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是受害者
我要讲第二个故事了。
这故事里主要有三个人物:南洋,男,三十六岁,一家知名电器公司驻鄂区域销售总代理;娅娅,女,三十五岁,一家服装店的老板;红红,女,三十岁,一家艺术摄影工作室的首席化妆师。这三个人之间本来是没有故事的,但是,他们三人在这几年里创造了这个故事。
南洋和娅娅是夫妻关系,结婚的前六年,俩人的感情很平静,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波澜。南洋做他的电器销售总代理,娅娅经营她的服装生意,双方收入都可观。他们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一个八岁活泼可爱的儿子。闲暇时,一家三口开车外出旅游,张弛有度,生活过得很惬意。这种家庭,外人羨慕。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让大家向往的惬意生活,不知不觉地暗流汹涌。
事情先是发生在愚人节那天晚上。娅娅回到家里,忽然发觉家里气氛很异常,婆婆坐在客厅沙发上情神发呆,丈夫南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情神显得烦躁不安,也在这时家里的电话不停地响,而电话一响,南洋就把电话机上的子机拿到卫生间去接。娅娅想,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娅娅没有问,她想等会儿南洋一定会告诉她的。于是,娅娅就和婆婆一起去张罗着晚饭。
晚饭,婆婆和南洋都没有吃好。婆婆说胃不舒服,只喝了一小碗汤。南洋则象征性地扒了几口饭,说没有胃口就进卧室去了。饭桌上只剩下娅娅和儿子,娅娅一边吃饭,一边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儿子一人踏实地在吃饭。
夜里,当娅娅洗刷完毕穿着睡衣走进卧室时,丈夫南洋关起门,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走到妻子的面前,嗫嗫嚅嚅地说,我犯事了。娅娅问,犯什么事,没违法吧。南洋说,我……。娅娅说,我什么,有事快点说,急死人了。南洋说,我在外面遇上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要我和你离婚,跟她结婚,我不愿意离婚,她就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妈先接,那女人把同我的关系全告诉妈,妈骂了我。后来,这女人又打电话要我接。我明确告诉她,我不可能跟你离婚,就是我离了婚,也不可能跟她结婚。娅娅听了丈夫这番话,脑子闷了。但她转念一想,今天是愚人节,准许是老公跟她开玩笑,就说你这个愚人节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太没有水平了,或是开得太大了,谁会相信?南洋说,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南洋还说,老婆,看在儿子的份上,你就帮我处理这件事吧。说完,南洋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娅娅,又补了一句,说,这是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她叫红红,是个化妆师。
娅娅接过南洋递过来的纸条,再一看南洋严肃的表情,又联想到婆婆的表情,这才知道老公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给闷了,气得嘴唇发紫。良久,她端起床上的被子甩给是老公,嘴里吐出一个:滚!南洋自知理亏,抱着被子在室内一角搭起了地铺,幸好地面是实木地板,如果是地面瓷砖,不凉病才怪。
夜里,夫妻俩想着各自的心事。
南洋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认识那个女人,更不该认识后和她发生了那种事。
去年也是这个时节,由于业务需要,提高产品知名度,南洋决定对总代理的电器产品进行区域宣传。这本与那个女人没有关系,但是,南洋在省电视台找了一位主持人做产品形象代言人。这需要拍摄,而这拍摄不是一般的生活照,是要上纸面广告和电视广告短片。因此,主持人必须要化妆。在那位主持人的推荐下,南洋认识了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是武汉一家摄影工作室的首席化妆师。通过认识,南洋得知她叫红红。红红身材姣好,皮肤白皙,加上自己又是化妆师,很会点缀自己。那天拍完电视广告短片很晚,南洋就在一家酒店摆了两桌,所有在场的人员都参加了,红红作为化妆师,理所当然也参加了。南洋作为东道主,少不了人同他敬酒。红红也不另外,她举着酒杯来到南洋面前,说,南总,谢谢你看得起,让我给贵公司产品形象代言人化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你南总一个电话,我一定全力以赴。来,干杯!南洋说,那里、那里,这是主持人的意思,以后如果有业务需要,一定请你。后来,拍纸面广告时,主持人就直接把红红带来了。就是在这次工作当中,南洋和红红交换了名片。
