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斯大林逼着金日成去北京
毛泽东是1950年2月17日离开莫斯科的,他登上专列时还以为金日成要进攻南朝鲜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他和斯大林都不同意金日成打,这仗就绝对不可能打起来。
毛泽东前脚刚走,斯大林与金日成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电报往来,几番谈金日成赴苏联的具体行程。
4月8日早上,金日成乘专列秘密离开平壤,在莫斯科一待就是十几天。于4月10—25日期间,和斯大林举行了3次密谈,一次是在克里姆林宫斯大林的办公室,其余两次是在斯大林乡间的孔策沃别墅。
这种极端机密的会谈没有留下任何官方档案,连苏联人自己也没有,因为斯大林不允许记录。
唯的消息来自文日。
文日是金日成的翻译,随金日成密访了莫斯科。后来文日在大清洗时冒死逃到了苏联。
20世纪80年代,他写了一本回忆录,披露了许多高层内幕。
根据文日回忆,在这几次斯大林和金日成,以及陪同金日成访苏的外务相兼次帅朴宪永密谈的过程中,斯人林首先考虑的是:如果北朝鲜发动战争,美国会不会干预?如果美国干预,金日成准备如何应对?
在1949年的时候,斯大林最担心的就是:如果美国干涉,打过“三八线”,金日成顶不住,苏联又不能袖手旁观,这就必然会在东北亚引起美国和苏联的正面冲突。那样一来,后果就太严重了,所以他就一直捂着金日成的脑袋,不准他乱动。
而现在,随着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的讲话,国际形势已经有了重大变化。
其实把台湾和朝鲜半岛排除在美军防御圈之外的内容,早在1949年3月麦克阿瑟在东京的一次讲话中就提到过,原本算不得什么秘密。重要的是苏联人相信那就是天大的事,不相信那就什么事也没有。
后来通过解密档案才知道,最终使斯大林相信的关键之点在于苏联人截获了麦克阿瑟给国防部的电报,而且破译了。
麦克阿瑟的态度是:如果朝鲜南北双方发生战争,美国根本用不着干预,只需守住日本海就行了。
这就是战后美国设定的远东防御线的来由。
看到这份情报,斯大林心里顿时有底了。
但他还是问金日成:“你有什么把握取得胜利?”
金日成大包大揽地说:“第一,我这次发动的是快速闪电战,美国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第二,朴宪永同志在南朝鲜有20万劳动党党员,我们这边一开枪,南朝鲜那边马上就起义,4天之内,我保证解决战斗。美国人正忙着调兵遣将,我这里已经占领了汉城,他怎么可能干预?斯大林同志您放心,今年8月15日的朝鲜解放纪念日,我决定在汉城举行盛大阅兵式。”
关于这点,在赫鲁晓夫的回忆录中得到了印证。
“1949年底,我从乌克兰返回莫斯科,金日成率团来访,拜见了斯大林并签订了协议,金日成曾言,最初的设想是通过南方内乱,靠人民的力量来推翻南方政权,然后再出兵统一朝鲜。”对于美国介入的问题,赫鲁晓夫回忆录中说:“我们相信如果战争速战速决——当时也相信金日成能够做到——就能避免美国的介入。”
金日成话音一落,曾在汉城创建朝鲜劳动党并担任党魁的朴宪永马上说:“斯大林同志,人数多达20万的南劳党员已经准备好在北方发出第一个信号时起义,南方人民一直盼望着土地改革和其他在北方已经实行的民主改革。”
斯大林当然不会相信金日成和朴宪永的保证,对什么人民盼望之类的套话更是不屑一顾。
深谙治国之道的斯大林饶有深意地对金日成和朴宪永讲了拉伯雷《巨人传》中羊群的故事。
他说:“人民和羊群一样,他们只知道埋着脑袋跟着头羊往前走,不论头羊走到哪里。即便前面是悬崖,他们也会无怨无悔地跟着自己的头羊跳下去。”
其实,朝鲜所处的政治地位使金日成比斯大林更加懂得在东亚地区采取如此重大的举措,是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得到毛泽东支持才有可能成功的。
