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
六盏茶·昃饮

彤云栖野火

古味宿山村

叶萎香尤烈

泥糙气不分

茶与陶壶乃佳偶也。古之制陶，上溯可近万年。自少昊始，建深窑，添猛火，遂得黑陶。质地如铁，叩之有金玉声，可谓古陶之极也。汉唐之后，瓷器渐善，黑陶几不可寻。近日得滇南黑陶小壶一柄，面糙而胎薄，口宽而盖密，山野中人日常火塘热茶之用。初不觉意，今日午后洗净，欲以冲饮滇红，沸水入壶，气浪穿腾，陶胎变色，竟有闲坐山寨火塘前之感。只觉热气透壁而出，而红茶之郁香丝毫不漏。少顷出汤，色香味凝如丹丸，饮之如彤云贯三焦。固知红茶之气为少阳，烹茶之道当阴阳和谐，少阳当以少阴濡之，烹制不可过热，亦不可过凉。然则少阳气何以彰显，其法难得。黑陶茶具导热性强，透气而不失味，内润而外燥，热火稍纵即逝，善使阳气内蕴而阴气外透，恰得少阳之火候。好茶得善器，其益甚矣。始信古之法能得真味也。礼失求诸野，滇南濮人好茶之俗甚古，留古法至今，何其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