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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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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南昌起义的部队在起义的第二天因敌强我弱损失惨重不得不撤出南昌。按原定的南下广州的计划向南转移,路上配合广东潮汕一带的武装起义,经过浴血奋战攻占了潮汕地区,打算在南方站稳脚跟,实行土地革命。朱德,陈毅,王尔琢等率起义军之一部掩护策应主力。在与敌人一场殊死的战斗之后,朱德环顾硝烟弥漫,惨烈悲壮的战场,然后走到已经牺牲了而仍然紧握着旗杆,让旗帜屹立不倒的战士身边,拿过旗帜道:无论如何,南昌起义的旗帜不能倒啊。大家都坚定地点头。毛泽潭接过旗帜道:朱军长,我们下面的路怎么走?朱德道:我们掩护主力的任务已经完成,必须撤出战斗,去追赶主力。然后看着旁边的陈毅道:仲弘,你的意见呢?陈毅道:别无选择,只有这样。这时参谋长王尔琢跑过来,远远地叫道:朱军长,朱军长。朱德迎上前道:尔琢,怎么样了?王尔琢道:主力在汤坑作战失利,潮汕也失守了。朱德急忙问道:恩来,伯承,刘安恭他们呢?王尔琢道:他们已经乘舢板从海上撤离了,再不走就危险了。朱德道:怎么会是这样,主力失利,潮汕失守,始料不及啊,既然他们已经安全撤离,我们也算完成了任务,但是我们不能分散撤离,我们分散就等于南昌起义的火种熄灭了,同志们,我朱德不走了,希望大家和我一起举着这支火把,举着南昌起义的旗帜坚持下去,和我一起战斗下去。大家都誓死战斗到底。
湖南长沙各县的工农组织在党的领导下已经武装起来。毛泽东乘火车来到安源,出了站后向四处张望,就看见前面不远一个人挥着手叫老师,老师。毛泽东一看,正是前来迎接的武装部队的将领张子清。毛泽东高兴地上前握住张子清的手道:子清,我们终于见面了。正说着被一个人从后面拦腰抱起。毛泽东道:谁,谁呀?那人转了几圈才放手,毛泽东转过身来道:长工。何长工道:大东家,小的迎驾来迟,还望恕罪。毛泽东疑惑地看着张子清道:子清,这是怎么回事?张子清道:老师,还是先到家再说吧。
张子清,何长工都是早年就随毛泽东参加革命的共产党员。毛泽东随二人到家,张子清道:老师,请坐。毛泽东道:你们再不要这样叫我,这样叫我可担当不起啊。张子清道:名副其实嘛,去年在广州政治讲习班,我还听过你好几堂课呢。这时警卫提来茶水,何长工接过道:这活还是让我来做,不然我怎么叫长工呢,这名字还是毛委员给起的呢。说着倒了茶水递给毛泽东。毛泽东道:有这么回事,他原来叫何坤,是我给他起了这么个苦名字。张子清道:这么说你和毛委员是老交情了。何长工道:我认识毛委员,比你早多了,那是六年前,我在长辛店做工,组织上派我去搞秘密工运,我说毛委员,真名字容易暴露,你还是给我换一个吧,他随口就说,你在长辛店做工,就叫长工吧。毛泽东道:子清啊,你们团长是不是叫卢德铭,他人呢?张子清道:他跑到武汉向中央请战去了,要求参加秋收起义。毛泽东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张子清道:前几天地方党来找过他,不然啊,我们也不会到车站去接您啊。毛泽东道:秋收起义的队伍里,有你这样警卫团的正规军,正是神兵从天而降啊。张子清道:能跟着毛委员一起干革命,我们比什么都高兴啊。何长工道:是啊,我们就盼着您来呢。毛泽东道:你们有多少人马?张子清道:我们进入湖南以后,曾与敌人遭遇过两次,仍然有近两千人马,近来还在扩充呢。这时警卫员龙达进来道:毛委员,外面有个人要见你。毛泽东道:找我啊,快请。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书生模样的青年走进来,道:请问,哪个是毛委员?毛泽东站起来道:你是?青年鞠了一躬道:毛委员,您好,我是通城,崇阳两县农民自卫军的党代表,我叫罗荣桓。毛泽东道:一看你就不是军伍出生,一介书生嘛。罗荣桓道:毛委员,我报考过黄埔军校,可人家嫌弃我是个近视眼,没要我。毛泽东道:嗯,还是个大知识分子。大家坐下来,毛泽东对何长工道:长工,我听说你在法国学习过绘图设计这方面的知识。边说边伸手到口袋里掏烟,却带着掏出一把钥匙来。毛泽东道:坏了,坏了。众人忙问:怎么了?毛泽东道:你看看我这个人,送老婆回老家,把家里的钥匙忘了交给老婆了。何长工道:毛委员,你是做大事的人,常犯点小错误,那还不是常有的事。毛泽东道:好你个何长工,揭我的短哟。