于是,在斯大林对自己的意向已经表示赞同的情况下,为了彻底打消斯大林的顾虑,以取得对方在自己发动战争问题上的绝对支持,金日成便谎称中共完全支持他采取军事行动。
他对斯大林说:“毛泽东同志的态度很明确,他委托金一转告我,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战争解决问题,他们正是这样做,才取得了成功。他还在电报中对我说,用和平的方式是不能统一朝鲜的,统一朝鲜必须要用武力才行。”
金日成说的是1949年4月金一与毛泽东在双清别墅会谈的情况。
实际上,毛泽东给金一说得很清楚,他的前提是,一、朝鲜的统一必须等到中国解决台湾问题之后;二、只有李承晚首先发起进攻,金日成才可以反击。
金日成在与斯大林的谈话中,却有意含糊其词,寻章摘句,只拣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以此表明,毛泽东已经代表中共中央明确表态,肯定会在他即将发动的战争中全力支持他。
斯大林为什么一面背着毛泽东与金日成策划统一朝鲜的战争,一面却又坚持金日成必须要取得毛泽东的同意呢?
这是因为斯大林不能不顾及1950年2月14日中苏两国刚刚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
根据约定,签约双方任何一方进入战争状态,另一方都应予以有效的援助。朝鲜战争虽然并不一定会直接导致苏联进入战争状态,但是,苏联作为朝鲜战争的主要策划者、支持者和武器供应商,不能不承担可能会出现的重大风险。
何况,朝鲜战争的任何不测,都势必给只有一江之隔的中国带来巨大麻烦。斯大林当然不能自行其是,而把自己的同盟者完全晾在一边。
斯大林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向中国交代这件事,因为当时毛泽东被蒙在了鼓里,对即将发动的朝鲜战争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知道毛泽东一旦得知金日成要抢在解放台湾之前开战,心里一定会很不愉快。但是,这事又无论如何不能不告诉毛泽东,中苏刚签了友好同盟条约,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着毛泽东干?
想来想去,斯大林对金日成说:“你一定要尽快到中国去一趟,这件事,由你来亲自告诉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是个革命专家,东方的事情,他比我更清楚。再说,我们在‘三八线’的划定上和美国人有协定,战争一旦打起来,苏联红军是绝对不可能出兵帮忙的,但是中国人不受这个制约,到时候真正能够帮助你们的,只有毛泽东同志。所以,你要多向他请教,先去听听他的意见。”
金日成虽然满心不悦,也只能“哼哼哈哈”地先答应下来再说。
接下来他们所谈的第三个问题,是苏联为朝鲜人民军提供武器装备。这个问题相当简单,并且在当年的4、5月份,朝鲜人民军就基本上完成了换装。
金日成口头答应去告诉毛泽东,心底却一万个不愿意。
其一,他认为只要有苏联老大哥的帮助就足以大功告成,哪儿还需要中国介入?
其二,从历史上讲,朝鲜人跟中国各民族建立的政权之间,既发生过数次战争,也曾长期成为中国的藩属国。直到甲午战争中国被日本打败,日本才取代了中国在朝鲜的宗主国地位。所以,朝鲜和中国在历史上存在许多疙疙瘩瘩的事情,在许多历史问题的认知上也存在着严重分歧甚至对立。他担心中国势力一旦进入朝鲜,会影响以后对这些问题的解决。
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回到平壤后,他就老拖着不去北京。
斯大林生气了,索性采取了一个逼金赴华的手段。
5月3日,他给毛泽东去了一封电报,说,“前不久金日成同志到莫斯科来了,我和他谈了一些问题。具体谈了些什么,金日成同志很快会到北京,当面向您汇报”。
12日,他又给什特科夫去了一封电报,说我不是让金日成到北京去吗,他怎么还没动静?
