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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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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中华民族自一八四零年鸦片战争之后即灾难深重。没落腐朽的封建帝制早已成为历史进步潮流的绊脚石,然而清王朝的统治者是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的,为维护其统治,他们对外屈膝妥协,对内残酷压榨镇压。海外列强侵入,天下蜂起,民不聊生。多少中华儿女为救国救民于水火,英勇奋斗,前赴后继。终于在以孙中山为首的同盟会领导下发动了辛亥革命,成立了中华民国,将满清皇帝赶下了台,结束了阻碍历史发展的封建帝制。
历史跨越了一大步,但神州大地的灾难并没有结束,而是愈加泛滥起来。犹如人之痼疾,是非一日之医可以痊愈的,袁世凯窃国复辟,军阀混战连年,人民更加暗无天日。民族的仁人志士们继续寻求、探索着救国救民之路。此时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为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犹如暗夜里亮起来的一盏灯,照亮了摸索着的人们的前进方向。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周恩来,董必武等纷纷在北京、上海、天津、长沙、武汉等地建立了共产主义小组,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各地共产主义小组代表于一九二一年七月在上海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告了中国共产党的诞生。
从此中国革命进入了新纪元。孙中山先生也开始了他一生中的伟大转变,改组国民党,在广州成立国民革命政府,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国共第一次合作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在革命即将胜利之时,蒋介石背叛了革命,疯狂地向中国共产党人举起了反动的屠刀。
一九二七年,一场又长又狠的倒春寒突然袭击了年幼的中国共产党。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七月十五日,汪精卫在武汉撕下伪装的面纱,蒋汪合流实行白色恐怖,血腥镇压革命运动,疯狂屠杀共产党,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归于失败。但是中国共产党人并没有被吓倒,被征服,被杀绝。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揩干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体,一边投入新的战斗,一边在苦苦思索,中国革命向何处去?
要想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以革命的武装对抗反革命的武装这条路外别无选择,这是共产党人用鲜血换来的教训。中国共产党中央决定首先在南昌起义,并决定在武汉召开会议,讨论确立在危急时刻的党的路线、方针和策略问题。
共产党员毛泽潭从广州来到武汉,寻找其兄长毛泽东。深夜时分在武昌街头被疯狂的国民党军警抓捕。军警们大喜过望,以为抓住了共产党首要人物毛泽东。当他们的枪四面抵住了毛泽潭之后,军警道:毛先生,毛泽东同志。毛泽潭道:你们认错人了。军警大笑道:认错人了,你可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啊,为了抓你,上峰是出了大价钱的。你毛泽东的照片,兄弟们哪个不是看上百八十遍,就是认错自己的老婆,也不会认错你这个财神爷,带走。毛泽潭被带到警局,五花大绑在炮烙桩上,军警拿起烧红的烙铁道:说吧,说了可以给你水喝,不说这些可都是伺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说你毛泽东是条汉子,怎么连承认自己的大名的胆量都没有,丢不丢人?毛泽潭道:难道非要逼着别人改名换姓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吗?军警道:还嘴硬,看你硬不硬得过这个。说完刚要拿烙铁去烙,外面一声长官到。长官走进来,军警放下烙铁道:长官,毛泽东让我们给抓住了,您看怎么处置?长官走过来看了看毛泽潭,又端起毛泽潭的下巴仔细捏了捏,然后回过头来对喽啰们道:我看你们这帮家伙是穷疯了,放人。说完走了出去。军警气得过来抓住毛泽潭道:你,你这家伙瞎跑什么?毛泽潭道:那你瞎追什么?军警道:你不瞎跑我能瞎追吗?毛泽潭道:你不瞎追我能瞎跑吗?