秋收起义前敌委员会成立,毛泽东是中央委派的前委书记。他即刻召开前委会议,在传达了中央和省委的有关指示精神,和大家一起商讨筹划一系列的起义事宜之后,毛泽东道:同志们,刚才我们传达了中央的紧急会议精神和湖南省委关于秋收起义的决定,我完全同意,我们新编的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总兵力接近六千人,再加上我们沿途发动的暴动农民,那人数就更可观了。说着拿出拿出一条红色的牺牲带戴在脖子上,同志们,我们这次起义的标志就是这条红色的牺牲带,我们把它戴上,它代表着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武装与反动势力斗争的必死的决心,同志们,我可是在瞿秋白同志面前夸过海口的,等着他饮马湘江,会师长沙,畅游橘子洲头。大家一起戴上牺牲带,举手高呼:打倒反动派。毛泽东道:鉴于警卫团团长,秋收起义的总指挥卢德铭同志到中央汇报工作还没回来,第一师师长由余洒度同志担任,余师长,你认为攻下长沙有把握吗?余洒度戴着眼镜,浓眉络腮,看上去威风自信,道: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官,我的看法是,长沙的守敌是薄弱的,如果我们将长沙至岳阳的铁路截断,那么长沙的敌人一定会得不到支援而更加孤立,以我师六千之众,我认为取长沙那是举手之劳。毛泽东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你作为一师之长,是不是应该考虑得周全一些。余洒度道:我看可以散会了。毛泽东道:散会,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认为这个会还要再延长,要认真研究一下,一旦起义部队因故受挫,我们的退路在哪里?余洒度道:尚未出师先言败退,那可是军中的大忌,你毛泽东作为前委书记,我的理解就是古时候的监军,监军是干什么的,那就是要在战前坚定大家的信心,要严令只许向前,不许后退,这才是你之所为啊,不过,你毛泽东从未带过兵,这也情有可原。毛泽东道:凡事都要向坏处打算,向好处争取。有备才能无患啊。三团团长苏先俊道:毛委员,我知道你没打过仗,你是不是胆怯了,我第一次打仗的时候也这样。毛泽东道:苏团长,这不是胆怯,是谨慎,周易有言,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墨子七患有言,心无备虑,不可以应卒。余洒度不耐烦道:好了,我提醒大家,中央和省委的命令,我们必须坚决执行,目前谁也不能心有旁骛,只能考虑如何进攻长沙。毛泽东道:南昌起义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我们应该从中吸取应有的教训。这时何长工抱着一个包袱走进来道:毛委员,军旗设计好了,不知道行不行,你看看。毛泽东道:军旗,太好了,打开。何长工展开来,毛泽东看着鲜红的旗帜,念着正旁边的白边上竖写着黄色的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字样,道:同志们,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终于有了自己的军旗了。
一九二七年九月九日,秋收起义打响了。按照作战计划,起义部队分别从长沙东北、东南面的修水、龙江、铜鼓等地出发,夺取平江、临澧、白沙、东门等地,拿下浏阳,然后包围并一举攻占长沙。毛泽东随三团行动,他在前往三团驻地铜鼓的途中被反动派哨卡截获,在和一大队革命人士一起被押送的路上他寻找着机会,落在后面摸出口袋里仅有的几块大洋应付差役,机敏地逃脱,躲进一处峭壁上借助丛林的掩护得以有惊无险。毛泽东从国民党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的白色恐怖中逢凶化吉,岂非福大命大造化大的天意哉。起义一开始,工农战士们英勇顽强,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攻占了白沙、临澧等地。国民党反动派惊慌失措,一面疯狂反扑,一面报告最高总司令蒋介石。
