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岛
坐落在希腊东南部的克里特岛(Crete Island),是希腊最大的岛屿。尽管尚未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却是世界古代文明的起源地之一。这个岛屿是米诺斯文明(The Minoans)的发祥地,岛上目前开放给公众参观的三个古代宫殿建筑群:克诺索斯(Knossós)、费斯托斯(Phaestus)和马利亚(Malia),都是米诺斯文明重要的文化遗产。米诺斯文明是欧洲最古老的文明,也是世界最古老的文明之一,年代为距今4600多年到3000多年。 [1]
从空中俯视克里特岛,其平面大致为南北短、东西宽的长方形。全岛面积为8000多平方公里,首府是伊拉克利翁(Heraklion,或Iraklion)。岛上的地貌以山地为主,也有峡谷、平原与河流,多样的地貌和水资源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基本条件。根据考古学研究,克里特岛早在公元前6000年左右就开始有人类居住,最早的居民可能来自小亚细亚地区。这些史前居民已经学会耕种谷物和驯养家畜,并用石头建筑房屋。到了公元前2600年左右,新的群体来到克里特岛,岛上开始出现青铜器,进入了“青铜时代”,但这时候还未出现宫殿等大型建筑,被称为“前宫殿时期”。最早的宫殿建筑出现于公元前1900—前1700年,一直延续到公元前1300年左右。考古学家已经在克里特岛上发现了四座宫殿群,分别是克诺索斯、费斯托斯、马利亚和扎克洛斯(Zakros),也许还有更多宫殿群。 [2]
克诺索斯考古遗址。摄于2005年8月
米诺斯文明的经济基础是农业、家畜驯养和海上商贸活动,后者得益于克里特岛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从坐落在地中海东部中心的克里特岛航海出发,北可到达希腊和土耳其,东可抵达西亚的两河流域,往南可到埃及和北非。米诺斯文明的手工艺技术也相当发达。考古学家在岛上发现了手工业作坊,其产品有青铜器的工具、武器和装饰品,各种形态、功能、大小不一的彩绘或素面陶器,有些甚至用彩绘和立体雕塑来装饰;还有水晶、象牙等贵重器皿,以及用黄金、水晶、象牙等贵重材料制成的装饰品及人物雕像。 [3] 这些出土文物都陈列在伊拉克利翁的考古博物馆内。
据研究,米诺斯的居民可能属于不同的族群、不同的氏族。当地的政治制度可能是一种“城邦国家”,即每个城市都是一个政治实体,各有一个国王。也有一种推论认为,米诺斯的政治制度具有某些中央集权的性质,在传说中的“米诺斯”国王统治之下有若干相对独立的小王国,岛上的每个宫殿群都是一个小王国的政治中心。米诺斯的国王也兼任大祭司。 [4]
米诺斯文明已经出现了文字。在费斯托斯宫殿出土的一件圆形碟状文物上刻满了文字符号,但到现在为止学术界尚未能够释读该文字。 [5] 因此,对于米诺斯文明的了解,目前主要是依靠考古学的发掘和研究。
米诺斯文明在公元前1000年之后逐渐衰落,学术界对其原因仍有不同的意见。居住在克里特岛上的现代居民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一直能发现古代文物。从19世纪后期开始就有人在克里特岛上进行考古发掘。持续的大规模考古发掘始于20世纪初,最早是由英国牛津大学阿斯莫林博物馆(Ashmolean Museum)的阿瑟·埃文斯博士主持。埃文斯在这里主持发掘和研究30年,并根据传说中的克里特岛米诺斯(Minos)国王的名字,将所发现的考古遗迹和文物命名为“米诺斯文明”。与此同时,埃文斯还主持了对克诺索斯宫殿遗迹的修复和重建。今天我们见到的不少建筑结构和装饰,其实都是修复和重建的结果。尽管当代文物保育领域的学者对于埃文斯的修复方法、技术和材料的运用有不同的意见,例如当时使用了现代水泥这种和传统石、木建筑不兼容的材料,未必有利于出土遗迹的长久保存; [6] 但无论如何,埃文斯在发现和研究米诺斯文明方面的贡献是不容忽略的。为了纪念他,在克诺索斯立起了埃文斯的雕像。
