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观点的辨析

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生态理论的研究并没有直接遵循马克思的论述进行阐述，特别没有直接回答马克思关于生态危机的根源是什么这个简单的、直接的、明确的问题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逻辑、资本主义制度的观点是他们自己的观点，而不是马克思的观点，这一点必须明确，否则就会把不是马克思的话说成是马克思的观点，这在理论上是一种误 导。

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目前有美国的约翰·贝拉米·福斯特，其著作《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耿建新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由于中译本较少，文献资料更多的只能从专门研究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复旦大学陈学明教授的书中间接获得他们的思想观点。如陈学明教授的著作：《谁是罪魁祸首——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一书中介绍的福斯特认为：“马克思主义的悲哀，实际上也是人类的悲哀就在于，一些人由于不能正确地对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源做出判断，从而对马克思主义的生态理论的价值视而不见，另一些人即使对生态危机的根源有些正确的认识，但却因为曲解了马克思主义从而也不可能发现马克思主义的生态理论之存在。”

福斯特认为：理性的农业需要独立的小农业主或者联合而成的大生产商自主经营其生产活动，这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是根本不可能的；现状需要对人类和地球之间的新陈代谢关系进行规整，从而指向超越资本主义制度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在这些观点中，既隐含着马克思对生态危机根源和实质的看法，又显示了马克思对如何走出这一危机的道路设计。当然他认为，没有对李比希著作的系统研究，马克思不可能具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中的“新陈代谢断裂”这个概念，从而也就没有他对自然异化的深刻分析，当然就不可能就生态问题提出这些系统的观点。

他们认为，上面所评说的他的有关马克思生态理论的观点，起码在下面这些方面给予我们深刻的启 示：

第一，当今人类要摆脱生态危机，建设生态文明，必须有正确的理论导引。这一理论只能是马克思主义。尽管马克思主义的生态理论尚没有被人们充分地认识到，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只是解决生态问题的“潜在的灵魂源泉”，但是我们千万不能低估它的价值和意义。人类能否最后走出生态困境、获取美好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就是取决于是否真正能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自己解决生态问题的旗帜，而与此相应，马克思主义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生命力也主要视其能否在指导人们解决生态问题上发挥出自己的功 能。

第二，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明明包含着深刻生态观点，但人们往往视而不见。这既有错误地认识生态危机的原因，即把生态危机视为是由唯物主义、科学技术、现代性本身带来的，更有错误地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缘由，即把马克思主义唯心主义化和反自然科学化。要真正挖掘和展示马克思主义中隐含的这场危机就是科学技术、唯物主义、启蒙运动所带来的生态观点，必须同时具备两个条件：正确地把握生态危机的根源和正确地理解马克思主 义。

第三，以卢卡奇为代表的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在妨碍人们挖掘和展现马克思的生态观点方面，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尽管他们在反对将马克思主义实证主义化方面做出过贡献，但与此同时，他们在马克思主义内部又开创了将马克思主义黑格尔主义化的先河。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影响了整整一代人。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归结为是一种实践的唯物主义，同时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唯物主义的内容，就是这种影响带来严重理论后 果。

第四，要真正把隐含在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中的生态观点挖掘出来，关键在于重新恢复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唯物主义本性。马克思主义对解决生态问题的巨大潜力就在于它所依赖的社会理论属于唯物主义。马克思的生态观点直接建立在他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的基础之上。马克思的生态世界观与他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历史观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如果撇开了后者，就无从索解前 者。

第五，马克思的生态观点是在总结和吸收前人以及同时代人的理论成果的基础上形成的，其中伊壁鸠鲁、达尔文以及李比希三人对马克思生态观点形成产生了重大作用。因此研究马克思的生态观点必须从研究马克思同这三个人的关系入手。要通过研究马克思与伊壁鸠鲁的真实联系，来发现马克思所创立的实践唯物主义“从来没有同他思想中固有的那种深刻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像分离”。要通过研究马克思与达尔文的真实联系，来发现马克思是如何确立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基本原则的。要通过研究马克思于李比希的真实联系来发现马克思如何通过“新陈代谢断裂”这一概念来揭示生态危机的实质的。

第六，马克思的生态观点的核心是说明不能离开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来观察生态问题。必须透过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来揭示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只要资本主义的利润至上原则仍在起支配作用，解决生态问题就是一种空想。人类正在面临严酷的选择：或者忠实地服务于“利润和生产”这个上帝，忍受日益失控的生态和社会危机；或者拒绝“利润和生产”这个上帝，而朝向自然和人类社会和谐地共同进化。解决生态问题的最终出路就是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

从引证陈学明教授引用的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已经对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思想有了基本的了解和把握，这些观点和马克思的观点没有丝毫关系，概括为以下几 点：

第一，到现在为止没有看到这些学者引用过一句马克思的原话，说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逻辑、资本主义制度，而所谓的马克思的思想都是他们自己的理解和对马克思观点的解释，完全有理由说这不是马克思本人的观点，而是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当然，持这样的学术观点完全可以，但不能没有依据地说成是马克思的观点，这种做法太不严谨了，由此造成的误导影响了整个理论界。随着实践的发展、认识的提高和深化，现在到了从理论上清理的时候，还马克思理论的本来面 目。

第二，作者用自己的话来表达马克思的观点，不是用马克思的原话作为马克思的观点，对这样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方法不能苟同。好像挂上马克思的名字就一定是马克思的观点这是没有道理的。不能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树立这样不好的榜 样。

第三，十分简单的问题可以直接表达马克思是怎么说的就怎么说，没有必要把简单明了用几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问题不直接说，而是最后得出的结论以自己的话来表达，漫长的篇幅直接涉及的关键内容并不多，所做的结论不能令人信 服。

第四，说是用马克思主义来分析生态文明，但根本不用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只用抽象的马克思主义，一点时代化的感觉都没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