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愤怒的牛仔
北朝鲜的进攻部队分为两个军团,第1军团军团长金雄和第2军团军团长武亭。
原四野的部队确实名不虚传,一路前进,所向披靡。
方虎山的第6师更是一枝独秀,他的任务是在西线夺取“三八线”以南的瓮津半岛和以盛产高丽参闻名的古都开城,这里驻扎有韩国国防军的精锐部队——年轻英俊的白善烨将军指挥的第1师。同时,原来与南韩军对峙的两个边境警备旅也由方虎山统一指挥。
方虎山是朝鲜人民军中最出色的战术家之一,其变幻莫测的计谋、神出鬼没的机动、出其不意的攻击、坚强灵活的防御,都令他的敌人赞叹不已。
这一纯熟的战术思想和行动,都是在四野参加许多战斗后得出的经验,在朝鲜战争中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获得如此之多的赞誉:日本军事评论家曾把他比作忍者传说中可以操纵雾的高手——山之幻梦、雾之刺客;中国军史中称其为虎将;美国人的态度最能说明问题,他们用了许多词汇来描述和方虎山之间的一次又一次的较量,只要接触到朝鲜战争,没有人可以忘记幽灵之师、河东陷阱、流血之谷、血染岭、伤心岭……
方虎山打仗的狠和巧,在中国东北时便有所展现。
他的部下也是虎狼之师,其威力早在1946年就在东北的中共队伍中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1946年春节,通化战俘营的日本战犯在国民党特务的挑动下发生暴乱。方虎山领导下的朝鲜义勇军3个大队立刻奉命前往镇压,两小时内平定局势,当场打死500余人,活捉3000人以上。
这3000多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鬼子兵,尝到了当初他们施加在中国人头上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
等到开春河水解冻后,浑江里的鱼又肥又大。老百姓都不吃,说这鱼是吃日本人的肉长大的。
这就是著名的“通化平叛”。
由于瓮津半岛与韩国当时的本土没有陆地边境,补给困难,因此在韩国国防部制订的防御计划中,一旦人民军发动全面进攻,瓮津半岛就应该暂时放弃。所以在遭到方虎山麾下的第6师第14团和第3警备旅突然进攻后,南韩守军很快放弃了抵抗,在海军登陆舰的协助下主动撤离。
在开城一线,由于可以俯瞰全城的制高点松岳山在人民军手中,方虎山获得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协同方虎山第6师作战的雅克战斗机起了很大的作用,方虎山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十几架雅克战斗机像大鸟一样在机场上空飞来窜去,用炸弹和机关枪对付守卫机场的南韩军,很快便击中了一个汽油库,并且击毁了一架刚刚着陆的美制C-54飞机。
应该说,凭方虎山手中的一个师和一个警备旅,即使正面进攻,白善烨的第1师也是顶不住的。
不过,这不是方虎山的思维方式,他一向认为,斗智不斗勇,出其不意,才会获得更大的成果。
进攻发起之前的两个小时,就在离开城几公里的地方,人民军的铁道兵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铺设他们在很久以前拆毁的一条铁路的路轨。步兵们开始登上一列加长的闷罐列车,准备对开城发动一次精心组织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袭。
后来的战斗过程如下:
开战命令下达大约15分钟后,方虎山麾下至少3000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便突然出现在开城市中心的火车站,成功地对毫无防备的南韩军队来了一记“黑虎掏心”,打得韩国守军如鸟兽散。
在开城东北方宿舍里的美军顾问达利格上尉突然被“隆隆”的炮声惊醒,沉闷的很钝的声音和着雨水敲击玻璃的声音灌入耳朵,像是在打雷。
不一会儿,炮弹的呼啸声、步枪的射击声便开始刺激耳膜了。
达利格急忙喊醒睡在楼下的韩国勤务兵,可勤务兵吓得不敢上楼。达利格只得匆忙穿上衬衫,右手提着鞋,左手拿着上衣,跑下楼来,跳上了吉普车。
那一刻他听见枪炮声在松岳山方向响得十分激烈。
当吉普车冲进开城市区,在离火车站三四百米处时,达利格上尉猛地来了一个急刹车。
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车站里居然停着一列大约长30节车厢的火车,士兵正陆续下车向四面八方冲杀。
头上没有钢盔!
不是韩国兵!
有几个人民军士兵发现了美国军官的吉普车,用朝鲜话狂吼着向达利格上尉冲过来,并不断地向他射击。
达利格立即掉头驰向东南方,经板门店向临津江大桥逃去。
方虎山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胆作战方案,使开城守军在遭到内外突然夹击的情况下溃不成军。
开城在上午9时30分被完全占领,逃出来的只有团长和两个保护他的连。
紧接着,第6师又趁热打铁,夺下了完好无损,颇具战略意义的临津江大桥。
3个小时后,好消息传到人民军前线总指挥部,南韩军慌乱溃逃,甚至连重要桥梁都来不及炸毁。武亭将军指挥的人民军第2军团报告说所有团队都正在向前推进,毫不迟延,已在过去的3个小时中夺占了数处据点,向南推进了5至12公里。
什特科夫大使激动得有些失态,冲着踌躇满志的金日成大叫:“你的这些家伙们干得真棒,比我们苏联红军的摩托化部队还快!”