什特科夫回电说,我已经把你的意见转告金日成了,他说不用去北京,他用不着中国人的帮助。
斯大林再次给金日成发电报,催促他尽快去北京。
在莫斯科的再三催促下,金日成没办法再拖了。
5月13日,他和朴宪永登上了什特科夫安排的专机,飞到北京去见毛泽东。
专机一起飞,什特科夫立即电告莫斯科:
发自平壤
致维辛斯基:
5月12日,我应金日成请求与他和朴宪永会见。
金日成通知我,他们打算同毛泽东大体讨论下列问题:
1.通报他们以武力统一国家的意图和在莫斯科会谈此问题的结果。
2.就签订朝中贸易条约问题交换意见。他想建议在近期内签订贸易条约,而友好条约待全国统一后再签订。
……
随后,金日成请我提建议,在帮助预定的作战行动方面,他应向毛泽东提出什么问题。
我回避了这个问题,而是让他更明确地说明,他缺少什么,中国人能给予他什么样的帮助。
这时金日成回答说,他不再向毛泽东要求援助了,因为在莫斯科他的一切要求已经得到了满足,他在那里得到了所需要的足够的援助。
5月13日,当地时间5时20分,金日成和朴宪永飞赴北京。
什特科夫
1950年5月12日
金日成很不情愿地飞到北京,当天夜里就和毛泽东举行会谈。
一开口,就谈崩了。
金日成说,毛泽东同志,我最近去了一趟莫斯科,斯大林同志已经同意我们的作战计划了,我们马上就要向南朝鲜发动进攻。毛泽东吃了一惊,说不对呀,我也刚从莫斯科回来,斯大林根本就没跟我说起有这回事儿啊?金日成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在你离开莫斯科以后才去的,所以斯大林同志没有来得及和你谈到这件事。毛泽东脸色一沉,气愤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就没必要谈了,等先把情况弄清楚,再接着谈。
当天夜里11点30分,周恩来紧急赶往苏联大使馆,告诉罗申,金日成来了,刚才在会上说了什么什么话。
接着说道:“毛泽东同志让我来向你核实一下,你现在立即给斯大林同志发个电报,问他是否已经同意金日成同志向南朝鲜发起进攻?如果属实,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事前不向中国方面通通气?你马上发,我在这里坐等斯大林同志的回电。”
罗申马上把电报发到了莫斯科。
电报说:“今天,5月13日晚23时30分,周恩来到我处,并根据毛泽东委托转告以下事项:一、金日成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务相朴宪永今天5月13日来北京。二、今晚毛泽东同志会见了他们一行。在与毛泽东同志的交谈中,朝鲜同志通知了菲利波夫同志的如下指示:现在的形势与过去不同了,北朝鲜可以开始行动;但是,这个问题必须同中国同志和毛泽东同志本人讨论。关于上述情况,毛泽东同志想要得到菲利波夫同志本人对这一问题的说明。”电报最后说:“中国同志请求迅速回电。”
显然,鉴于金日成所说情况事关重大,而且斯大林不久前还明确表示反对主动在朝鲜采取军事行动,毛泽东心有疑惑,故而必须要求斯大林亲自给以明确证实。
14日晨,苏联外交部副部长维辛斯基转发来斯大林给毛泽东的电报:
苏联大使:
转呈毛泽东
毛泽东同志:
在与朝鲜同志的会谈中,菲利波夫同志和他的朋友们提出,鉴于国际形势已经改变,他们同意朝鲜人民关于实现统一的建议。
同时补充一点,这个问题最终必须由中国和朝鲜同志共同解决,如果中国同志不同意,则应重新讨论解决这个问题。
会谈详情可由朝鲜同志向你转述。
菲利波夫
请将执行情况电告
