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乡村振兴战略中村落民俗的当代面向
乡村兴则国家兴,乡村衰则国家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最广泛最深厚的基础在农村,最大的潜力和后劲也在农村。在乡村振兴战略的现实语境下,村落民俗的趋势走向、作用价值及在战略实施中的路径措施显得尤为重要。叶涛先生在《民俗是村落文化的灵魂》一文中说:“我们一讲到传统民俗,首先会想到村落,会想到农民,因为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是建立在农耕文明的基础上的,农耕文明的基础是立足于村落,立足于农民,立足于村落中的农民生活……可以说离开了村落这一生存空间,民俗就成了无源之水,所以离开了村落谈民俗学是不可想象的。” 村落民俗的当代面向探讨,不仅具有理论意义,还有很强的实践意义。
一、村落民俗的趋势与走向
民俗处于不断的发展进程中,村落民俗也是如此。毋庸置疑,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从整体上影响了村落民俗的趋势与走向,村落民俗迎来了大变革、大转型的时期,村落民俗的地缘优势将更加明显。
首先,村落民俗的发展大势将朝着乡村振兴战略的“二十字”总要求迈进。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涵盖农村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生态建设等诸方面。村落民俗以农业为基础,以农村为依托,以农民为主体,在各个层面受到乡村振兴战略规划的统辖。村落民俗告别过去松散的、自发的发展态势,在战略推进中呈现新的发展样貌。产业兴旺带来村落中赖以延续的生产民俗活动的变革,生态宜居带来村落自然生态和村容村貌的新动向,乡风文明指出了村落民俗的文化走向,治理有效引导村落民俗的组织结构向现代村落管理转变,生活富裕对村落生活民俗的整体面貌提出愿景。因此,乡村振兴战略更加细化的重大工程、重大计划、重大行动对村落民俗的影响是根本性的,“二十字”总要求明确了村落民俗的发展大势。
其次,村落民俗迎来大变革、大转型的时期。村落民俗经过漫长的历史积淀,形成独特的文化形态,并且具有很强的发展惯性,很长的一段时期内依然沿着独有的发展规律继续前进。同时,在民族复兴的新时代,村落民俗的独特价值和多元功能得到进一步发掘和拓展。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过程中,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得以全面升级,根植于传统人地关系的村落发生了根本变化。原先分散的、孤立的、自给的乡村生产模式和生活方式已经无法满足时代的要求,封闭的、小农的、落后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规范也无法适应时代的发展。因此,无论是从乡村景观、村容村貌,还是乡规民约、组织关系,抑或传统节日、民间文艺等方面来讲,村落民俗都面临着大变革、大转型。
再次,城乡融合与多样化发展势在必行。村落民俗将更加明显地呈现出开放的姿态,在外部与城镇发展交相辉映,在内部走多样化、特色化之路。城乡二元对立的体制将被破除,乡村振兴战略基本原则指出“城乡融合发展”,加快形成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全面融合、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形成田园乡村与现代城镇各具特色、交相辉映的城乡发展形态。作为乡村代表的村落不再作为城镇的对立面,村落民俗不再被一概归入落后文化中去,城乡融合发展不但不是消灭乡村、淡化村落文化,而是强调了村落的独立价值。同时,在乡村发展过程中,一刀切、同质化、景观化的弊端得到清醒认识,科学把握乡村的差异性和发展走势分化特征作为因地制宜的原则得以确立,避免千篇一律、千村一面,突出特色的多样化发展势在必行。
二、村落民俗的作用与价值
村落民俗在具备民俗所共有的教化功能、规范功能、维系功能、调节功能的基础上,在乡村振兴战略语境下具有更加明晰的价值,发挥着更加具体的作用。段友文先生在《论社会现代化进程中的村落文化建设》一文中说:“中国现代化的根基在农村,在制定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战略时必须面对中国传统乡村社会的实际。因此,把握中国传统村落的现代走向,总结‘后现代性’思想的有益启示,发掘传统村落里可利用的文化资源,探索传统家族村落向社会现代化转型的有效途径,促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是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中村落文化建设的重要任务。” 这篇文章认为乡土村落的生态观念、村规民约的民俗控制功能、村落内部互助协作的意识、家族村落中的伦理精神都是宝贵的文化资源。按照乡村振兴战略的整体规划,村落民俗在产业、生态、文化、治理等层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
第一,在产业层面,村落民俗具有发展特色文化产业的价值。村落民俗是乡土文化的宝库,独特的生态环境和人文景观,在发展生态涵养、休闲观光、文化体验、健康养老等方面具有天然优势。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在村落民俗资源开发上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特色农业产业集群、传统工艺产品展销、传统节日文化用品开发、民间艺术民俗活动展演,均有利于文化、旅游与多种产业的融合创新。
第二,在生态方面,村落民俗具有构建乡村文化生态的价值。村落民俗是自然生态和文化生态交融的样本,既承载着人们对田园牧歌的向往,也寄托着深厚的乡情乡思乡愁。在重塑诗意闲适静谧的人文环境和田绿草青水净的居住环境上,村落民俗既有物质层面的民居古建,也有精神层面的乡音故土。历史古韵、乡土记忆、回归自然都凝结在村落民俗中。
第三,在文化方面,村落民俗具有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历史文化名村、传统村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特色景观旅游名村等自然历史文化特色资源丰富的村落,是彰显和传承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在物质方面,村落民俗保留大量珍贵的生产生活景观;在非物质方面,村落民俗保留大量民间技艺、民间文化。村落民俗中蕴含的优秀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在凝聚人心、教化民众、淳化民风上有重要作用。
第四,在治理方面,村落民俗具有完善乡村治理体系的价值。“村落作为小群体社会,在稳定结合和充分互动的生成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共同生活方式与习惯成自然的种种文化规范。” 在村落生活中,历史积淀下来的道德观念依然影响着人们的行为,乐善好施、克己守道、尊老爱幼、勤俭持家、相互协作等精神涵溉着人格养成,村规民约在村落内部关系协调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综上所述,我们应结合村落民俗的地缘特点,以村落为依托,以民俗为载体,按照乡村振兴战略的总要求,大力发挥村落民俗在加速农业现代化、发展壮大乡村产业、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繁荣发展乡村文化、健全现代乡村治理体系、改善农村民生、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实施路径和措施包括:保护传统生产民俗,探索新兴民俗产业,培育人文精神,传承优秀民间文化,规范村落治理,维护乡村秩序,活跃村落生活。总之,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村落民俗的健康发展是乡风文明的直接体现,会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