人民军的攻击完全出乎南韩军的意料。在瓮津、开城与汉城诸方向的守军虽然在突然袭击下几乎全都被打蒙了,但一旦回过神来,还是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而较有组织和效果的抵抗,则是在第一天12个小时以后才开始。
当人民军像“暴风”一样突破“三八线”时,防守春川的南韩军第6师7团团长林富泽中校抢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了参谋总长蔡秉德将军家里,称自己守卫的防线,遭到了人民军全面的炮击和进攻。
可偏偏蔡将军喝醉了酒,正在床上酣然大睡。
接电话的是同样刚刚睡下的副官罗最光,林团长要求直接向蔡秉德请示前线战况。
罗副官来到寝室门前,隔着门,就能听见声震屋瓦的鼾声。
蔡秉德两个小时前刚刚结束晚会回家睡下。
罗副官告诉林富泽,现在是凌晨4点多钟,在这样的时候叫醒蔡总长,“你简直是在开玩笑!”
林富泽大骂罗副官,威胁再不马上去叫醒蔡总长,便要以“延误战机”罪把他告上军事法庭。吓得罗副官只好去叫醒蔡夫人白庆和,请她去唤醒蔡总长,转告林团长的报告。
蔡秉德从睡梦中被老婆唤醒,听了罗副官的转告,睡眼惺忪地“哼哼”两声,说那只不过是又一次普通的边境冲突罢了,便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扯起了鼾声。
这完全不能怪参谋总长“处变不惊,稳如泰山”,而实在是因为在这之前,“三八线”上的告急和冲突,以及北朝鲜入侵的报告,他听得太多太多,有时一天就有20起以上,已经有点像童话故事“狼来了”。
这次会不会又是一次“狼来了”呢?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国防部总值班室的电话才彻底将蔡秉德的睡意打消。听取战情报告后,他马上用冷水淋头,驱散醉意后,命令全军立即进入紧急状态,火速召集作战、人事、军需局长开会。
当报警的电话铃声将安卧在东京美国驻日本大使馆里的麦克阿瑟将军惊醒后,他拧开收音机,听到平壤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正以可以想见的那种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的神态向全世界宣布,在6月25日凌晨4时40分,南朝鲜傀儡政权的军队在整个“三八线”前沿,向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发动了卑鄙无耻的突然袭击。因此,“在此时刻,民主人民共和国的安全部队,正在对敌人发起凌厉的反击”。
麦克阿瑟的第一个反应是想抽一斗烟,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点上火,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
他上前拿起话筒,听到的是他的参谋长爱德华·阿尔蒙德少将平静的声音:“将军,我已接到6份关于‘三八线’发生了边界冲突的紧急报告。”
麦克阿瑟一时间呆住了——9年前的1941年12月8日凌晨3点40分,他同样是被紧急电话从睡梦中惊醒,并被告知日本偷袭珍珠港的消息。地点是在菲律宾马尼拉的马尼拉大酒店。
就在麦克阿瑟心中泛起了一丝阴影时,阿尔蒙德问道:“有什么命令吗,将军?”
麦克阿瑟回答道:“谢谢你及时地告诉我这些情况,我马上到司令部来。”
穆乔向华盛顿的报告用词却完全不同。
美国大使向政府报告了金浦和汉城机场遭到猛烈的空袭,然后表明他的结论是:“北朝鲜军队从进攻的性质和发动的方式来看,已经构成了对大韩民国的全面进攻。”
不过,当麦克阿瑟稍后接到穆乔大使的电报后,也仍然满不在乎。
他在可以俯视天皇皇宫的号称东京第一大厦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叼着烟斗,对刚刚结束了对韩国,包括“三八线”的视察回到东京的杜勒斯说:“这大概只是一次武力侦察。如果华盛顿方面不阻挡我,对我来说,对付这点小事儿,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是,老谋深算的杜勒斯虽然对麦克阿瑟不无好感,但绝对不是他的粉丝,他不敢相信杰出的军事指挥能力与夸夸其谈同样名闻天下的将军当着他的面做出的承诺。
因为他刚刚沿着“三八线”从西向东地走了一遭,所见所闻,让他记忆犹新。据他了解到的最新情况,金日成的军队与李承晚的军队相比,可不太像是“小菜一碟”。
于是,他从麦克阿瑟的办公桌上拿过一张便笺,给华盛顿的迪安·艾奇逊国务卿,和分管远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腊斯克写了一封短函,说:“袖手旁观大韩民国无端遭到武装攻击而垮台,将引发一连串灾难性的后果,甚至极有可能导致一场世界大战。”
上午9点50分,驻扎在日本九州小仓美军基地的第24师师长迪安少将在基地的教堂做礼拜。这时,他接到了传达室的通知,请他马上去一下。
迪安来到传达室,看见的是当天的值班军官。
“将军,汉城紧急报告!”
