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本叙录
幼年随先祖念书,后来成为东北史专家的金静庵(毓黻)先生,在其《静晤室日记》(辽沈书社,1993年版)中尝多记与先父交谊诸事,民国三十年四月五日星期六日记:
傅君小岩为先师陟岩先生之哲嗣,曾以近撰《雪萤鳞爪》一册见示。其体例略如明人杨升庵之《丹铅总录》,别立小题曰:书田荑稗、初学津梁、古籍新诠、读史偶识、国学举隅、文翰麈谈、杂论捃存、笈前余墨之类。概以四字,颇多清新可喜之谈,读之可以解颐。数万言未能遍览。
同年月二十六日星期六又记:
雪萤录自序(改傅君小岩作)
昔有孙康映雪,车胤囊萤,志道安贫,卒成鸿彦。余本椎鲁无文,何敢妄冀昔贤?况自弱冠以来,舌耕到处,橐笔依人,辛苦终年,差得温饱。纵因结习难忘,不废寻行数墨,亦仅于晨光熹微、夜阑人静之顷,偷片刻余闲,读少许之书而已。每当烛影微摇,晓星犹烂,竟同映雪,有若囊萤,发愤已迟,所获殊鲜。语所云“才近糟床,遽如沉湎”者,余得无似之乎?偶有分寸之得,辄喜笔之于简,明知蚊力不足以负山,蠡孔不足以测海。探囊而取,智等于竭瓶;壮夫莫为,技穷于覆瓿。然仍不忍骤弃,存之箧笥,此真所谓家有敝帚,享之千金者矣。爰名吾书曰《雪萤录》,用志微尚所存,并以质世之知言君子。
可见《雪萤录》与《举隅》的关系。先父曾告我,《举隅》的写作为时很短,大约一个暑假即已脱稿,而陆侃如先生序中明言“积数年之久,方成此巨著”,则知《举隅》取材于《雪萤录》,是全书可以速成的原因。
这段映雪囊萤的读写时光正是《举隅》撰著过程的写照。
叶圣陶先生《日记》有数则与《举隅》出版相关的,录如次:
一九四三年二月廿八日(星期日):致书东北大学副教授傅庚生君,渠以其《中国文学欣赏举隅》一稿来投,读之有可观,因与商接受条件。
同年三月十日(星期三):傅庚生(肖岩)之《中国文学欣赏举隅》决交我店出版,即作一书覆之,并寄予契约。
同年月十九日(星期五):作书覆云彬,附去傅庚生稿一篇,抄自《中国文学欣赏举隅》者也。
同年六月十七日(星期四):作叔湘《文言虚字》及傅庚生《中国文学欣赏举隅》广告词各一则。(按即本书前叶先生题记)
同年七月十八日(星期日):傅庚生来信,附来陆侃如为其书所作序文,即作书覆之,以陆序寄锡光。
《举隅》开明书店版,其各版如次:
1943年9月重庆初版
1945年9月重庆再版
1946年1月上海再版
1946年5月上海三版
1947年2月上海四版
1948年3月上海五版
1948年7月上海特一版
1949年1月上海六版
开明版共有九版,现已收集到的仅八个版次,疑上海再版之前,当有上海初版,抑或上海六版之后,别有第七版,以尚未见书,未敢臆断。《民国时期总书目》著录《举隅》仅得重庆初版,上海再版、四版、特一版、六版计五个版次。
陕西人民出版社版:
1983年12月出版,分平装、简精装二种
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为20世纪80年代前期,当时思想上的禁锢还存在不少,因此出版社根据当时的政治气候,要求作一些更动,比如删去李自成等文字,出版社在书前的出版说明中还说:
1949年后本书没有再版,一般读者已很难见到。我社根据读者的要求,现重新出版。由于本书的写作年代较早,难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作者又年迈多病,无力作较大的修改,尚希读者鉴谅。
那年代风云变幻,大多数人还心有余悸,能够出版已属不易,其他还能要求什么呢?幸亏当时没有作“较大的修改”。
北京出版社各版次:
2003年1月1版1印
2003年3月1版2印
2004年5月1版3印
2004年7月1版4印
2005年7月1版5印
2006年10月1版6印
2006年12月1版7印(此次印刷版权页仍署6印)三秦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长安学丛书》本:
2010年12月初版《傅庚生卷》,此本为《举隅》与《杜诗散绎》《杜诗析疑》合印本
其余数十年来大陆及港台两地未经授权的翻印本,就笔者难免阙漏的见闻,已有如下四十余种之多:
1.台湾普天出版社1949年出版《“青年最佳读物”丛书》本
(此本不署作者名)
2.香港南国出版社1960年6月初版
3.台湾鼎文书局1962年版
4.台湾时代书局1964年版
5.台湾时代书局1965年再版
6.香港南国出版社1969年2月版
7.香港南国出版社未署出版年月本
8.香港南国出版社未署出版年月另一本