宫殿南部经过修复的“大祭司宅”
米诺斯文明的宫殿建筑已经具有作为国家中心的各种基本功能,包括了用于进行管治的宫廷,用于祭祀的神殿,还有用于居住的生活空间。以规模最大的克诺索斯宫殿为例,宫殿群依山而建,在西侧有坡道通向整个建筑群。宫殿的主要建筑群平面大体为正方形,方向大致为南北向,稍微偏向东北—西南。建筑群的中心是中央宫殿(Central Court),将整个建筑群分为东西两部分:西面是宗教活动场所和处理国事的殿堂,东面是国王的生活空间和王室工作坊。 [7]
绘画复制品“蓝色女士图”。出土物原件陈列
宫殿墙上经过修复、重绘的海豚装饰。出土文
米诺斯的宫殿沿袭了早期建筑的传统,以石头和木材为主要建筑原料。宫殿内部的装修以彩绘为主,通常是用灰泥抹平墙壁,再在上面绘画。这些彩画的内容比较丰富,有表现斗牛的,有表现仕女的,也有描述神话中的圣兽“格里芬”(Griffins)的。这种鹫头狮身圣兽的传说不仅出现于古希腊神话中,也流传于中亚草原和其他地区,据说它能够守护财富。在宫殿墙上还发现有海豚作为室内彩绘的图案。 [8]
除了克诺索斯宫殿之外,费斯托斯和马利亚是另外两个大规模的宫殿建筑遗迹。据说,这三处宫殿所在的三个城镇都是由米诺斯国王所建立的。费斯托斯宫殿群的平面是个不规整的长方形,面积约8400平方米,大致是南北向。宫殿群的中心同样有一个大规模的“中央宫殿”,周围环绕着较小的宫殿建筑、祭坛、通道、国王及其家庭的住宅等,共有超过一百个大小房间,分别建于不同的年代,包括被地震及其他灾害破坏后重建的房屋。费斯托斯宫殿的西区主要用于宗教活动,祭祀的主要对象是一位女神, [9] 由此可见宗教信仰在米诺斯文明中的重要性。
考古学家在费斯托斯发现了大量珍贵的出土文物,其精华多在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馆陈列,包括用彩绘和立体花朵装饰得极其精美的高脚大陶杯、布满米诺斯文字的圆形陶器,以及各种用青铜、水晶或其他材料制作的器物。费斯托斯宫殿的布局、建筑材料和装饰手法等,与克诺索斯颇为相似。
与前两个宫殿群相比,马利亚的规模是最小的,面积大约7500平方米,坐落于距伊拉克利翁东面约34公里的一个小平原上,靠近海边,有利于航海活动。马利亚最早的宫殿建于公元前1900年左右,公元前1700年被毁,之后又重建,最后于公元前1450年毁于大火。马利亚宫殿群的平面布局与克诺索斯和费斯托斯相似,且较为简单,同样有“中央宫殿”和周围环绕的各类建筑,还有宽大的台阶通道。在马利亚也发现了巨大的陶罐(pithos),这类陶罐广泛见于古代地中海地区,一般认为是用作储存液体和粮食。 [10]
米诺斯文明的产生和繁荣与克里特岛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资源可谓密切相关。克里特岛位于亚、非、欧三大洲多种文化交汇互动的中心,米诺斯文明的产生和繁荣是三大洲古代人类群体和文化交往的结果,也是古代人类善用自然地理资源的结晶。米诺斯之后是迈锡尼(Mycenae)和希腊文明,因此米诺斯文明可以说是欧洲文明之源头。今天,克里特岛上这些古老的文明遗迹,与该岛的天然地貌和海岸线,共同构成独特的文化景区,展示了青铜时代海洋岛屿生态环境中人类文化的发展和演变。
米诺斯文明当时的影响不仅限于欧洲,而且远至埃及,因为公元前16世纪埃及法老雅赫摩斯一世(Ahmose Ⅰ)的宫殿里面发现了米诺斯的壁画,内容是一位女性牵引一只动物走向祭坛。雅赫摩斯一世是埃及第18王朝的创建者,他选择米诺斯壁画来装饰他的新宫殿,可见米诺斯文明在尼罗河流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马利亚出土的巨大陶罐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游客在克诺索斯宫殿看到的绘画、建筑结构等,都是经过现代的修复甚至重建,并非考古学家发现时的面貌。事实上,克里特岛是一个火山和地震活动频繁的地区,也曾经历过多次战火。 