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术观点
一、治外科病亦首重调和脾胃
脾胃乃“后天之本”,伤脾胃者,百病由此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谷气通于脾……六经为川,肠胃为海,九窍为水注之气”。李杲的《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亦云:“九窍者,五脏主之。五脏皆得胃气,乃能通利……元气之充足,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若胃气之本弱,饮食自倍,则脾胃之气既伤,而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之所由生也。”
徐小云初入中医外科之门时,熟读《黄帝内经》《医学心悟》等著作,对脾胃的生理功能了然于胸。如《素问·经脉别论》云:“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行气于府。府精神明,留于四脏,气归于权衡。权衡以平,气口成寸,以决死生。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该篇详细描述了脾胃的生理功能:胃主受纳,脾主运化,“脾为胃行其津液”,共同完成饮食物的消化吸收及水谷精微的输布,从而滋养全身。脾主升清,胃主降,相反相成。脾气升,则水谷精微得以输布;胃气降,则水谷及其糟粕才得以下行。胃属燥,脾属湿,胃喜润恶燥,脾喜燥恶湿,脾胃燥湿相济,阴阳相合,方能完成饮食物的传化过程。
《临证指南医案》说:“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太阴湿土得阳始运,阳明燥土得阴自安。”脾胃升降失常,则出现嗳气、恶心、呕吐、呃逆、腹胀、泄泻等症状。《灵枢·玉版》云:“人之所受气者,谷也。谷之所注者,胃也。胃者,水谷气血之海也。海之所行云气者,天下也。胃之所出气血者,经隧也。经隧者,五脏六腑之大络也,迎而夺之而已矣。”
脾胃健旺,气血盛,气化正常,则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皆得其养,脾胃虚损,气血匮乏,脏腑俱受其害,脾胃失常,贻害四旁,脾胃之病亦常影响他脏而使之发病,临床治疗颇为复杂。徐小云借鉴《医学心悟·医中百误歌》之理:“医家误,昧虚实,显然虚实何难治,虚中有实实中虚,用药东垣有次第(《脾胃论》《内外伤辨》,补中、枳术等方,开万世无穷之利)……医家误,药轻试,攻病不知顾元气,病若祛时元气伤,似此何劳君算计(轻剂误事,峻剂偾事,二者交讥)。”他认为治疗疮疡病和皮肤病,都应非常重视照顾患者的脾胃功能。如治疗疖、痈、丹毒、疔疮等,在辨证运用清热解毒药的同时,应结合患者体质及脾胃功能,适当加用白术、山药、陈皮、六神曲等保护脾胃,防止苦寒药伤胃之虞。
在治疗各种皮肤病,尤其是慢性皮肤病,如银屑病(白疕)、慢性湿疹(湿疮)、慢性荨麻疹(瘾疹)时,应考虑患者大都需要服用较长时间的中药来调治,除了用茯苓、白术、山药、陈皮等调理脾胃,根据久病必虚的观点,还可加用黄芪、党参等补益脾胃之品。急性湿疹或慢性湿疹急性发作,舌苔厚腻者,加用砂仁、苍术、厚朴等芳香化湿,醒脾健脾;脾胃消化不良,易上腹饱胀者,加焦三仙(焦神曲、炒麦芽、焦山楂)、莱菔子等消食健脾;治疗神经性皮炎、带状疱疹,兼有气机郁滞者,多加用陈皮、枳壳、木香、川楝子等行气健脾药。正是鉴于脾胃功能的重要性,在诊治疾病时,要将保护脾胃放在首位,才能取得较好的临床效果。
二、分期治疗疮疡病,灵活使用消托补
外科疮疡病的辨证,有别于他科,在应用望、闻、问、切四诊的基础上,还要辨阴证、阳证,辨肿、痛、痒、脓、麻木,辨溃疡形色,辨经络部位,辨善恶顺逆。内治法除整体观念、辨证施治外,还要依据外科疮疡病的初起、成脓、溃后3个阶段的发展过程,立出消、托、补3个总的治疗原则。
