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事业发展的积极尝试
——对河西区探索“社区养老”新方式的回忆
20世纪末，随着我国老龄化速度加快，河西区老龄化问题也日益凸显，全区有60岁以上老年人11.52万人，占全区总人口的16.4%。而且随着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实施的独生子女政策产生的后期效应，一个孩子养两个老人、一个家庭养四个老人的格局正在形成，养老面临很大的压力，成为党和政府高度关注的社会问题。河西区委、区政府清醒地认识到，养老问题不仅影响老年人晚年的幸福安康，也增加年轻人的养老负担，如不能妥善解决，不但影响家庭幸福，也势必影响社会和谐、经济发展。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了应对老龄化社会即将到来的严峻形势，超前谋划，未雨绸缪，从1999年开始河西区抓住被民政部确定为全国社区建设试验区的机会，按照以街道、社区居委会为主体，充分挖掘、合理配置社区资源，组织驻区群众，协调社区单位，依靠社区各方面力量，充分发挥社区综合功能，促进全区两个文明建设的基本思路，着重在搞好养老助老服务和推进社区养老方面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和实践，推动试验区建设水平全面提升。回顾这段历史，对于我们继续推进新时期养老事业发展仍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家庭养老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机构养老也是国际通行的普遍做法，社区养老则是以家庭为基础、以社区为依托的一种新形态，它能有效发挥家庭养老和机构养老的双重优势，克服两者其中的许多弊端，也是很受市民特别是老年人的青睐。面对新事物，作为“操刀者”，为了把好事做好，探索出一条具有操作性、可复制的经验做法，我们从河西区的实际出发，重点做了以下工作。
一、深入调查研究
调查研究、摸清情况是搞好社区养老工作的前提和基础。为此，我们专门组织力量进行了大量的调查研究，重点了解河西区老龄人状况、养老方式、养老需求、养老资源状况等情况。通过调查分析，我们初步掌握了河西区养老的基本情况、主要特点和资源状况。河西区老人情况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数量大。河西区作为天津市居民比较集中的区域，全区总人口70多万，规模位居中心城区第二，达到老年人标准的就有近12万人，老年人口规模位居全市前列。二是增长速度快。“八五”末，全区60岁以上老年人口为9.37万人，到“九五”末增加到11.5万人，年递增3.7%。三是层次差别大。全区60岁以上老年人中，既有省部级离休干部，也有一半退休工人；既有律师、教师等中高级知识分子和专业技术人才，也有基本没有文化、没有就业经历，甚至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人生经历和文化水平的巨大反差决定了养老需求取向的差异和多样性。四是整体健康状况较好。全区人口的平均寿命已达72岁。健康水平的提高，使老年人对生活质量的提高期望不断增长。五是依赖性强。60岁以上老年人的青壮年时期正处计划经济时代，在现代观念的激荡面前，心理承受能力相对较弱，希望社区给予他们更多的精神和物质方面的帮助和服务。这些需求大致可归纳为三类：愿意在现有家庭和现住社区中安度晚年的占总数的72%；希望住在社区、但需要提供生活服务的占21%；由于身体或家庭等其他原因（如丧偶、生病不能自理或者基本不能自理、无儿无女或者子女工作太忙）愿住老年公寓或者托老所的占7%。综合以上几种情况，我们将其需求进行排序：排在第一位的是医疗保健；其次是文化娱乐，80%以上的老人把充实生活内容、提高生活品位和质量作为晚年生活的重要选择，对健身场所，文体组织和设施有迫切需求；再次实现自我价值，发挥余热的需求；最后孤老、病残和独居老人对解决生活困难，提供生活保障有强烈的需求，希望社会、政府能够提供必要的资金、设施解决生活困难和集中养老问题。据我们对河西养老资源现状调查统计，河西区有区属单位和驻区企事业单位1125个，其中千人以上的大中型企业160余个，具有可利用的资源单位678个，按门类划分，医院18所，学校32所，服务行业129所，企业415家，事业单位84家，约占可开发利用的社区资源总数的67%。全区有124个志愿者团队，个人13995人，目前经常活跃在社区提供服务的有120个志愿者团队、个人13685人。这些都为我们制定社区养老工作思路和政策措施提供了依据。
二、积极推进资源整合
社区养老需要一定的房屋、场地、设施等投入，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重复建设造成的浪费，缓解财政资金困难，我们一手抓资源整合，一手抓投资新建，重点放在整合现有社会资源上，尽可能发挥现有资源的功能，基本上形成了“产权清晰、投资多元、资源共享、多方共赢”的资源整合思路。整合过程中，主要采取了以下几种模式：一是产权和隶属关系不变，不负盈亏的模式。引导企业将内部闲置的设施为社区老年人服务。河西区造纸总厂内有一所面积600平方米、设施齐全的幼儿园，由于生源减少，设施闲置。1992年，经与民政部门协商，将该幼儿园改为老年公寓，有效解决了附近居民的养老问题，工作人员也消除了下岗的忧虑。当时，区内有8家企事业单位闲置场地置换为老年公寓，占养老院总数的70%以上。