维辛斯基(签名)
1950年5月14日
斯大林“咚”的一脚,把球从莫斯科踢给了北京城里的毛泽东。
而且在看似平和的话语之中,分明透着莫斯科的强硬态度。
面对斯大林和金日成已经共同作出的决定,毛泽东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大局出发,不得不表示,同意在解放台湾之前,先解决朝鲜统一问题。
15号再次与金日成会谈时,毛泽东的态度就大变了。
他解释说:“金日成同志啊,不是我不支持你,我们走的不也是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吗,你现在决定走的路,是正确的。但是,中国的统一现在还留着几根尾巴,台湾、新疆、西藏,我们现在都还没有解决……”
接着,毛泽东向金日成介绍了当时中国的军力部署:“我们4个野战军,一野准备进军新疆,二野准备进军西藏和西南剿匪,三野16个军在福建,厉兵秣马准备打台湾,四野作为全军的总预备队,部署在河南至广东一线。现在黄河以北,甚至长江以北地区,没有一支野战军部队。特别是东北,本来留了两个师,也都让你们拿走了。剩下个42军,早已开进北大荒,全军改行办农场,种庄稼去了。现在整个东北,只有几个担任地方警备任务的公安师。”
在与金日成的会谈中,毛泽东并不讳言原来打算解放台湾后,再帮助朝鲜解放南方;但现在既然斯大林已决定先解决朝鲜问题,他也没有意见。
接着,金日成详细地向毛泽东介绍了进攻计划。
毛泽东一边听,一边提醒金日成说:“作战要有充分准备,兵贵神速,要包围主要城市,但不能为占领它而耽误时间。要集中兵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不过他也担心美国会驱使日本军队直接干预,郑重地向金日成承诺:“如果日军介入,战争进程将延长。假如美军直接介入,由于苏联与美国有‘三八线’协议限制,不便出兵。但中国不受‘三八线’限制,我们可以出兵帮助你们。”
金日成认为日本介入可能性不大,美国出兵更不可能。
毛泽东说:“我们不是美帝的参谋长,做不了它的主,不过准备总是必要的。我们打算在鸭绿江边摆上3个军,如果美帝不干涉也没妨碍。如干涉,不过‘三八线’则罢,只要他敢过‘三八线’,我们就一定打过去,中国人说话是算数的!现在既然你已经和斯大林同志商量好了,那你就先动手打,你要打得顺利,就用不着我们帮忙了;要是打得不顺,我们再接着帮你打。另外,你考虑一下,你还需不需要中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彼此是经过长期考验的好战友,你们的事,我们会当成自己的事来办的。”
金日成胸有成竹地说:“谢谢毛泽东同志的好意,不过,我现在需要的一切,斯大林同志已经全给我了。”
在金日成这样的态度面前,毛泽东的尴尬是可以想象的。
在金日成看来,既然莫斯科已经答应给予全部必要的援助,他此番来中国,只是奉斯大林之命取得毛泽东对发动战争的认可。
因此,会谈刚刚结束,金日成即当着毛泽东的面,向苏联大使罗申宣称:“在会谈的所有问题上,我与毛泽东同志都已经达成了完全一致的意见。”
那时候,金日成已经在“三八线”北侧部署了7个步兵师,另外还部署了150辆T-34坦克,大量重型火炮,180架高性能雅克战斗机。
他觉得对付李承晚缺乏重武器的军队,已经绰绰有余了。
第二天,金日成走了。
5月16日离开北京,到6月25日发动战争,在长达40天的时间里,金日成再也没有向中国方面通报过任何一点情况。
所以,真实的情况是,中国知不知道朝鲜战争会爆发?
知道。
支不支持?
