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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马列主义,创造新的理论 |
毛泽东重视阅读马列著作,但更重视在实践中运用和发展马列主义。他反对死读马列的书,生搬马列主义教条,反对抽象地无目的地研究马列主义,反对用静止的孤立的观点对待马列主义。他曾说过:“一切皆在变化中,不应该用顽固的形式主义的观点,而应该用活泼的辩证法的观点,去注意一切变化。”“有用的是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研究具体环境与具体策略,用点苦功。”
关于应当用什么态度对待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毛泽东在1959年底至1960年初,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时候说过一段很重要的话,今天读来仍很受教益。他说;
马克思这些老祖宗的书,必须读,他们的基本原理必须遵守,这是第一。但是,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任何国家的思想界,都要创造新的理论,写出新的著作,产生自己的理论家,来为当前的政治服务,单靠老祖宗是不行的。只有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列宁,不写出《两个策略》等著作,就不能解决一九〇五年和以后出现的新问题。单有一九〇八年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还不足以对付十月革命前后发生的新问题。适应这个时期革命的需要,列宁就写了《帝国主义论》、《国家与革命》等著作。列宁死了,又需要斯大林写出《论列宁主义基础》和《论列宁主义的几个问题》这样的著作,来对付反对派,保卫列宁主义。我们在第二次国内战争末期和抗战初期写了《实践论》、《矛盾论》,这些都是适应于当时的需要而不能不写的。现在,我们已经进入社会主义时代,出现了一系列的新问题,如果单有《实践论》、《矛盾论》,不适应新的需要,写出新的著作,形成新的理论,也是不行的。
正是在这个思想指导下,毛泽东在1963年提出要为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写序、作注。之后,又在1965年12月重新提出写序问题。他召集陈伯达、艾思奇、胡绳、田家英等到杭州进行这一工作。我也随着他们去了,还给毛泽东带去三十部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大字本),加上别的一些书,装了两大木箱。毛泽东特别提醒,写序要结合中国革命的实践经验。可惜这件事刚提了一个头就被“文化大革命”打断了。
毛泽东对待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信念是坚定不移的,但总的来说他又不受马克思主义的一些个别论断束缚。他善于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并且根据客观形势的发展,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指导下,大胆地提出新的科学论断和理论观点。他是一个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同党的其他领袖人物一起,领导中国人民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民主革命的道路,又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道路。在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毛泽东和其他领导人一起,也曾经为开创一条中国式的道路进行过思考和探索。《论十大关系》和《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著作凝集着毛泽东在这一方面的一些光辉的思想,成为我们党探索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先声。但是,由于历史条件和他本人主观条件的限制,他没有也不可能实现这个任务,而在探索的过程中,又发生过失误甚至犯了严重错误。我们党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纠正毛泽东晚年的错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总结经验,继承和发展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在探索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继续前进,并且力求创造出新的理论,对发展马克思主义做出新的贡献。
介绍了毛泽东读马列著作的情况后,我想读者可能会提出这样一个疑问:毛泽东一生坚持读马列著作,并且一再号召全党学习马列著作,为什么自己在晚年却犯了严重错误?我认为,根本问题在于毛泽东晚年脱离实际,又不能听取不同意见,因而对现实社会状况和许多问题不能作出正确的估量和分析。正像《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所指出的:“他在犯严重错误的时候,还多次要求全党认真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还始终认为自己的理论和实践是马克思主义的,是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所必需的,这是他的悲剧所在。”这个分析是很中肯的。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包括像毛泽东这样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旦脱离实际,主观专断,就会偏离马克思主义的方向。综观毛泽东的一生,在他出色地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时候(这是大部分时间),他对马克思主义的运用和发展,对推动中国历史的前进,就做出巨大贡献。他在晚年把马列著作中的某些设想和论点教条化甚至误解,则又给人民的事业造成严重损失。这是一个沉重的教训。学习马列主义,一定要紧密结合活生生的现实,实行毛泽东倡导的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与实际相统一的原则,这就是我们从毛泽东读马列著作的经验中得到的重要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