可以说,距今两三千年的建筑要完好保留到今天的可能性是极低的,考古发掘通常见到的都是断壁残垣。如何使这些古代文明留下的碎片能够被现代观众所认识,也是现代考古学研究、文化遗产保育和公众教育所面临的课题之一。完全没有修复和重建,一般参观者见到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墙基、柱础之类,难以据此想象古代建筑的面貌。若通过修复和重建复原古代宫殿和其他建筑的原貌,固然容易帮助参观者认识古代文明的建筑工艺、风格、功能和相关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但这种修复和重建,在多大程度上是古代建筑忠实的“复原”,在多大程度上是现代学者的解读和重构,分寸仍然不容易把握。克诺索斯宫殿正是这一课题的实例,带出现代人对如何保育、管理和维修古代建筑的思考。
旅游小知识
签证:
希腊是欧洲申根公约缔约国,持有申根签证可以直接前往。当然,如果只是去希腊,就要到希腊驻中国大使馆申请入境签证。
旅游季节:
希腊位于南欧,七八月的时候气温可达40℃。海边地区好一些,因为有海风;但在内陆还是会感到酷热。如果时间许可,应避开七八月出游。
语言:
希腊语无论是字母还是发音都独具一格。克里特岛街上会说英语的人不多,但旅游是克里特岛重要的经济支柱之一,所以酒店、旅游中心、博物馆和考古遗址的职员,甚至公共汽车司机都可说一些英语。依靠地图、英语加一点身体语言,在克里特岛自由行还是没有问题的。
交通和住宿:
从希腊首都雅典可乘飞机到伊拉克利翁,当地有各种酒店可供住宿。三大宫殿群离伊拉克利翁都有点距离,以克诺索斯最近,马利亚最远,但从伊拉克利翁有公共汽车直接抵达,可到当地旅游中心获取汽车路线和时间表。
参观:
建议先参观伊拉克利翁考古学博物馆,对米诺斯文明的年代和内容有个初步认识,并可欣赏精美的米诺斯文物,然后再去参观三个宫殿群。参观时仍需要导览服务来认识各宫殿的建筑特色、功能等。看完博物馆和三个宫殿最少需要两天的时间,其中到马利亚如果乘坐公共汽车的话,来回连参观就要大半天。如果还想参观城区和享受岛上的海滩,那需要停留更多时间。各景点的最新开放时间等资料也可在当地的旅游中心取得。
美食:
从米诺斯时代,农、牧、渔业就是克里特岛的经济基础之一。岛上现在仍盛产海产、土豆、水果(包括酿酒的葡萄)、橄榄等,而山地农民则从事畜牧业,主要养山羊和绵羊。岛上的食材很多来自当地,制成各种沙拉、面包、比萨、鱼肉类主菜、甜品、奶酪、酒等,游客可按照个人口味喜好品尝,甚至可参加当地的“农业旅游团”,观看传统农业和酿酒的过程。
[1]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2]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3]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4]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5]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6]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7]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8] Loguadiu,S.2005(?), Knossos ,Athens:Mathiqoulakis&Co.
[9] Davaras,C.2005(?), Phaistos ,Athens:Hannibal Publishing House.
[10] Davaras,C.2005(?) Palace of Malia ,Athens:Hannibal Publishing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