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永不熄灭的思想明灯

有人说，“马克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下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生活的那个烟囱林立、工人阶级苦不堪言的世界，资本主义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的确，《宣言》诞生至今已有170年的历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对于身处于信息时代，忙碌于市场经济，贯注于全球股市，习惯于欣赏好莱坞大片，奔忙于世界各地，致力于跨国投资的当下人们而言，乍看《宣言》，共产主义幽灵、阶级斗争、暴力革命、无产阶级解放、工人没有祖国、消灭私有制、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等等，一系列词汇扑面而来，仿佛有隔世之感。倘若有人乘坐飞机、高铁，手捧《宣言》细读，说不定身旁之人会感到惊讶，甚至投来异样的目光，感慨一声说：什么时代了，还看老掉牙的书？

1.《宣言》是永不过时的经典

判断理论是否过时不是以时间的长短，而应以理论是否有当代价值为依据。一种理论如果不是真理的体现，哪怕它刚刚面世，也会很快被人们所遗忘。反之，一种理论是真理的体现，无论其产生的时间已多么久远，它也会为后来的人们所记忆、所实践。这就是说，一种历史上产生的思想体系或学说在当代是否过时，从根本上讲并不取决于它产生时间的长短先后，而是取决于它是否拥有真理性。孔子思想诞生距今已有两千多年，今天的人们仍然可以从《论语》中吸取智慧，获得启迪。古希腊、古罗马的哲学距今也已两千多年，可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依然赞扬古希腊哲学家的天才智慧，并说我们现在讨论哲学问题还要不断回到那些天才哲学家们的观点。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写道，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是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是人类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时期，当时古代希腊、古代中国、古代印度等文明都产生了伟大的思想家，他们提出的思想原则塑造了不同的文化传统，并一直影响着人类的生活。每当人类遇到巨大挑战的时候，人们往往会自觉不自觉地回望那个轴心时代。哲学家会死，但是他的思想不会死，因为它通过文字对象化为著作，可以为后人研究，吸收，借鉴。黑格尔说过：“伟大的灵魂--哲学史上的英雄们的身体，他们在时间里的生活，诚然是一去不复返了，但他们的著作（他们的思想，原则）却并不随着他们而俱逝。”

《宣言》之所以没有过时，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站在了巨人的肩上汲取了当时人类思想最精华的成果。无论是德国的古典哲学、英国的古典政治经济学还是19世纪英法的空想社会主义，这些思想都凝结着到19世纪上半叶为止人类思想的最高成就。而且，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仅汲取了前人的最优秀的成果，解决了这些前人所提出的但没有解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前人的基础上敢于突破和创新，构建起具有独创性的科学理论。熟悉《宣言》的人都懂得，它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百读不厌、常读常新的经典著作。就像历史上所有的经典著作一样，《宣言》中所蕴含的可贵思想、科学论断、价值追求、理想信念不仅没有过时，而且也是永不过时的。《宣言》以其深刻的思想，历史的预见性，严密的逻辑，美妙的语言，一再给它的读者--无论是17岁的还是70岁的--留下深刻印象。

2.唯物史观是不可超越的哲学

《宣言》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之上的。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精华所在。就哲学意义而言，《宣言》所依据的唯物史观仍然是我们时代不可超越的哲学。这一点，连西方的萨特都是承认的。因为唯物史观是对自然、社会和人类思维最一般规律的揭示，是不能推翻的。《宣言》中的立场观点方法的哲学依据就是唯物史观，根据唯物史观，《宣言》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资本主义发展规律和无产阶级政党执政规律。这些都是真理的体现。只要没有思想偏见，只要本着理性的态度去认真阅读《宣言》，他就无法否认《宣言》的当代价值。人类历史像条长河，观察历史变迁必须用大尺度的视野。今天的人们依然在以不同方式实践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的伟大理想。在这个过程中，马克思主义哲学仍然是我们认识和改造世界的锐利武器。当代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当代的社会实践，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证据，来推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条根本性的原理。