南洋是区域销售总代理,虽然家在蕲春,销售公司却设在武汉。因此,每个月大部分时间在武汉,而老婆的服装门店则设在家乡蕲春,俩人两边住。有一次,南洋在武汉买了个门面,叫老婆去武汉开店,但娅娅认为儿子重要,再说,武汉和蕲春中间开车只要两个小时,交通方便。此外,娅娅在蕲春经营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客源,生意做得不错,每年进帐也有几十万,所以,娅娅就一直没有去。最后,南洋就把那个门面租了出去。
人很怪,最怕的是寂寞。开始,南洋为了缓解寂寞,总是开着车到各分公司跑跑看看,也很充实,但久而久之,就有些厌倦。特别是遇上堵车,那是很烦心的事,南洋便在武汉买了一套三房两厅的房子。这样一来,不仅自己有地方住,娅娅到武汉进货也有一个地方落脚。当然,尽管在武汉置了房产,但夫妻俩约定,南洋每个月在蕲春的时间不少于八天,加上娅娅每个月要去武汉进货,夫妻俩基本上隔两天就能在一起。但是,不管怎样,在武汉住得多的南洋,有时候还是感觉到寂寞。
一天晚饭后,寂寞的南洋,想找一个人聊聊天解解闷。他便拿出名片夹,想在那里面找人聊。忽然,红红的名片印入了他的眼帘,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南洋就给红红打了电话。红红接了,一听是南洋的电话,就说,南总呀,有什么事?南洋本来是想找人聊聊天,应该回答说,聊聊天。可南洋不知道为什么,瞬眼间改了主题,对着话筒说,想请美女吃夜宵。红红说,好啊。南洋又随口说,那就在江南红夜食城怎样?红红说,行,我现在就去,等会见。说完,红红就盖上了手机盖。南洋打完电话,一愣:不是找人聊天吗,怎么就改成请人吃夜宵呢?而且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把夜宵的地点定在江南红夜食城,请的人还是化妆师红红!南洋觉察自己这突然间的举止,有点不可思议。但主意已定,再也收不回,况且被请的人已经动身了。南洋只得下楼去开车子,到江南红夜食城请人吃夜宵了。
这个红红老家在重庆,十八岁中专毕业后,就来到武汉谋生。她在中专学的是化妆专业,到武汉后,先是在一家美容美发店打工,后来被一家大的美容专业店聘用,再后来就是在现在这家艺术摄影工作室做专业化妆师,不久,因技术过硬,被聘为首席化妆师。这家艺术摄影工作室很有名气,很多江城艺人在这家摄影工作室摄过影,而首席的化妆师红红自然少不了要和这些艺人化妆,自然,红红因此名气也不小。生活往往会发生怪事,按说这么一位事业有成长得又不错的女子,婚姻应该不成问题,但红红的婚姻偏偏不顺畅,先后谈过三次恋爱,但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俩人还同居了半年,并到了谈婚论嫁时,还是散了。眼下远在重庆的父母一直叨唠不说,她自己也很着急,一心想找一个合适的人,把自己嫁出去算了。上次主持人拍产品形象代言人的像时,红红无意中认识南洋,尽管只有两次结交,却对南洋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原来红红准备忙完这阵手中的工作,请南洋喝喝茶聊聊天,没有想到今晚南洋主动打电话请她吃夜宵。在红红看来,俩人真是不约而同。所以,一接到南洋请她吃夜宵的电话,红红考都没有考虑就爽快地接受了。
南洋住的地方离江南红夜食城不远,开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他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接着,他就到夜食城街口等着红红。南洋没等多久,红红打的就到了。怪事,南洋和红红在这之前俩人只有两次交往,而且每一次交流说话,时间都不长,话也说不上几句,没有想到这次俩人见面便一见如故,红红还挽着南洋的手腕。这情景,外人一看就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
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家餐厅,要了一间小包房。南洋叫红红点菜点酒水,红红不客套,就点了。菜点得不多,四菜一汤。酒水是一瓶黄鹤楼和一壶菊花茶。南洋说,菜是不是少了一点?红红说,不少,现在提倡光盘,反对浪费。南洋说,我开车,不能喝酒,喝了,驾照上的分就会扣完。红红说,谁叫你喝白酒,这壶茶是你的,白酒我喝。南洋一听,说,好呵,重庆妹子就是豪爽。