消法是运用不同的治疗方法和方药,使初起的肿疡得到消散,是一切肿疡初起的治法总则。《疡科纲要》说:“治疡之要,未成者必求其消,治之于早,虽有大证,而可以消散于无形”,消法适用于初期肿疡以及外科非化脓性肿块性疾病。
托法是用补益气血和透脓的法则,扶助正气,托毒外出,以免毒邪内陷,适用于外疡中期,正虚毒盛,不能托毒外达的虚证。如毒气盛而正气未衰者,可仅用透脓的法则,促其早日脓出毒泄,肿消痛减。
补法适用于溃疡的后期,是用补养的药物,恢复其正气,助养其新生,使元气虚弱、脓水清稀、疮口难敛者,早日愈合。
《外科启玄》对此3个治疗法则都有叙述:“消者灭也,灭其形症也。”“托者,起也,上也。”“言补者,治虚之法也,经云:虚者补之。”同时提出运用三法时的注意事项,如用消法时“如形症已成,不可此法也”,指若疮脓毒已成,则不可用内消之法,以免养痈成患。在毒邪未尽之时,切勿用补法,以免留邪为患,而犯“实实之戒”。
20世纪50年代,人民群众的卫生条件差,疮疡病发病率极高,大量的病例使徐小云在诊治疮疡病方面打下了扎实的基础,积累了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徐小云根据患者的临床症状及肿块的体征,准确辨别肿疡病的阴阳属性,处于哪一阶段,有无成脓,是否是最佳切开时机等,并相应地选用外科内治法及外治法。如颈痈早期,肿块明显,疼痛剧烈,伴发热者,多选用薄荷、牛蒡子、金银花、连翘、黄芩、板蓝根等辛凉解表、清热解毒药物,并外用金黄消肿软膏以清热消肿块;若患者来时肿块已红肿如馒,按之有波动,说明已成脓,即予以切开排脓,外用桃花散和黛军软膏祛腐排脓消肿,同时依据患者的体质,体实者选用皂角刺、连翘、金银花、紫花地丁、野菊花等清热解毒药物以消肿排脓,体虚或老年羸弱者用黄芪、皂角刺、天花粉、连翘清热托毒排脓。后期疮面愈合缓慢,脓水清稀,气血亏虚者,用党参、黄芪、茯苓、白术、当归、地黄等药物或八珍汤补益气血。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及抗生素的早期使用,肿疡病成脓者减少,而结块难消者增多,对疮疡病的治疗也相应地进行了改变,结合消、托、补三法综合运用,使用内消法治疗疮疡疾病。内消法最早见于晋代《刘涓子鬼遗方·神仙遗论·金黄散》:“贴痈番令内消,金黄散。白芷、白及、白蔹、金州柏各一两,生,晒干,上四味为细末。逐渐用新汲水调贴。”中医外科名家艾儒棣说:“内消法,即托消法,是将消法、托法合而用之,使已经化脓的肿疡,惧开刀之苦的患者,或化脓后脓积瘀血不去、溃疡不愈,或顽固结节、肿块者,运用托消法可以使脓肿自溃脓出,或脓去瘀血消散,溃疡愈合,从而达到内消的目的。此法适用于初期、中期已将化脓或未化脓性肿块或结节。托消是对消法、托法的补充。”
在临床上,徐小云对于一些已出脓或未出脓者,或因过度使用抗生素而致肿块难消者,喜用仙方活命饮加减治疗,仙方活命饮出自《医宗金鉴》,其“治一切疮疡,未成脓者内消,已成脓者即溃,又止痛,消毒之圣药也”。此方具有消肿散结、活血祛瘀之功,现代专用于痈疽肿疡、腹腔炎症包块等。方中穿山甲因属国家保护品种,已停用,现用三棱、莪术等代替,肿块色黯者加桂枝3~6g以温通经络,协助活血化瘀药以消肿块。肿块平塌,局部压痛不明显者,加黄芪、党参等补气,以扶助体内正气,驱邪外出。患肿疡者,兼脾胃虚弱,服药后易致腹胀者,加六神曲、炒麦芽、炒稻芽、山药等健脾消食,以护胃及增强药物的吸收。
三、治皮肤病重视风邪致病,善用解表药
《素问·风论》云:“风者百病之长也。”又云:“风气藏于皮肤之间,腠理开则洒然寒,闭则热而闷。”风邪外袭多自皮毛肌腠而入,从而产生外风病证,常伤及人体的上部(头面)、阳经和肌表,使皮毛腠理开泄而发病。故徐小云认为风邪所致皮肤病,病邪稽留于皮肤肌表,在治疗用药时,非解表剂药物不能达之。如急性荨麻疹属风寒证,多选用麻黄、桂枝、羌活、荆芥、防风、白芷等辛温解表药物体以疏风散寒;水痘早期属风热证选用桑叶、薄荷、蝉蜕、牛蒡子、菊花、浮萍等辛凉解表药以清热透疹。