二是产权为原有部门所有，养老部门负责经营模式。此种情况大多数是原有产权为政府有关部门，因资源布局不合理而致设施闲置，经政府协调，交政府其他有关部门或非营利性的社会团体投资非营利性养老事业。卫生局下属的东海街卫生院病人很少，二楼、三楼全部闲置，而这一地带当时没有一处养老设施。为此，区民政部门积极与区卫生局协调，将卫生院改建为老年公寓，一楼设社区医疗部，二楼、三楼改建为老年公寓，社区医疗部既可继续为社区居民提供门诊服务，也可为楼上的住寓老人提供24小时的医疗保健服务，通过整合资源，既增加了医护人员的收入，又避免了新建养老设施而造成的再投资浪费。河西区干休所的军休干部实行的是分散安置，迫切需要一个集中活动的场地。区民政部门发现珠江公园有一片500余平方米的草坪试验田和一排闲置平房，经与园林部门协调，由民政部门投资20余万元将草坪试验田改建为老年门球场，6间平房和1间大厅改建为棋牌室、乒乓球室、阅览室、保健室、军休干部办公室和综合活动大厅，大大方便了军休干部的活动、生活。这也是军队离退休干部养老事业的有益尝试。三是社会投资、政府指导、自主经营模式。此种模式多为有实力的公司或者个人，以租赁企事业单位闲置设施的形式，投资养老事业。乐氏商贸公司是河西区著名的民营企业，先后投资250万元，将河西区第23幼儿园改建为功能齐全、档次较高的养老院，床位数达到180张，还建成200平方米的社区活动中心，向社区居民开放。该院开业几年来，既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也取得了一定的经济效益。通过资源整合，完善了全区的为老服务设施，减少了设施的闲置浪费和重复投资，实现了多方参与全员化、资金投入多元化、服务对象社会化、运行机制市场化的资源共享新局面。
三、探索搭建“以老养老”载体
根据老年人全方位、多层次需求的情况，我们在发挥硬件资源优势，在搞好服务保障的同时，把搭建载体、搞好活动、满足老年人精神需求作为社区养老服务的重要方面，探索“适应老年人特点、以老养老”新途径，不断提升养老服务层次。一是建设社区老年人活动阵地。在12个街道普遍设立了老年大学，开设书法、绘画多项课程；200多个社区居委会建立了老年活动站，开展经常性的文体活动；400多个居民小区建立了不同类型的文体设施，供老年人休闲娱乐。二是建立老年人活动队伍。针对不同区域、不同层次老年群体的不同特点、不同需求，因人而异，因地制宜，建立了各种活动队伍，开展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文体活动。享誉津门的陈塘庄街道的老年集邮社、老年诗社、老年京剧团，马场街的老年时装表演、老年舞蹈队，柳林街的老年木兰拳、木兰扇和秧歌队等活动深受老年人喜爱。三是适时拓展老年人活动领域。在丰富多彩的老年人活动中，我们发现，老年人不仅仅是服务的对象，他们更是社会宝贵的人才资源。为此，我们又选准军队离退休干部休养所为突破口，开展了军休干部“走出庭院、融进社区”活动，积极探索老年人发挥政治优势，陶冶情操、奉献社会的新途径、新形式，以点带面，取得了良好的示范效应。当时有76名军休干部在社区担任楼栋长，15人担任社区治安员，15名军休干部参加了社区党支部工作，6名同志被聘为社区思想政治工作研究员，30多名老同志受聘担任中小学校外辅导员，更多的军休干部则成为社区文化、社区体育、社区治安的积极参与者，老同志走出庭院、融入社区，不但扩大了交流，展示了作为，提升了自己，而且也奉献了社会，服务了他人，解决了社区许多实际困难，促进了基层精神文明等各项工作的落实，他们以自己的模范行动，赢得了社区居民的广泛赞誉。民政部部长多吉才让指出：河西区的这项工作“不仅对军休工作有指导意义，更主要的是对做好全国的离退休工作也有启发性和方向性作用。”为了推进社区养老工作深入开展，我们把在军休所开展活动的做法向全区推广，在全区各行各业的离退休干部中开展“融入社区、共建家园”活动。天塔街充分发挥所辖地区内老年人中领导干部多的特点，结合其特长和兴趣，采取座谈会、报告会、讲党课、忆传统、“家庭道德建设”主题会等形式，让老年人乐于参与社区建设，老有所为。马场街所辖地区内文化科技名人多，这些科技文化界的专家学者，广泛参与社区的文化、卫生等服务。眼科专家王恩惠义务为210多位老人检查视力，心理学家李宝田为辖区青少年和老年人开设了心理咨询；演员马超、魏文亮等经常参加并指导社区文艺团队活动。离退休干部积极参与社区建设，在社区组织、社区环境、社区治安、社区文化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据统计，活跃在社区里的义务巡逻队、帮教组、楼栋长的人员中，90%以上是老年人。他们积极参与社区志愿者队伍，与困难户结对子，为军民提供社区救助、卫生保健、信息咨询等多种服务，一些老同志主动承包小区、楼栋卫生，治安巡逻、敦促失足青年、建立各种兴趣小组，成了社区养老事业的新亮点，促进了河西社区养老事业蓬勃发展。
河西区把推进社区建设与解决居民迫切需要相结合，养老助老，以老养老，探索养老事业发展新途径，不但给老年人创造了安度晚年的快乐天地，也给他们提供了展示作为的广阔舞台，让老年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为，实现了养老事业与社区建设的“双赢”，开辟了社区养老的新境界。这个时期的探索实践，已经深深地留在了自己的记忆里，它不仅解决了养老事业发展过程中的突出矛盾与问题，也为河西区社区养老事业发展提供了思路和经验。
（本文作者 天津市河西区民政局原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