菜上来了。红红给南洋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什么菜也没有吃上一口,就端起酒杯说,南总,我们先干一杯。说完,她和南洋碰了一下杯,就将一杯酒一饮而净。南洋说,好,我也干。他们俩人说着话吃着菜喝着酒水,当南洋发现那瓶黄鹤楼白酒大约只剩下二两来样子时,发现红红已经喝到满脸桃花了。可是,红红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大哥,交个朋友吧,我对你印象很好,准备忙完手上工作,请你喝茶,没想到大哥抢先了。来,大哥,为朋友,再干一杯。红红又干了,不过,红红放下酒杯时,手有点发抖了。南洋认为红红喝多了,语气改了,将南总变成大哥,脸喝成桃花,手喝得在抖。心想,这重庆妹子豪爽,但不能让她喝醉了,就准备再不能让她继续喝。于是南洋伸手拿酒瓶,说,不能再喝,女孩喝多不好。哪知南洋的手还没有伸到酒瓶前,红红抢先就把酒瓶拿到手了,说,大哥,你小瞧小妹了。行,我小妹今天就喝这一瓶,保证没有事。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这样,个把钟的时间,那瓶黄鹤楼白酒一滴不留地被红红喝光了,并且南洋从始到终没有劝过红红半杯酒,红红是自倒自饮。南洋心里感叹,这重庆妹子厉害!不过散席后,红红走路不是很实,有一种飘然的感觉。南洋怕她出了问题,只好开车将红红送到了她的住处。
就是这一送,南洋就送进去了。事后南洋回忆了一下,到底是谁主动的?可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想出来,大概是俩人同时要的吧。有了那一次,南洋和红红隔三差五就约会,不是在南洋的住处,就是在红红的住处,当然偶尔也到酒店开房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大约半年后,红红提出要和南洋领证结婚。结婚对红红来说,很容易,她只有性史,没有婚史;可对南洋就不同了,他不仅有性史,而且还有婚史。如果南洋和红红结婚,首先必须要同现任妻子娅娅离婚。和娅娅离婚,南洋不曾有个这种想法,因为娅娅这女人不错,她不仅对南洋好,而且相当顾家,自己做生意那么辛劳,还要上要服待婆婆,下要抚育儿子,把家里家外经营得一片辉煌。这样的老婆哪里去找?所以,当红红提出结婚,南洋自然就不高兴了。南洋不高兴,红红就吵。如果站在红红的角度上讲,她提出要结婚,也是合理的要求。如果不结婚,一辈子就这么和南洋保持这种情人关系,那算什么?怎么和父母、亲朋好友以及社会交代?所以,她必须要结婚,只有结了婚,她才堂堂正正地过上法律和大众认同的生活。由于矛盾到了焦点,南洋和红红不时地发生争吵,甚至最近还发展到了肢体碰撞的程度。南洋没有办法,采取躲避的战术,可是,哪里能躲开?即使能躲一时,还能躲到长久?何况,这么大的知名电器产品销售公司,绝对是不能装进口袋里的。
红红一环扣一环,最后向南洋发出了通令。一是找南洋老婆摊牌,逼其离婚;二是找这家知名电器销售总部,争取他们的同情,达到制裁南洋的目的。南洋接到红红的通令,左思右想不得解法,最后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但这除懊悔自己一时糊涂,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于是,南洋决定抢先和老婆摊牌,争取老婆原谅,并请老婆出战。可南洋前脚还未踏进家门时,红红就把电话打进家里来了。先接电话的是南洋的母亲,红红将她和南洋的一切全盘托出,老太听了傻了眼,放下电话痛骂南洋:这个死儿真是不想活了。也就在这时,南洋一只脚就踏进门里。老太见状,就拿起扫帚向儿子打去,边打边骂。这时,南洋的儿子放学回来了。孙子隔着门就喊奶奶:奶奶,我回来了。老太听到孙子的喊声,才收住了自己的口和手,转过身去迎接孙子。孙子一进屋,老太便问孙子是否有作业,孙子回答有,老太就叫孙子上楼去做作业,孙子脆脆地回答,好的。说完,就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上楼去了。老太来到客厅中央,冷眼扫视了一下儿子,便一下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半个小时后,红红又打来了电话。南洋一接,红红好象知道是他接似的,不等南洋说话,就把话头抢了过去:你是不是要我到你们家里来?如果要,我现在就过来,武汉到蕲春,最多两个小时,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南洋说,我不是跑,是回蕲春处理一下工作,再说,你得给我一些时间吧。红红说,你老婆呢?你叫她接电话,我直接说好了。南洋说,她还没有下班。红红说,那好,等会我再打过来。完毕,就把电话挂了。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老太又教训儿子,可儿媳妇娅娅这时却回来了。老太把准备教训儿子的话,又咽了回去。南洋想,这事咋办呢?