当值班军官向他报告人民军大举突破“三八线”的战况时,迪安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为了让心爱的妻子不那么害怕,他匆匆回到家里时,故意夸张地拥抱着妻子,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然后微笑着说:“哦,亲爱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刚刚有人告诉我,好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一不小心爆发了!”
6月26日,金日成的军队发起进攻两天后,什特科夫有一个发给扎哈罗夫大将的战报,这个战报和苏军顾问团与总参谋部制订的进攻计划,简直是丝丝入扣,天衣无缝。
致扎哈罗夫同志
谨此报告关于朝鲜人民军军事行动的准备与进程。
人民军在“三八线”地区的集中开始于6月12日,结束于6月23日,完全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进行。各部队的调动组织严密,未发生意外。
敌军侦察大约已发现各部队的调动,但各部队的计划及行动开始时间均得以严格保密。
各师作战计划制订及地形侦察过程,均有苏联顾问参加。
战役全部准备措施已于6月24日完成。各部队均宣读了民族保卫省的政治命令,其中指出南朝鲜军队侵犯“三八线”,挑起军事进攻;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发布了关于朝鲜人民军转入反攻的命令。
……
军事行动开始后头两天的情况表明了以下几点:
1.敌人进行抵抗并在战斗中向南朝鲜领土纵深退却,未发现南朝鲜军队大批投降和被俘的情况。
2.南朝鲜傀儡政权开始从纵深地区调出部队,企图阻止人民军推进。
3.人民军发起进攻的第一天引起南方张惶失措。南朝鲜政权与美国大使亲自发表广播讲话,号召南朝鲜人民保持平静。南朝鲜军参谋部发布关于南朝鲜军取得胜利的虚假新闻。
什特科夫
1950年6月26日
以上档案文献充分证明,苏联人直接参与了进攻南朝鲜军事行动的所有策划、准备和实施过程。只是为了避免引起美国的干预和遭到世界舆论的指责,斯大林采取了相当隐蔽的措施。
北朝鲜军队发起进攻两三个小时之后,已经接到太多噩耗的李承晚总统于26日凌晨3时急欲和盟军总司令通电话,可是麦克阿瑟的值班参谋要他晚些时候再打,因为“总司令正在熟睡之中”。
李承晚气愤地大吼起来:“美国公民正在韩国的土地上接连不断地死去,而你却让你的将军安心睡大觉!”
总统的奥地利籍夫人弗朗西斯科吓坏了,赶紧用手捂住话筒。
气得发抖的李承晚一把甩开夫人的手,对着话筒继续叫嚷:“我们人民正在被金日成的军队大批屠杀,你们居然不敢打扰一位美国将军的美梦!”
东京的值班参谋终于被韩国总统的这腔话打动了,这名中尉答应马上去叫醒总司令。
李承晚对麦克阿瑟毫不客气地指责道:“我们多次警告过你们,要是你的国家过去稍微多关心韩国一下,我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糟糕的地步。杜勒斯三天前亲口向我允诺美国绝不会抛弃韩国。可是,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们美国的军队在哪儿?将军阁下,目前为止,整个败仗都是因为你们美国人说话不算数造成的!现在,共产党的军队正在向我们进攻,我已经听到了炮声,他们的坦克已经驰过了议政府,马上就要攻进汉城了!你是美国驻远东地区的最高军事统帅,拯救我多灾多难的大韩民国,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被李承晚劈头盖脸指责得已经有些紧张起来的麦克阿瑟立即答应马上送去10架野马式战斗机、36门10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和35门150毫米口径的榴弹炮,以及许多专门用来对付坦克的火箭筒。
有了这样的结果,李承晚总算稍微放心了一些。
在打击骤然降临的最初阶段,韩国的政府官员和军队的表现实在太不专业。
上午10点钟,国防部突然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议政府以北十几公里的伊豆川,第7师向人民军发起了一次成功的反击,一举歼灭了1580名敌军,并摧毁了58辆坦克。司令部顿时一片欢腾,军官们奔走相告,人人喜形于色。
可是紧跟着传来的真实消息却是:按照捷报本应已被歼灭的人民军第3师的坦克群,已经冲进了议政府的大街上。
早上5点10分左右,一个自称“国防部朴上尉”的人找到了KBS(韩国广播局)值班播音员韦辰禄,要求他立即在电台上播放“北朝鲜军队已经越过‘三八线’,向大韩民国大举进攻”的消息。
韦辰禄拿到如此重大的新闻不敢播报,赶紧打电话请示广播局代局长闵鼑镐。闵鼑镐要求“朴上尉”拿出具有权威性的国防部详报来,否则不予播报,同时他赶紧来到国防部政训局,向局长李瑄根确认这个消息。
李告诉他:“是真的,开城已经失守了!”