杨开慧和孩子们随着毛泽东的革命工作一起住在武汉。这天晚上毛泽东出去了,杨开慧安顿好了孩子们,然后在灯下抄写文件等待着丈夫归来。凌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杨开慧欣喜而出打开门,毛泽潭站在门口。杨开慧感到意外,忙让进显得狼狈的毛泽潭后关上门道:润菊,你怎么弄成这样?毛泽潭道:这群疯狗把我当大哥了,我大哥人呢?杨开慧道:他去送客人了,还没回来呢,先上楼坐吧。说着带毛泽潭上楼,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毛泽潭接过水来,一口喝得呛住了,杨开慧在旁边赶紧拍打他的背。毛泽潭道:谢谢大嫂,没事。杨开慧道:你从哪里来呀?也不事先跟你大哥通个气儿。毛泽潭道情绪激动道:这蒋介石一翻脸,在广州是呆不下去了,只好跑来武汉,没想到汪精卫也翻了脸,你说革命革到这个份上,简直把我革糊涂了,真不知道该怎么革,怎么革才是啊。杨开慧道:是啊,最近你大哥心里也很乱,心情也不好。毛泽潭转了话题高兴地道:哎,大嫂,你猜我在路上遇到谁了?遇到我二哥了,你说巧不巧?杨开慧道:你是说泽民?毛泽潭道:是啊,我和二哥约好了,一起到武汉来找我大哥。杨开慧也高兴地道:太好了,你们兄弟几个很久没见面了吧?毛泽潭道:是啊,大嫂,孩子们呢?杨开慧道:在里面睡着了。毛泽潭道:我去看看。说着进到里面,看两个小子偎在一起睡得香香的。毛泽潭摸摸他们的脸,揪揪他们的鼻子。然后出来道:大嫂,这几天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杨开慧又在台前抄写文件,欣慰地笑了。毛泽潭道:我大哥送谁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杨开慧道:他没说,好像是很重要的客人。毛泽潭道:天快亮了,不行,我得去接接他。说着走过去开门。杨开慧道:等等,你换件衣服吧。说着站起来到里面拿出毛泽东的干净整洁衣服让毛泽潭换上。
凌晨,毛泽东在江边送走了客人,望着朦胧的寥廓江天,望着东方欲晓的曙色,心潮逐浪。忽听后面有人叫大哥,大哥。毛泽东回过头来,惊喜地道:润菊。毛泽潭道:大哥,我可找到你了。兄弟二人拥抱在一起。毛泽潭道:大哥,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二人到江边石栏桥墩下。毛泽潭激愤地道:大哥,你说蒋介石这小子,简直太可恨了,他是靠着我们共产党才坐上北伐军总司令宝座的,没想到,他竟会恩将仇报,对我们动起刀子来了,你说他还是个人吗,还有那个汪精卫,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和我们一起东征讨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和蒋介石穿一条裤子了,杀起共产党来一点都不比蒋介石手软,还公开叫嚷宁可枉杀三千,也不放掉一个,简直是可恶至极。毛泽东吸着香烟道:国共两党的分手,如果只是政见的分歧,倒也不足为怪,可他们自恃掌握了枪杆子,便使这种分手,显得充满了血腥啊。这时候远处传来共产党临刑前的打倒国民党反动派的呼号声及国民党刽子手杀害共产党的哒哒哒、哒哒哒的机枪声。毛泽东沉痛地酹上一支香烟在石墩上,深深地鞠躬道:我们共产党真是血流成河啊。毛泽潭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口恶气,谁能咽得下,大哥,我们再不能做釜底游鱼,任人在底下加薪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毛泽东道:去南昌,我刚才来送行,送的就是周恩来同志,前几天临时中央常委召开了会议,决定举行南昌起义,用革命的枪杆子对付反革命的枪杆子。毛泽潭道:太好了,大哥,那咱们走吧。毛泽东道:我得晚一步去,恩来同志叫我筹划湖南一带的秋收起义,等你们拿下了南昌,站稳了脚跟,我就带领秋收起义的队伍和你们会合,一起南下广州,重新举起土地革命的大旗。润菊啊,咱们父母过世得早,从小我带着你,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虽说我大你十几岁,但你也是个闯荡多年的后生了,我不能再把你拴在身边了,此去南昌,肯定有诸多凶险,你可要多加小心啊。