夜深人静。娅娅把丈夫赶下床去后,独自一人在床上躺着。她睡不着,尽管她没吵没闹,心里当然恨着南洋。我这么绞尽脑汁挣钱,这么勤俭治家,服侍婆婆,培养儿子,对你温柔,你倒好,在外面找情人寻刺激。这还不说,居然弄到家里来,还叫我出面给你解围。这种臭男人,真该千刀万剐。但是,娅娅骂归骂,恨归恨,恨骂之后,她想还得处理,社会风气到了这一步,也不能完全责怪这个臭男人。娅娅翻来复去睡不着,寻思着处理办法。
第二天早上,娅娅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把儿子送到学校去,然后回到家里照常备好早点。吃过早点,娅娅叫婆婆去菜市场买菜。娅娅觉得,俩口子的事,俩口子来解决,没必要把老人扯进来受气。婆婆立即明白这是儿媳叫她回避一下,因为家里的菜,一般都是儿媳买的。婆婆连忙拿着购物袋,就上街去了。
屋里只剩下南洋和娅娅。娅娅扫了一眼南洋,说:你过来。南洋就象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来到娅娅跟前。娅娅拿出南洋昨天晚上给的那张纸条,对着上面的电话号码,当着南洋的面打了过去。电话通了。娅娅说:我是南洋的妻子娅娅,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和你通话。红红说:我知道,但南洋对我说,他爱的是我,跟你没有感情了。你应该知趣,快点离婚,退出位子。电话里的声音,南洋听得很清楚,因为娅娅打电话时用了免提键,目的是叫南洋也能听到。但万万没有想到红红一上来就拿出了杀手锏的话,气得娅娅无语发抖。娅娅气愤地按下免提键,把电话挂了。对南洋说:这是你说的吧?南洋说: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娅娅又把电话拨了过去,同样用的是免提键,这次还没有等娅娅说话,红红就先开口了: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把南洋说的话以及我们做爱时留下的带子寄给你。娅娅气得哑口无言,嘴唇发紫,她把电话一甩,就走出了家门。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晚上,娅娅和南洋俩人开始是谁也没有理谁。娅娅是烦恼,南洋是愧欠。俩人睡觉还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良久,娅娅对南洋说:我们离婚吧。睡在墙角的南洋一听到这话,立马坐起来,说: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会离婚,我和她是逢场作戏,我爱你,还有我儿子。娅娅,看在儿子的份上,我们一起共同面对这件事,也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娅娅说,你现在知道叫我看在儿的份上,那你在外乱搞时想到了儿子吗?南洋说,我这是让鬼打糊了心。说着,南洋又低下了头。娅娅看着南洋在墙角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怜悯之心涌上心头。她也知道,犯这种错误的男人也不是南洋一个,就她所认识的男人当中,已浮出水面的不止十人,没有浮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夜深的时候,娅娅决定先原谅丈夫这一回,合力对付那个外来的侵略者。她想,一个合法的妻子,还会斗不过小情人?于是,娅娅决定开始反击。
但是,事情并不是娅娅想象的那样简单。不错,她是南洋的合法妻子,和小情人斗应是理直气壮。可如今的小情人又怕过谁呢?上次在县城漕河街头,娅娅本人就见证一场小情人暴打正室的闹剧。况且,这次面对的对手,又是一个在重庆吃麻辣火锅长大的麻辣妹子。娅娅更没有想到的是,不是她去找红红,而是红红来找她了。每次见面一句现话:你什么时候和南洋离婚。如果娅娅不见,红红就打电话,每次还是那句现台词,弄得娅娅心烦意乱,无心情做生意。好几次由于红红电话不断地打来,娅娅心里烦透了,没有注意好自己的情绪,造成生意做不成,营业额大大下降。