3.资本主义时代并未终结

（1）人类仍处于资本主义大时代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尽管我们所处的时代同马克思所处的时代相比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但从世界社会主义500年的大视野来看，我们依然处在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历史时代”。《宣言》把人类美好的未来寄希望于建立后资本主义的新社会，但环顾世界就不难发现，今天的人们并没有跨越《宣言》所处的资本主义时代。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世界依然是我们每天不得不关注的现实的存在。

以大历史观看待人类社会的变迁，沿着资本主义的发展逻辑观察，可以清楚地看到，自从诞生以来，在蒸汽化、电气化、信息化这三大科技革命浪潮的推动下，资本主义始终处于不断演变之中，并大体上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6世纪初到18世纪末的封建资本主义阶段，即资本主义在西欧多国封建社会内部逐步成长，西欧从封建社会过渡到资本主义社会；第二阶段是从18世纪末到19世纪末的自由资本主义阶段，英、美、法等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和蒸汽化、工业化的实现，使欧美资本主义国家进入到自由资本主义阶段；第三阶段是从19世纪末至今的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电气化和托拉斯、卡特尔、辛迪加等垄断组织的发展使世界资本主义进入到了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第四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信息化和社会化的发展使世界资本主义进入到了新的阶段。总体上看，今天的时代依然是资本主义继续发展的时代。既然时代没有发生根本的转换，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资本主义命运的判断就不能不令人关注。

马克思和恩格斯虽然生活于自由资本主义阶段，但《宣言》探讨的问题并不局限于自由资本主义那个时代，而是资本主义社会究竟为何物，其内在本质究竟是什么，资本主义社会何去何从，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怎样才能实现全人类解放，关注的是对资本主义社会乃至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性的深层探讨，而不只是研究资本主义发展的某一阶段，它的结论是关于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和无产阶级解放的具有规律性的结论。马克思和恩格斯肩负着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历史使命，他们以极为严谨和十分科学的态度研究资本主义，因此他们从不停留于资本主义的表层，满足于对资本主义社会表面现象的描述，而是致力于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和发展规律，也就是从资本主义社会早期暴露出来的社会矛盾中，研究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走向和无产阶级解放的必然选择。比如，只要是资本主义，就不可能改变对剩余价值的贪婪追逐，就不可能消除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及其对生产力发展的限制。尽管自由资本主义阶段的认识条件，可能会给马克思和恩格斯对材料的运用和理论视域带来某些限制，但从根本上说不会影响他们对人类社会和资本主义一般规律的探求。一般存在于个别之中。资本主义社会早期暴露出来的社会矛盾中包含着它的发展规律和往后发展的趋向。这是《宣言》虽然诞生于自由资本主义阶段但至今仍然适用的最重要原因。

这样看来，《宣言》既有历史性，也具有现实性。所谓历史性，就是说《宣言》的确是一份历史文献，至今已有170年的历史，那个时代已经成为一个远去的时代。所谓现实性是说，《宣言》所考察的对象--资本主义依然存在；所关注的问题--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并未解决；所追求的理想--无产阶级解放和共产主义理想仍有待实现。只要上述问题一天没有解决，《宣言》的历史使命就没有完成，其现实性就始终存在。只要资本主义制度还存在一天，马克思主义就不会消亡。

（2）资本的逻辑依然是世界的通行法则

今日之时代，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没有人能够忽视资本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违背资本运行的基本逻辑。当今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是资本驱动的社会，资本如同血液穿流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全身，存在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各个层面，所有领域。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资本无所不至，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从非资本主义国家看，在世界仅存的几个非资本主义国家中，资本的运行也是客观的存在。凡是经济发展成绩显著的国家，大多是资本运行成效显著的国家。从世界经济体系看，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到世界贸易组织，这些组织建立的国际调节机制基本上是建立在符合西方国家利益的资本运行规则之上的。从本质上看，这些国际规则无疑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产物，遵循着资本运行的基本逻辑，总体上有利于资本主义制度的存在和发展。