9.台湾二鱼文化事业有限公司未详出版年月本
10.台湾地平线出版社1970年初版
(此本不署作者名)
11.台湾地平线出版社未详出版年月本(此本当系前本的翻印本)
(此本署名:本社编审)
12.台湾弘道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70年台一版
13.台湾地平线出版社1972年1月再版
(此本署名:地平线编审)
14.香港宏智书店未署出版年月本
15.台湾开明书店未署出版年月本
(此本署出版地址为香港九龙)
16.台湾地平线出版社1973年1月四版精、平装二种
(此本署名:本社编审)
17.台湾正生书局1973年3月出版《国学丛书》本精、平装二种
(此本署名:本社编审部)
18.香港文学出版社未署出版年月本
19.台湾大夏出版社未署出版年月本
(此本署名:傅庚)
20.台湾时代书局1974年版
21.台湾地平线出版社1974年6月五版
(此本署名:本社编印)
22.台湾文馨出版社1975年1月出版《新编国学文库》本
(此本署名:编辑部,书名由“国立”师范大学汪中教授题写)
23.台湾曾文出版社1975年7月版
(此本署名:本社编审)
24.台湾时代书局1975年3月《国学丛书》精装本
(此本不署作者名)
25.台湾正生书局1976年《国学丛书》本
26.台湾时代书局1976年10月再版本
27.台湾文馨出版社1976年10月二版《新编国学文库》本
(此本署名:编辑部)
28.台湾宏业书局1979年1月版
29.台湾庄严出版社1981年9月初版《古典新刊》本《中国文学概论与欣赏举隅》
(此本为刘麟生先生《中国文学概论》及《举隅》合印本)
30.台湾宏业书局1982年3月再版本
31.台湾学海出版社1983年2月初版本
(此本不署作者名)
32.大陆未署出版单位及出版年月《文学批评与欣赏》本
(此本为《人间词话》及《举隅》合印本,约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印本)
33.中国书店1986年9月初版本
(此本出版一年后,始与出版社交涉,补签协议,日后不再印行)
34.上海书店1989年7月初版本
35.台湾国文天地杂志社1990年4月《国文天地丛书》初版本
36.台湾宏业书局1990年再版本
37.台湾宏业书局1991年4月版
38.台湾庄严出版社1993年8月重版《中国文学欣赏导读》之五《中国文学概论与欣赏举隅》精装本
(此本为刘麟生先生《中国文学概论》及《举隅》合印本)
39.台湾宏业书局1995年4月版
40.台湾鼎文书局2001年6月初版本
41.台湾万卷楼图书股份有限公司2001年12月初版本
以上版本大抵皆草草翻印,或缺序文,或缺序目,有些字迹模糊,难以辨识,有些修描致误,转失其真。其中又有三四种为重排本,则不免鲁鱼亥豕,舛讹之处,寓目已多,至足可惜。另,台湾新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国魂》月刊曾全本连载《举隅》,其年份期次如下:
1974年3月340期《精研与达诂》,6月343期《真情与兴会》,8月345期《深情与至诚》,9月346期《悲喜与同情》,10月347期《痴情与彻悟》;
1975年1月350期《情景与主从》,2月351期《联想与比拟》,3月352期《脉注与绮交》,8月357期《纵收与曲折》,9月358期《穿插与烘托》,10月359期《警策与夸饰》,11月360期《辞意与隐秀》,12月361期《仙品与鬼才》;
1976年1月362期《势度与韵味》,2月363期《渊雅与峻切》,3月364期《自然与藻饰》,4月365期《真色与丹青》,5月366期《雅郑与淳漓》,6月367期《善美与高格》,7月368期《中国文学欣赏》(包括“剪裁与含蓄”“巧拙与刚柔”“摹拟与熔成”三章),8月369期《重言与音韵》,9月370期《中国文学欣赏》(包括“练字与度句”“对偶与用事”“诗忌与谶语”三章)。
前后两年有余,连载于该刊“文艺评论”专栏,署名“庚生”;详见台湾学者林庆彰先生著《伪书与禁书》(台湾华艺学术出版社,2012年11月版)。令人不解的是,林先生专门从事过台湾盗版翻印大陆学者著作的“伪书”研究,不过,1990年台湾《国文天地》杂志社翻印本《举隅》的版权页上,其发行人一栏赫然就署着林先生的大名。
此外,台湾文史哲出版社2013年9月出版《中国文学欣赏举隅》一种,为王鹏凯的另一种著作,与本书无涉。
傅光
甲午玄月撰于长安城南望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