毛泽潭道:大哥,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人的,对了,我二哥泽民正在前往武汉的路上,我这一去南昌,咱们兄弟三人怕是又失去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毛泽东道:大敌当前,相忍为党,武装起义成功,我们兄弟们就能会师了。如果你回军校找不到陈毅同志,可以直接去南昌找恩来同志,如果找不到恩来,你可以去找玉阶兄,就是朱德同志,他的公开身份是北伐军教导团团长兼南昌市公安局局长。毛泽潭道:那你们认识?毛泽东道:神交而已,此兄早已是滇军的旅长,放着高官不做,去了德国寻求革命,令人敬佩得很啊。毛泽东说着从身边拿出一本书来,兄身无长物,我给他带一册三国演义,你就说我毛泽东对他仰慕已久,憾无机缘谋面,时盼一聚。
毛泽潭星夜兼程来到南昌,打探到了朱德的寓所,却又引起了国民党军警的注意并追捕。毛泽潭飞身闪进朱德府邸。军警们尾追到大门口停住了,长官过来道:怎么不追了,人呢?军警道:我们看见他跑进这个宅子了,这里小的们不敢进哪。长官道:不敢进,为什么呀?军警道:这里是公安局朱德局长的寓所啊。长官道:朱德,他已经是撤了职的局长了。军警道:可他还是第三教导团的团长啊。长官道:你啰嗦什么,给我搜。军警道:是。得令气壮,正要闯门,朱德卫士们拦住道:站住,你们要干什么?朱德出来道:是谁在这耍威风啊?军警长官道:朱局长,刚才我们看见一名可疑的赤党分子,跑进了你的公寓里头。朱德道:哪个赤党分子这么大胆,敢往我屋里钻啊,刚才进去的,那是我内弟。军警长官道:您的内弟?朱德道:怎么,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边说边握住了腰间的手枪。军警长官道:朱局长,在下也是公务在身啊,冒犯了,进去,给我搜。朱德手起枪响,军警长官被击倒在地,军警们惊骇失色。朱德道:把我朱德当成病猫了,滚。军警们慌忙抬起长官,狼奔鼠窜而去。
朱德进内,相见毛泽潭。毛泽潭拿出书,致兄长毛泽东之意。朱德道:润之兄的如此厚意,朱某实不敢当啊。毛泽潭道:玉玠兄见笑了,我因为走得急,我大哥没来得及准备,只把随身携带翻看的三国演义给您带来了,而且还仅仅是下册,请您见谅。朱德道:听恩来说,三国演义是你大哥的心爱之物,可谓手不释卷啊,今日得了下册,自然念着上册,期盼着两册合一的日子到来啊。毛泽潭道:是啊,我大哥也期盼着与您早日谋面啊,他对您弃高官而不做,投身革命之举钦佩之至啊。朱德道:哎,过奖了,我朱某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你大哥可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才啊,我读过他的大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那真是字字珠玑,令人叹服啊,刚才我和恩来同志通了电话,决定安排你在叶挺领导的十一军二十五师政治部担任宣传科长。毛泽潭道:谢谢玉玠兄。
广大共产党员视死如归,南昌起义已如箭在弦上,但党内还有人对起义持不同意见。起义前委召开会议,大家都等着张国焘,张国焘姗姗来迟道:对不起,我来迟了,恩来同志,开会吧。周恩来道:就等你来开场了。张国焘道:好,那就开会,二十六日,除了恩来同志,我们几个常委在法租界开了个会,主要谈的就是南昌暴动的事,共产国际派来接替鲍罗廷的代表罗明那兹同志已经到达了武汉,向我传达了共产国际的回电,大意是要我们放弃冒险,主张我们打回广东,再由南向北发展革命。刘伯承道:这都准备好了,怎么又讨论干不干的问题了?朱德道:对嘛,箭已上弦,怎能不发呢?说着看着叶挺道,叶将军,你说呢?叶挺道:干。张国焘道: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还是不要干的好,要干,也应该推迟一下。周恩来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说的这些,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共产国际的意思,中央派我来是要组织暴动的,你又来说共产国际不支持暴动,你叫我怎么执行,这样,我辞职,不干了。张国焘道:哎呀,别冲动嘛,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嘛。