支持。
但什么时候爆发?这场战争具体怎么打?中国一点也不知道。
这当然不是金日成的疏忽大意,而分明是有意对中国进行封锁。连朝鲜战争爆发的消息,毛泽东还是从法国报纸上看到的,这让他十分生气。
所以,从朝鲜战争爆发后接下来的6月25、26、27日长达3天时间里,《人民日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没有中国政府的官方态度,更见不到支持朝鲜政府行动的只言片语。只有新华社零零星星转发一点来自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消息,顶多表示中国人对这个事儿,多少有一些关注罢了。
但是,由于美国人错误地把朝鲜人民军越过“三八线”发起的这场大规模的攻击行动,判断为共产党国家在全球范围内展开的总体进攻的序幕,甚至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美国政府的反应迅速而且强烈。
更令人惊讶的是美国对朝鲜战争爆发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派遣第7舰队进驻台湾海峡——也就是说,“三八线”上炮声一响,杜鲁门首先把中国,而不是把正在向南朝鲜大举进攻的北朝鲜军队摆在了美国的对立面。
对此,勃然大怒的毛泽东立刻做出了激烈的回应!
现有的档案已经清楚表明,对朝鲜战争的突然爆发,除了进行新闻报道以外,中国政府在最初几天并没有发表正式的宣言或者声明。而对于美国决定在台湾海峡采取武装行动,中国则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严正抗议。
新中国领导人的反应迅即而猛烈,27日毛泽东的讲话,28日周恩来的声明,29日《人民日报》的社论,以及随后的各民主党派排炮似的声明和全国各地大规模的人民群众的示威游行,全部都把攻击的矛头集中在了美国在台湾海峡采取的军事行动上。直到7月中旬,全国的抗议活动都是把台湾问题摆在了朝鲜问题之前。
当毛泽东愤怒地指责美国撕毁了《关于不干涉中国内政的一切国际协议》时,的确表明了他心中对美国的极度怨恨。
自国共内战开始以来,美国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了对中国内政不干预的立场。在中国革命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为了分离中苏,1950年1月5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声明:“过去4年来,美国及其他盟国亦承认中国对该岛行使主权,美国对台湾或中国其他领土从无掠夺的野心。现在美国无意在台湾获取特别权利或建立军事基地。美国亦不打算动用其武装力量干涉台湾目前的局势。美国政府不会走一条导致其介入中国内部冲突的道路。美国同样不会给台湾的中国军队提供军事援助或出谋划策。”
1月12日国务卿艾奇逊又表态把台湾划出美国的防御圈,甚至还居心叵测地说:“没人能保证它不受军事攻击。”
这样的表态,其实就是在主动向毛泽东暗送秋波,甚至怂恿北京去打台湾。以此告诉中国人,美国想同毛泽东领导的新中国修好。
同样,中共虽然宣布了“一边倒”的大政方针,并且已经与苏联结成了政治同盟,但并没有完全断绝与西方国家的联系,也没有存心针对美国,采取任何特殊的外交行动。即使仅从保持新政权的稳定,以及在国际环境中的主动地位出发,毛泽东也需要保留与美国人周旋的外交余地。
而现在,美国领导人信誓旦旦的公开讲话,转眼之间便不算数了。
尤其是美国在台湾海峡的蛮横霸道行动,毁灭了毛泽东完成国家统一大业的夙愿,使解放台湾的计划功败垂成!
对于毛泽东来说,解放台湾是他前半生可以为中国做的一件大事;而美国对台湾的行动,在他看来就等同于对中国宣战。这不仅是因为第7舰队的入侵在军事上阻碍了解放台湾的战役,更严重的是恼羞成怒的美国人此刻突然抛出的“台湾地位未定论”,意味着从法律上剥夺了中国统一台湾的合法性!
毛泽东的确被激怒了,崇尚“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毛泽东本性中的革命激情和战斗精神,再次被杜鲁门强烈地激发了出来。
诚然,正如西方学者在分析中国出兵的原因时指出的,“美国人低估了他们向鸭绿江挺进时中国感受到威胁的程度,但美国政府更应该想到的是,中国领导人对美国的仇恨和接受挑战的决心早在杜鲁门宣布对台新政策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
的确如此,从美军第7舰队开进台湾海峡的那一刻起,在毛泽东心中,与美国人的战争就已经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