对于早期带状疱疹患者,西医学研究表明带状疱疹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急性炎症性疱疹性皮肤病。其病毒可长期潜伏于人体脊神经内,可因为某些诱因而发病。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徐小云认为其多因风毒外袭皮肤肌表,诱发体内伏邪而发病,自拟“疱疹1号方”,予以疏风清热解表,疗效显著,能有效地缩短病程,降低后遗神经痛的发生率。方中桑叶、紫苏叶、荆芥、板蓝根、葛根等均为解表药,解表剂可使体表肌肤毛孔打开,蕴结于体表的邪气亦从此而向外疏解。
对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患者,徐小云予自拟“疱疹2号方”治疗。方中以羌活、独活为君药,羌活具有解表散寒,祛风胜湿,止痛之功,尤以解上半身疼痛更为适用;独活祛风湿,止痛,解表,以下半身疼痛为适宜。两者合用,意在疏解风毒之邪所致的局部皮肤疼痛。配合延胡索、川楝子、当归、炒白芍、川芎以行气活血化瘀,槲寄生、络石藤、鸡血藤以养血舒筋通络,用茯苓、首乌藤以健脾和胃,养心安神。本方在治疗气滞血瘀、余毒稽留的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疗效显著。治疗其他皮肤病,如湿疹、过敏性皮炎、各种病毒疣等,徐小云最喜用羌活、桑叶、防风、荆芥、薄荷、白芷、白蒺藜等解表药以辨证治疗或为引经药。
四、临床组方精简,用药轻灵
现在有些中医医生,喜开大处方,以20余味者为多,且用量较大,问之,曰现在中药多以种植为主,药效不如以往。但徐小云在诊治各种外科疾病时,方中药味不超过15种,有3张协定处方的药味也都在10~12味,且用药剂量较轻。
(一)治疗皮肤病急性期
《素问·太阴阳明论》说:“故犯贼风虚邪者,阳受之”。吴瑭《温病条辨》指出:“上焦如羽,非轻不举。”皮毛和人体之表都属于人体之阳位,非轻剂药物不能达之。所以治此部位的疾病,一般采用轻剂,如桑菊饮、九味羌活汤、消风散等,辨寒热以区别使用。
如治疗急性荨麻疹,因外感风寒之邪,蕴积肌肤,致使营卫不和而发病,徐小云喜用香苏散加味治疗,方中香附6g、紫苏叶6g,意在发汗解表,行气活血,小剂量使用,所谓轻可去实也。盖气贵流通而邪气挠之,则气行窒滞,失其清虚灵动之机,故觉实矣。
对于慢性皮肤病,血分有热,内有伏邪者,徐小云喜用清热解表药,取其“轻清化气”,如戴天章《重订广温热论》所言:“王孟英所谓展气化以轻清,如栀、芩、蒌、苇等味是也。又谓伏气温病,自里出表,先入血分而后达气分……迨伏邪从气分而化……总以轻清化气为首要……吴茭山曰:凡气中有热者,当用清凉薄剂。”此处薄剂即药物用量宜轻。
如寻常型银屑病进行期,属血热证者,徐小云在运用清热凉血药的同时,还加用小剂量的紫苏叶、黄连、桑叶、羌活、荆芥、防风等解表药,意在解表透邪,将蕴结于肌表的血热之邪从皮肤而解。不仅采用花叶一类质轻的药物,而且用量也轻,一般在6~10g,煎法也不宜久煮,否则药过病所,影响疗效。唯剂以轻清,则正气宣布,邪气潜消,而窒者自通。若投重药,不但易过病所,病不能去,且无病之地,反遭其克伐。章楠谓:“轻剂为吴人质薄而设,殆未明治病之理也。川连不但治湿热,且可用以降胃火之上冲;苏叶味甘辛而气芳香,通降顺气,独擅其长,然性温散,故虽与黄连并驾,尚减用分许而节制之,可谓方成知约矣。”亦以为然。
(二)慢性病长期服药期
慢性皮肤病及疮疡病患者,日久体衰,加之长期服药,耗伤正气,故不能急于求成,如《中庸》所述:“然而日彰”,用药物配成散剂及丸剂,小量服之,促进机体抗病能力的再生,通过渐积,慢慢起效,如春之回温,阳气布散,阴气自然消退,不期然而然。但由于目前临床上自行制作丸散剂较难实现,需长期服药患者,多以汤剂治疗。
在治疗此类患者时,动药与静药相配伍,以用于补益,且动药用量宜轻。所谓静药,是指具有补益作用,但易产生气血壅滞的药物,如黄芪、党参、太子参、山药、白术、生白芍、生地黄、熟地黄、山茱萸、鹿角片、阿胶、炙甘草等。所谓动药,是指具有调理气血作用,而易损伤正气的药物,如川芎、枳实、当归、柴胡、陈皮、肉桂、香附、泽泻、大腹皮、砂仁、豆蔻等。在组方时,两类药物相互配合,动药推动静药,使补益作用增强,而副作用减少。