群情激奋,张国焘退出了,会议继续召开。周恩来道:同志们,由于国焘同志的迟到,原定七月二十八日的起义,只能推迟到八月一日凌晨举行,我们这次起义,是被国民党逼出来的,不如此,便没有出路。今天的前委扩大会议的议程有三项,一是请朱德同志介绍一下南昌的有关情况,再是请刘伯承同志宣布作战计划,最后请贺龙和叶挺二位总指挥下达作战命令。朱德同志,你先说说吧。朱德站起来,拿出一条鲜红色的牺牲带,戴在脖子上道:同志们,这是我们起义军的识别带,戴上它,说明我们已经和昨天告别了。大家都一起拿出牺牲带戴上。朱德继续道:恩来同志说得对,我们这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我朱德抱定不起义,母宁死,失败了,无非是杀头,我们坚信一定会有后来人为此前赴后继,有人污蔑我们我们共产党人天生就有一幅贱骨头,对,砸断了我们的骨头还连着筋,筋里面还有一腔热血,血总是热的,一定能染红明天早晨的太阳。
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这一起义和此后的秋收起义和广州起义一样,把中国革命的历史推进到了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革命战争的新时期,揭开了人民军队创建与发展的序幕。八月一日,从此成为神圣的日子,庄严地成为共和国军人共同的生日,全体军人将八一两个字绣在红旗上,戴在头顶上,扛在双肩上,铸在勋章上。
中国共产党人在国民党高压的白色恐怖之下临危不惧,在武汉召开中央紧急会议。接待员将毛泽东带进隐秘的会所。负责会议事务的中央秘书邓小平迎接道:哟,我们的农运大王来了。毛泽东道:小平同志,怎么选在这个地方呢?要是没人带路的话,连鬼都找不到啊。邓小平道:找不到好啊,要是让鬼找到了,那就出大麻烦了。眼下这种形式,会议只能开一天时间,为了安全起见,代表们进来就不让出去了,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毛泽东道:你这个邓小平,真是人小鬼大啊,连大门都不让我们走,只能从后门进,还让我们自己带行李卷儿。邓小平道:要保护好你们这些中央大员,不鬼能行吗,走,我带你到你的房间,打地铺去。毛泽东随邓小平上楼,迎面共产国际代表罗明那兹的秘书谢廖沙下楼来,邓小平作了介绍。谢廖沙道:农运大王,久仰久仰。走过之后又转过头去看一眼有一头浓密的长发,穿着长衫,背着一把油纸伞的毛泽东,还真是个农运大王啊。
毛泽东和邓小平一边走一边说话,毛泽东道:这个会议不是说南昌起义之前就要开的吗,怎么到现在才开?邓小平道:国焘,恩来,还有立三同志都上南昌了,本想等他们在南昌站稳脚跟之后再赶回来开这个会的,没想到他们在占领南昌的第二天就撤出了,眼下正在南下的路上,要想赶回来也不可能了。毛泽东道:情况如此危急,还不知道这个会议能不能解决问题啊。邓小平道:用我们四川的老话说啊,摸着石头过河吧。毛泽东道: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了,秋白同志他到了没有啊?邓小平推开门道:润之兄,你看屋里谁等着你呢?毛泽东一看,瞿秋白坐在地铺上,一手摇着芭扇,一手翻看着书籍。毛泽东伸开双臂叫道:秋白,秋白。瞿秋白一抬头看见毛泽东站在面前,真是喜从天降,忙叫着润之兄站起来,二人抱成一团。瞿秋白道:来得好,很准时啊。毛泽东道:那当然哪。瞿秋白道:你看我把地铺都给你打好了。说着又蹲下去给毛泽东整理地铺行李。毛泽东道:这怎么行啊,我自己来。瞿秋白道:不不,做家务我一定比你能干,因为你的夫人比我夫人能干,我可听说啊,你在家里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毛泽东道:谁跟你胡诌的,我本来就是农民,什么苦活累活我都干过,你这个堂堂的中共大当家,也跟我们一样睡地铺,这有点说不过去吧。瞿秋白道:睡地铺怎么啦,我告诉你,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的前夜,伟大的革命导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同志就是在他卫士家的地板上睡着的,知道吗?毛泽东道:但愿我们睡地铺,能睡出列宁那样的运气来。瞿秋白道:我们一定会的,蒋介石背叛了革命,这极大地激发了全国民众的革命义愤,现在我们全国的形势跟俄国十月革命前十分相像,中央这次决定召开紧急会议,目的就是要坚决及时地纠正右倾机会主义,我们要及时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总方针,我们准备在几个大的城市搞几个大的军事行动,润之兄,你想,等你指挥着千军万马攻占长沙的时候,那场面不跟俄国十月革命攻占冬宫是同样的壮观吗?