又一日。南洋接到电器总厂销售公司打来的电话,销售老总说:南洋,你最近是怎么搞的,销售额下降这么多,如果不行,你可以辞职。老总是东北人,说话从不转弯抹角,做事只看结果。南洋说,我一定会把成绩做上去,再给一点时间。还好,老总再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可是,这边电话刚挂,红红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离婚?南洋怒火四起,朝电话里吼道:离你妈的一个头!红红也不试弱:那你等会儿来给我收尸。红红的电话就挂了。
提起收尸,南洋又心惊肉跳。五天前的中午,红红打电话叫南洋过去,南洋当时正谈业务,没办法过去。结果不到两个小时,红红的同事打来电话,说红红割腕了,血淌了一地,现正在医院抢救。人命关天,那次南洋只得放下业务,开车直奔那家医院。医生说,还要让她流一下,就没命了。这把南洋吓出一身冷汗。当时,他把这件事告诉娅娅,娅娅说,遇鬼了。南洋一想起红红割腕的事,立马压住心中的怒火,只得开车前往红红的住处。一到红红的住处,南洋就发现红红的门反锁了,喊了十几声没有人回应。南洋立马觉得这个女人又犯傻事了。他飞步叫来保安,将门迅速敲开,一股煤气味扑面而来。南洋握住鼻和嘴,冲进厨房关闭煤气阀门,又迅速打开所有门窗户扇,再一看红红,她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红红再次进了医院。南洋在医院墙角边站着,烦心和丧气压上心头。
傍晚的时候,南洋又把红红再次闹自杀和总公司打来电话两件事一并告诉妻子娅娅。而此时的娅娅本来就为红红的纠缠和店里生意下降的事而恼火,现在又听到南洋在电话里说的烂事,更是火上加油,再也顾不上婆婆和儿子就在身边,她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朝地上用力一甩,愤怒地说: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杯碎声和娅娅的愤怒声一起激荡着屋内,很快就把屋内的空气凝固起来。儿子赶紧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奶奶老泪纵横起来。
纠结还在进行。红红出院后,又向南洋提出了更一步地要求,南洋必须住在红红的住处,否则以死来了结。南洋寻问娅娅,娅娅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不出人命。南洋没有办法,最后来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他不能住到红红的住处,那里只有一室,不方便,但红红可以住到南洋这边来。前题一个,一人一室。红红有红红的打算,先住进去再说,至于是否同室,另再设法。
于是,红红就住进来了。
娅娅同意吗?当然不同意。就在红红住进来的第六天,娅娅到武汉进货,发现这种情况后,坚决要红红搬出。这时恰巧南洋在公司处理业务,没有人出面调解。于是,这两个女人就暴发了冲突。谁说女人打架不实?尽管她们打时没有招法,但真正打起来都会望对方死里打。这场冲突的结果是:娅娅的左耳朵被红红咬下一块;而红红的下部被娅娅踢得大出血。小区保安闻讯赶来,一见此情,将二人送进了医院。
大约半个月后,娅娅和红红先后出了院。娅娅认输,决定和南洋离婚。南洋不同意,娅娅也拿出了杀手锏,她也自杀,而且还把儿子带上。南洋没有法子,只好和娅娅离了婚。南洋考虑到亏欠了娅娅,加上娅娅又要了儿子,南洋就把蕲春和武汉的两处房产,还有这些年他和娅娅一起的存款以及小轿车,一并给了娅娅,自己净身出家。
红红说,一切财物都是身外之物,唯独南洋才是她的生命之源。她说她今生足矣!
南洋的母亲看到这么一个好端端的家,被儿子撕扯得这么粉碎。而又由于儿子离婚的原因,所有的房子给了娅娅,她逼迫搬了出来,一人在漕河租了两间平房住了下来。过去一家人和和美美,孙子放学回来,总是甜甜地报一声:奶奶,我回来了。可如今,想见一下孙子也难。心里越想越堵,越想越闷,最终在老人家搬进平房第八天的深夜,因脑溢血突发死亡,第四天才被邻近的人发现。由于天气太炎热,老太的尸体都坏了,不仅发出了臭味,而且还流出了血水,满身都是蛆蝇。
听说此事的闲民,无不流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