既然资本主义社会依然存在，资本的逻辑依然横行于这个世界，《宣言》对社会历史规律揭示，对资本主义命运的分析，以及对人类社会未来命运的科学预测就不会过时。《宣言》产生虽然距今已有一个多世纪，但在探求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展望未来人类社会发展方向时，人们至今还找不到任何一种主义和思想体系能够取代以《宣言》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的地位。这里的原因正在于它对资本主义经济运行规律和内在矛盾的科学揭示，在于它对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必然趋向的科学揭示。正是《宣言》中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规律性认识，正是这部经典著作中的真理性内容，使它虽然产生于19 世纪，但却仍然对21世纪的世界具有指导意义。

其实，真理本无新旧之分。只要是真理性的认识，任何时候都是不能推翻的。尽管西方很多人否定甚至敌视马克思主义，但也有理性的研究者承认马克思理论的当代价值。美国著名学者海尔布隆纳说过：“我对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是什么的分析所持的态度要肯定得多”，“这个从简单商品开始的对资本主义的社会分析，我认为是我所见过的最值得注意和最发人深省的敏锐思维之一。只要资本主义存在着，我就不相信我们能在任何时候宣布他关于资本主义内在本性的分析有任何错误”。

4.无产阶级使命尚未完成

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指出，《宣言》的任务是宣告现代资产阶级所有制必然灭亡。这一历史任务正是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只有完成了这一历史任务，无产阶级才能实现解放全人类，并最终实现解放它自己的历史使命。

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实现全人类解放的崇高理想曾经激励过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无数的仁人志士为实现这一历史使命不懈奋斗，赴汤蹈火，前赴后继。尽管当下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依然处于低潮，一些国家在社会主义进程中遭遇了巨大的挫折，但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者曾经为追求美好理想所作出的艰辛探索和巨大牺牲是不能忘记的，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是令人尊敬的，他们对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无论是经验还是教训，对今天的社会主义者而言，都是一笔极为宝贵的经验财富和精神财富。

马克思主义者还远没有完成解放全人类的历史任务。这不仅因为我们仍然处于资本主义占主导的时代，不得不面对占据优势的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和文化力量，不得不面对来自资本主义世界的强大的外部压力，不得不面对来自一些人对资本主义盲目追随甚至顶礼膜拜而生成的内部压力，而且还因为今天的社会主义者必须一刻不停地探索实现历史使命的新路。必须看到，马克思所指出的资产阶级所有制必然灭亡只是就历史发展趋势而言的，但究竟需要怎样的灭亡条件，在什么样的国家，经历什么样的阶段，以何种方式灭亡等等，这些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也不可能给出具体的答案。毫无疑问，《宣言》提出的未来美好社会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实现的，也不是轻易能够实现的，它需要一代代马克思主义者在实践中进行长期艰辛的探索，殚精竭虑地追求，永无止境地创新。只要《宣言》所提出的历史任务没有完成，人们就不能忽视《宣言》，更不能忘记《宣言》。

5.迈向共产主义的方向不能迷失

马克思主义是共产党人必须高高举起的旗帜。在人类思想史上，就科学性、真理性、影响力、传播面而言，没有一种思想理论能达到马克思主义的高度，也没有一种学说能像马克思主义那样对世界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这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巨大真理威力和强大生命力，表明马克思主义对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推动社会进步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背离或放弃马克思主义，共产党就会失去灵魂、迷失方向。对共产党人来说，《宣言》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丢掉《宣言》就意味着方向的迷失。今日共产党人几乎所有的思想理论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必须看到，当下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仍然处于苏东剧变后的低潮期，在这种情况下，当代中国共产党人最需要的就是坚定正确的前进方向，保持强大的政治定力，在《宣言》精神的指引下继续奋力开拓，砥砺前行，在中华大地上书写最美好的社会主义新篇章。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理论之源，《宣言》对于当代中国的理论与实践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始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始终牢记我们党从成立起就把为共产主义、社会主义而奋斗确定为自己的纲领，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不断把为崇高理想奋斗的伟大实践推向前进。

《宣言》是全世界共产党人思想的明灯，更是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心中的丰碑。世界需要《宣言》，中国更需要《宣言》；今天的人们需要《宣言》，未来的人们更加离不开《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