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
整整一个下午,在烦躁的等待中眼睁睁地过去了。她无心做任何事情,也无法做好任何事,不是精神不集中就是心力不够,她唯一能做也愿意做的就是不停地翻看手机,怕漏掉不经意间打来的电话,怕因为丁植珈不便打电话而非常有可能发送过来的短信。可是,电话在电量充足,信号满格的状态下,始终没有任何响动,仿佛,她和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联系。
她开始不停地回忆自己在对责编说出电话号码时,每一个数字是否说得清晰,是否交代得准确。
绝对没错,难道,是那位责编说话不算数?也不太可能,责编没必要跟自己这个陌生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就是因为丁植珈没把自己的事当回事。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特意强调一下自己对丁植珈的回话很期待也很急切,可是,那种状态下,自己又怎么能很好地自我表现呢,她做不到。
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留下姓名才无法引起丁植珈的注意的,可即便留下姓名又能怎样,丁植珈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她突然有些绝望,怪怨自己的当初,为什么要铁了心的坚持日后不相往来,她又开始怪怨自己给责编打电话时没能把情况说得更严重一些,就说老朋友已经危在旦夕并在生命弥留之际想要听听他说话的声音,她敢保证,如果自己那样说了,那个期盼中的电话早就接到了。
只是,一切都不随己愿地付诸东流了,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周四,大伙正忙着做下班前的准备,以往,这个时候,自己也是急急的,仿佛一秒都不想多停留,可今天,她觉得,自己注定要面对的是一个熬不过去的夜晚。因为,根据经验,但凡一个人在准备打一个未知的电话时,必定不会选择在下班、晚饭时间或夜里,这说明,这个未知的夜晚,完全有可能像下午那样空等一场。
她突然想约人去喝酒,可是,约谁才好呢?她这才发现,在公司里,自己竟没有一个可以托付心事的人。
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她决定不回家了,满大街闲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