毛泽东道:早就该这样了。他们谈得激情昂扬,吵得邻床休息的同志翻了个身。毛泽东只得小声道:秋白啊,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陈独秀同志的书生主观的错误啊,如果再不纠正的话,将会导致更大的失败,群众要革命,而党的工作却不革命,这有点反革命的味道了。瞿秋白道:你这个润之兄啊,语锋总是那么犀利。毛泽东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瞿秋白道:这是党的会议,你可以畅所欲言,你说说,对大革命失败的主要教训是什么?毛泽东道:我是反复想过,主要的教训有四点,一是在国共的合作中,不坚持政治的独立性,二是党中央不倾听下级和群众的意见,三是抑制农民的革命,四是放弃对军事的领导权。这其中啊,最根本的是没有把军事运动和民众运动结合起来,这过去啊,我们批评孙中山先生专做军事运动,不做民众运动,而我们则恰恰相反,专做民众运动,不做军事运动,殊不知这两者之间的结合啊,才能使我们取得革命的胜利呀。瞿秋白道:在我们党内,能够有独立思想意见的,就数你毛泽东同志了。毛泽东道:你就别夸我了,这应该说是倒在蒋介石屠刀下的烈士们用鲜血总结出来的教训,你看过我的民众大联合一文吧,不也赞成克鲁泡特金的不流血的革命吗,把民众大联合与暴力革命对立起来。瞿秋白道:恩格斯说过,要获得明确的理论知识,最好的道路,就是从错误本身中去学习。
中共中央紧急会议在汉口召开,瞿秋白同志主持会议。共产国际代表罗明那兹和秘书谢廖沙参加会议。这个会议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它在危急关头纠正和结束了陈独秀的右倾错误,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重新团聚了受到重创的党员和工农队伍,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会议召开于一九二七年八月七日,史称八七会议。
会议结束,代表们都负有使命奔向各地。毛泽东将回到湖南筹划和发动领导秋收起义。晚上向瞿秋白辞行。道:秋白,我也走了。瞿秋白道:润之,你不忙,再留一下,我有一事不明,新的临时中央正需要人,刚才在会上蔡和森他们提议请你进政治局,你为什么不同意,是不是对我这个新当选的负责人有成见啊?毛泽东道:不不不,我这个候补委员不也是政治局的吗?瞿秋白道:有件事情,我考虑几天了,想和你商量一下,现在形势很严峻,任务很艰巨,我想调你到中央机关来,不知你意下如何?毛泽东道:秋白,你的盛情我领了,说实话,我不愿意到上海去住高楼大厦,我要到农村去,交农民朋友,上山去交绿林朋友。瞿秋白道:为什么?毛泽东道:目前国共两党分裂,国民党要铲除共产党,现在头等要紧的,就是抓枪杆子,我们吃了很多亏啊,就是吃在没有抓枪杆子啊。瞿秋白道:你现在是言必称枪杆子。毛泽东道:这都是用血换来的教训啊。瞿秋白伸手握住毛泽东道:好,预祝你们发动的秋收起义成功。毛泽东道:恭候大驾,饮马湘江,会师长沙。瞿秋白道:好啊,你我畅游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毛泽东道: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再见。瞿秋白道:保重。
毛泽东临行,随他身边工作的警卫员龙达仍跟他一起。龙达高兴地道:毛委员,组织上同意了,让我跟你一起去。毛泽东道:我们去农村很苦啊,你吃得了苦吗?龙达道:我死都不怕,更别说吃苦。共产国际代表罗明那兹和秘书谢廖沙走过来。谢廖沙道:毛泽东同志,罗明那兹同志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毛泽东道:请讲吧。罗明那兹道:你刚才在会上,说政权从什么地方出来?毛泽东道:枪杆子,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共产国际代表将中国共产党八七会议精神和毛泽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论断汇报到了共产国际,克里姆林宫斯大林笑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那我想知道,毛泽东说的这个政权是从枪头上出来,还是从枪屁股后出来。