如协定处方下肢溃疡方,可治疗各种原因引起的慢性下肢溃疡,具有补气活血、清利湿热之功效。方中生黄芪、茯苓、炒白术、赤芍、生白芍属静药,用量偏重;桂枝、川芎、黄柏、苍术属动药,用量宜轻。慢性下肢溃疡的病因病机是,虚、瘀为本,湿为标。“虚”“瘀”“湿”是慢性下肢溃疡难以愈合的关键环节,以“补”“通”“清”为要,治疗当以扶正补虚、活血化瘀、清热利湿为大法。方中芪、苓、术、芍等静药具有补益的作用,柏、芎、苍、桂等动药具有通、清的作用,动药协助静药更好地发挥补益之效以治本。久病怕动,一动恐不堪收拾,所以静药应用应多于动药。
(三)引经药的使用
引经药在徐小云的处方中,用量亦较轻。所谓引经药是引主药直达病所的药物。徐小云认为用量过大,反而会喧宾夺主,牵制主药发挥作用。如治疗皮炎、头面部皮疹,多用羌活、桑叶等,上肢部位用桑枝,下肢部位喜用独活;治疗湿热证的外科病,上部多用黄芩,躯干部用黄连,下肢用黄柏等,不胜枚举,且剂量较轻,6~10g。
使用轻剂量方药治病能收到较好的效果,是前人实践的结晶,既可避免药物的浪费,减轻患者的经济负担,又可提高疗效,缩短疗程,一举两得。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以偏概全,临证必须做到正确地辨证施治。
五、传承中医外用药,创新使用古医方
中医外治法在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方书《五十二病方》中就有许多记载,现存第一部外科学专著《刘涓子鬼遗方》就有用水银膏治疗皮肤病的记录。徐小云在20世纪50~60年代行医时就接触过大量的疮疡病患者,在中医外用药方面更是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在其师王彬容老先生传授的基础上,自制的外用药可以满足多种疮疡病的治疗。治疗肿疡阳证有金黄消肿软膏、金箍消肿软膏可选,治疗阴证有回阳玉龙膏、四虎消肿软膏可用。
肿疡初期以疮毒消肿丹加黄酒调和外涂;疮疡成脓切开术后可用黛军软膏清热消肿,桃花散、红三厘、三青散祛腐排脓;溃疡肉芽生长缓慢可用生肌散、红玉散、复方长皮膏等煨脓长肉,促进疮面愈合;后期肿块坚硬难消者,有阿魏膏可用。疮疡病各期均有外用药可选择。
在治疗烧伤方面,Ⅰ~Ⅱ度烧伤早期用烫伤乳剂,后期用地榆软膏;Ⅲ度烧伤,包括各种化学灼伤,可先用黛军软膏祛除坏死的腐肉,再用复方长皮膏生肌长肉,修复疮面。治疗甲沟炎及中耳炎可用耳疳散加麻油调匀外敷,疗效显著,使用方便,深受患者喜欢。
根据疮面的不同情况,选用2种或3种不同药性的药膏,按一定的比例进行调配外敷,如疮面已有新鲜肉芽生长,但四周皮肤仍红肿疼痛,可用黛军软膏加复方长皮膏调匀外敷,如此既有黛军软膏的清热解毒消肿,又有复方长皮膏的生肌长肉作用,以此缩短病程,减轻患者痛苦。徐小云在这方面用药可谓经验丰富,独具特色。
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疮疡病逐渐减少,皮肤病日渐增多。目前徐小云常用治疗皮肤病的外用药达30余种,每年根据病种需要新增品种。如治疗癣病有甲癣浸泡方、苯甲酸软膏、土槿皮酊,治疗湿疹有复方一枝黄花霜、复方樟脑霜、芷柏扑粉、五黑散、紫荆洗剂,治疗冻疮有樟脑霜,治疗皮肤干燥皲裂有硼酸软膏、润肤膏,治疗夏季皮炎、皮肤瘙痒有鹅黄散,治疗脱发有生发酊,治疗白癜风有补骨脂酊,等等。
以上外用药方有的取自古代医方,如金箍消肿软膏中的金箍散取自《外科正宗》,金黄消肿软膏中的金黄散取自《医宗金鉴》,复方长皮膏由《外科正宗》的生肌玉红膏和《医方易简》的生肌八宝丹两方变化而来;而大多数外用药都为经验方,由长期临床实践而来。徐小云认为:患者是我们的老师,患者病情的变化促使我们不断地完善治疗方案,制作出更多的外用药以满足临床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