德的党，是一定会赢得未来的。

（原载于《中国纪检监察报》2015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