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慷仁×王赦
即使备受质疑,也要为人权燃烧
作为一位法扶律师,王赦有个美满家庭,极度捍卫人权,他为许多争议性被告者进行辩护,不但赚不了大钱,还被社会民众唾弃,戏一开始就被泼了满身粪便……王赦就像个独行侠贯彻自己的意志。我会用一盏油灯来形容他,不管外面风雨多大,就算芯蕊要灭了,他也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添油,维持焰火的燃烧。而妻子美媚,则是永远支撑着他,不让他熄灭的人。
最难的是,理解王赦的坚持
《我们与恶的距离》写在律师身上的戏,不着重法庭的针锋相对,我演的王赦也非一般律师那样刻板、凛然的形象。莳媛姐剧本厉害之处,就是她根植于人性的深刻,进而铺展的场面调度。因此每场戏出发点都是以“人”为主,任何法庭戏多半都回到被告与家属。表演诠释上,我刚开始看剧本也有一些设定,有时觉得演得极端点还不错,过两天又推翻自己的想法。“到底要如何诠释王赦这个人?”成为我开拍前蛮苦恼的一件事……最后,我决定不要过于形塑王赦的特别之处;因为他所做的事、身为法扶律师的坚持就已经够特殊了。
这个角色重要的不是外显表象,而是内心挣扎的处理与转折。开拍前我看了许多莳媛姐提供的书,也和曾为郑捷辩护的律师黄致豪聊过。对我来说,准备这个角色难的不是演一个律师,而是通透理解他背后的坚持与所做的事情。王赦是一个不支持死刑的律师,这点就与我的立场有所冲突。坦白说,我支持死刑,对于现在的社会加上目前司法环境我没有太大信心,甚至有时觉得在某个层面上,以暴制暴是可行的。但这是我个人单一的想法,我们非常容易受到情绪所挑动,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法律、社服资历。我只是一个演员,顶多有的是同理心,但无法轻易支持废死;在这样的状态下诠释王赦,老实说相当艰难。
与不同立场的人对话
准备角色过程里,曾数次和相关团体聊过,在这当中我甚至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偏见拿掉,试着去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帮助在大家眼中十恶不赦的人,那些人伤害了小孩、伤害了无辜的路人,以我们无法了解的心境和手段,甚至那么残暴……但我相信多数人真的很难做到完全理解,所以只能直白地把情绪投射出去:你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你侵犯了我对道德的标准,所以我怪你,加上身处被愤怒与伤痛淹没的混乱时刻,最直接快速的做法可能就是——把他处死吧!
直到后来,不管是和致豪、和废死团体的朋友几次深度聊过,才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坦白说,刚开始和他们接触,真的无法立即进入对方言语沟通的频率中。但我发现主要是基于观点不同,他们所坚持的立场会让我匪夷所思。但随着几次交流,我慢慢可以感受到,他们争取的不是保护这个人,而是争取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利。我们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些罪犯凭什么有人权?但不管是致豪或是相关团体的朋友们,都致力于爬梳被信息媒体忽略、简化、从未深度报道的犯罪者背景,他们希望让社会重视背后潜藏的问题:可能源自精神疾病,可能来自家庭的养成,这些所谓的被社会统称的“加害者”,他们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借由不断追寻“为什么”,理清这些人的家庭、求学过程等脉络,他们的重点不在于帮助犯罪者脱罪,而是更希望凸显背后的原由;找到它,拉出来被大家检视与讨论。毕竟这不会是唯一的案例,未来还是可能有其他类似案件发生,因此,如何“预防”或许更需要被重视。
不知为谁而流的眼泪
艰难的是,这样的理想状态很难马上安抚到任何一个愤怒、伤痛的旁观者,对我而言也是。我可以相信他们所坚持的信念,但相信的过程确实很痛苦。私下我曾询问过致豪许多问题,比如他和犯人谈话时,当下的心情是什么?记得他曾说过,当他亲耳听见犯人作案的细节、如何行凶、动用了哪些武器,曾经手在颤抖,甚至微微作呕……听他形容的画面,我甚至可以感受当下的氛围和呼吸。诠释王赦这个角色,我常演一演忽然冒出了眼泪,不知道是为谁而流,就是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某些场次跑出来,可能是因为被害者,也可能是因为加害者……其实很多时候让我感到无所适从。而这样的“无所适从”,尤其和致豪聊过后,面对犯人时内心纠结的心理层次,确实一度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表演,我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准备表演的过程,一次又一次和与自己立场相反的人交流沟通,有些观点即便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终有一份理解在无数次对话中流泄出来;我想,或许这就是这部戏所要传达的核心意义吧。




周采诗 饰 丁美媚
王赦太太,大学时在百货公司促销打工,认识来买西装的王赦,因为爱看美国律师影集,以为律师都是生活优渥、帅气英豪而与王赦交往,爱上王赦发现真相已来不及。家境不错也备受父母宠爱,偶尔接受企业经理人的父亲与百货公司采购部经理母亲的赞助,但不会让王赦知道。她希望自己成为所爱男人背后的支柱,就算那样的支持会让她开始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