毛泽东乘船,送妻子们回长沙。船舱里,两个小子疯来闹去。龙达打来开水,毛泽东让他带孩子们到甲板上去玩。夫妻即将离别,两情依依。杨开慧道:家里的钥匙呢?毛泽东从荷包里掏出来道:在,在衣兜里搁着呢。杨开慧道:我还以为你给弄丢了呢。毛泽东道:家里的钥匙怎么会弄丢呢。杨开慧道:难说啊,你这个人有时候粗心得很。毛泽东道:霞姑啊,坐船就安全多了。杨开慧道:一晃我们已经离开好几年了,也不知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毛泽东道:生逢乱世,难有净土啊,但愿你们母子这次回到板仓老家,能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杨开慧道:那你这回要走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毛泽东道:不知道。杨开慧的鼻子酸酸的,泪水欲出。忙转过头去揉着,毛泽东忙拉住妻子的手道:霞姑,你怎么了?杨开慧道:没什么,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那段日子吗?毛泽东道:永生难忘啊,看来我们这对患难夫妻注定是聚少离多啊。
毛泽东一家鞍马舟楫,一路上载满了夫妻儿女的融融天伦。将到家了,杨开慧背着尚不会走路的三小子,六岁的岸英和五岁的岸青随着父母边耍边走,一会儿岸青赖在地上不走了。哥哥岸英道:懒虫,快起来自己走。岸青叫父亲道:爸爸,我走不动了。毛泽东道:噢,走不动了,来,爸爸背哟。说着蹲下去将岸青背在背上。杨开慧摇摇头道:他都五岁了,你还惯着他。毛泽东道:孩子是你拉扯大的,我这做父亲的也该尽点责任,他这一天天长大,我要是再不背啊,就没有机会了,霞姑啊,其实我这个人是挺恋家的,小时候尽管父亲经常打我,可我到寄宿学校念书的时候啊,夜里也常常想家,想得睡不着觉啊,现在自己有家了,我又何尚不想和你和孩子们厮守在一起,按说我也可以这样做,就是当个教书匠,也能让你们维持温饱,何况我还做过国民党中央候补委员的职位,霞姑啊,可谁叫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呢。杨开慧道:行了,你别说了,这些话你不说我也明白,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也不象以前了,光动动嘴皮子,动动笔就行了,一介书生要动刀动枪动真格的,你可千万得当心点,为了我,也为了孩子啊。毛泽东道:你啊,把心搁到肚子里吧,你不是找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吗,说我毛泽东福大命大造化大,能逢凶化吉吗?霞姑啊,我也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杨开慧道:行了,到家了,你走吧。毛泽东道:总得让我回家帮你们安顿一下吧。杨开慧道:行了,安源那边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去呢,去晚了会误事的,兵书上不是说兵贵神速,不得贻误战机啊。毛泽东道:我们的霞姑成穆桂英了。杨开慧道:怎么,打仗就是你们男人的事啊,岸青下来,自己走。岸青下来抱住毛泽东的腿道:爸爸,你又要走?毛泽东蹲下来抱住两个孩子,又站起来拍拍杨开慧背上在哭叫着的三小子。然后目送着妻儿一步步走远,走远。杨开慧强忍着泪水,拉过回头望父亲的毛岸英道:岸英,别回头,再回头你爸爸就走不了了。当他们母子转弯看不见时,毛泽东赶忙顺着弯道爬上山坡,远远地眺望着妻子儿女,直到完全看不到了为止。
毛泽东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别竟是他和结发妻子杨开慧的永诀。多年后毛泽东《蝶恋花》词曰:我失杨花君失柳,杨柳轻飕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泪飞顿作倾盆雨,可见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毛泽东与杨开慧夫妇的志同道合,相亲相爱,为革命而牺牲的旷世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