听了李瑄根的话,闵鼑镐吓了一跳,赶忙命令广播局播出那条消息。但是为了保持社会的稳定,这条消息在播出的时候被改成了“北朝鲜军队再次开始了进攻,但韩国军队正在英勇抗击之中,请大家万万不必紧张”。
语调措辞非常简短轻松,以至于不少已经背包提箱,扶老携幼开始出门逃难的汉城市民,随即放下心来,又重新回到了家中。
然后,市民和军人开始安之若素地过星期天了。上映英国电影的首都剧院大门前挤满了观众,另有一万多人则涌往汉城体育场,观看第三届大学生足球赛决赛。电影开映没多久,首都剧院开始播报“军人立即归队”的通知。看电影的人中包括陆军军官学校的校长李俊值少将和几名教官。
其中一位教官李元烨上尉晚年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回忆说:“电影放了一半的时候,听到了‘军人立即归队’这条命令,当时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觉得干扰了看电影的雅兴,心中有些不高兴,后来因为命令在不停地播着,才很不情愿地离开了电影院,回军校去了。”
下午,汉城体育场的第三届大学生足球赛决赛,高丽大学和东北大学带着1∶1的平局进入了下半场的争夺。
突然,喇叭里开始反复播放“官兵立即归队”的通知。
几分钟后又宣布了“本场比赛中止,延期再赛,请大家退场”的通知,除此之外没有给出说明,观众们只得愤怒地离开了赛场。
美国国务卿迪安·艾奇逊把电话打给了正在密苏里老家的农庄里度假的杜鲁门总统:“总统先生,有一个很糟糕的消息恐怕会影响你度假的雅兴:金日成像眼镜蛇一样发动了突然袭击,此刻已经越过了‘三八线’,正大举向南进攻。”
杜鲁门的反应不太像人们印象中的那位总是戴着博士帽,温文尔雅得像个大学教授似的美国总统,他用粗俗的语言破口大骂:“迪安,不管怎样,我们也要阻挡住金日成这个狗娘养的杂种!”
艾奇逊表示自己想的和总统完全一样,又说联合国安理会马上就要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杜鲁门要艾奇逊召集各部长和参谋长们,准备提出对策建议。
他对他的国务卿说:“我马上就赶回华盛顿。”
杜鲁门匆匆登上了飞往华盛顿的“总统一号”专机,两名随行人员仅仅晚到了几分钟,总统便将他们扔在了跑道上。
中国的毛泽东没有周末度假的概念。
这一天,在中南海处理完公务的毛泽东走出房间,在庭院里散步。
刚走几步,身后的卫士便告诉他,周恩来总理打来电话。
接完电话后,毛泽东陷入了沉思。
毛泽东和杜鲁门从电话里知道的是同一个消息:朝鲜战争爆发了。
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当天,正如斯大林早就预料到的,联合国安理会在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的要求下召开,并顺利通过决议,认定北朝鲜军队首先对大韩民国发起了大规模的侵略战争,要求金日成立即将军队撤回“三八线”以北。
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会议,苏联常驻联合国代表雅各布·马立克竟然缺席了?
这天下午,电台广播中断正常节目,报告了北朝鲜军队入侵大韩民国的消息。许多美国听众想起了偷袭珍珠港那个星期天中断正常节目的情景,深信苏联在幕后支持了这次大规模的攻击行动。
根据6个月前的一次盖洛普民意调查,75%的美国人认为苏联人正在谋取“统治全世界的权力”。
美国总统就像一个被对手激怒的西部牛仔,杜鲁门随之做出了激烈的反应,他到广播电台对美国人民宣称:“如果允许共产党人以武力进犯大韩民国而不受到自由世界的反对,那么,就没有一个小国会有勇气去抵抗强大的共产党邻国的威胁和侵略。如果允许这种行为不受到挑战,那么,这将意味着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这完全就像是曾经引起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那些同样的事件。”
美国时间6月25日23时55分,杜鲁门总统发表声明:
1.命令麦克阿瑟以所有能够动用的武器弹药供应韩国军队;
2.命令立即撤退美军顾问团家属,美国在远东的空军和海军部队予以掩护和支援;
3.命令美国第7舰队开进台湾海峡,阻止中国大陆对台湾以及台湾对大陆的任何进攻。
杜鲁门发布的第3条命令对中国来说,不啻于躺着也中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