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可造性与偶然性
与传统艺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代艺术并不掩盖而是强调下列事实:艺术是某种制造和生产出来的东西。人工制作的现代艺术部分已经发展壮大,致使任何消除其制造过程的企图注定终告失败。现代艺术家的先辈们,已经为纯粹内在的理想设置了范围。关于这一理想,他们通过赋予艺术家以评论家的角色,通过采用讽刺手法,以及通过保护某些材料免受艺术家的干扰,将其推向极端。这便引发出凭借艺术家的创作过程来取代艺术品的流行趋向。从潜在的意义上讲,如今的每件艺术品,正像乔伊斯(James Joyce)在发表《芬尼根的守灵夜》( Finnegan's Wake )之前所认为的那样,属于未完成的作品。如今,某些东西如果仅作为突发现象才被认为是可能的话,那就难以在同一时刻断言它是不可或缺的和“完全的”。在这里,艺术不可能借助意志的努力使自个从这种两难抉择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数十年前,卢斯(Adolf Loos)就曾指出,粉饰是不能凭空虚构的。 [6] 这句话应当引起人们广泛的重视。
制造、探寻和虚构出来的艺术越多,我们越是不能肯定这些制造、探索和虚构活动是否实现了它们的目的。极端意义上的人工制作艺术使我们遇到可造性问题。正如19世纪前后人们常说的那样,在往昔艺术中,引起大家抗议的正是对某物的蓄意编排。对艺术可造性的这种怀疑,一直伴随着如同一种对应物的相反观点。事实上,朝着制造方向每前进一步,均会遇到绝对自发性倾向的抵制,从大约50年前的自律性写作,到今日的泼色画法与偶然音乐,均无一例外。前面已经指出(我认为是正确的),绝对偶然的当今艺术品,同技术上不可或缺的与完全人工制作的艺术品将会会同一起,也就是说,看上去并非制作出来的东西,最终更显得是人工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