蒋介石在树底下和八岁的小儿子蒋纬国乘凉下棋。有人急急忙忙过来报道:总司令,共产党又在长沙搞暴动了。蒋介石没有理会,小纬国还在闪着眼睛望着他呢,这小家伙聪明过人,小小年纪棋艺精深,一步棋还真让他的总司令老子难住了。来人又道:总司令,共产党真的又在长沙搞暴动了,何健打来电话,请示如何处置?蒋介石道: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几只跳蚤拱不起被窝来。秘书道:可何健说,共产党的攻势很猛啊。蒋介石道:这个何健,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共产党在南昌不也闹了一次事,他们的精锐都在那里,不也被朱培德赶到海里去了吗?共产党想和我动武,它还嫩了点,要和我走棋,恐怕还不如我的儿子,你去告诉何健,过两天我要到长沙住几天,要他把院子打扫干净。
何健调集大量优势兵力反扑工农革命军,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何健亲临前线,召集将领们传达蒋介石的训示道:诸位最近都饱餐了一顿,只顾得大吃大喝啊,撒下了一些残汤剩饭,我来只是想要告知诸位,过几天蒋主席要到我们湖南来做客,我希望大家把各自地面的卫生搞一搞,把屁股擦个干净。将领们立正道:是。
几天来工农革命军损失惨重。起义军四个团,一二三团都牺牲过半。只有四团是余洒度临时收编的国民党邱国轩部实力尚存。毛泽东在前线督导指挥,在东门市外的战场上,战士们不敌敌人的炮火,官兵们蜂拥败退下来。毛泽东上前拦住,大叫道:回来,都回来,给我站住,干革命就要往前冲,就要不怕死,回去,给我冲。战士们又往前冲去,弹雨嗖嗖嗖地刷过,又倒下一大片战士的身躯。继续溃退过来的官兵道:毛委员,快撤吧。毛泽东道:混蛋,连一个县城都打不下来,还打什么长沙?正在这时警卫员龙达猛地一下推倒毛泽东,压在他身上葡伏在地。一颗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毛泽东爬起来推开龙达道:别管我,都给我冲,给我冲。张子清道:毛委员,邱国轩的四团在背后打黑枪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毛泽东道:你说什么?张子清道:邱国轩本来就是假投诚,余师长上了他的鸟当了,快撤吧。
县城都打不下来,还打什么长沙。毛泽东断然决定退出战斗,集中转移。虽然对这样失败的局面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仍然不免心情沉重地拄着一根大木棍,拖着受伤的腿,疲惫地带领官兵们行进在山僻小路上,走到一条小河边,大家都赤脚涉水过河。张子清与何长工左右搀扶着毛泽东。宛西先从后面赶上来道:你们两个眼睛瞎了看不见吗,毛委员的腿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用担架抬,你们抬不了,我来抬。毛泽东道:希先,你冤枉他们了,他们刚才去搞了,革命的路不是抬出来的,是走出来的。
苏先俊一心想着到大城市去当官享福,却不料被毛泽东带着在山沟里钻来钻去。连马都走不稳,几次都差点把自己栽下来。他一路吆喝着士兵,谁稍有不顺就一马鞭抽了过去,很多士兵都被他打跑了。毛泽东道:苏先俊这样对待士兵,我得去说说他。何长工道:算了吧,毛委员,他现在心里窝着火呢,越说他越来劲。毛泽东道:你们两个比较了解余洒度和苏先俊,你们说他们会不会不听命令,去攻打长沙啊?张子清道:这就要看卢德铭总指挥的态度了,他们两个一直是他的老部下。毛泽东道: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卢总指挥的面呢。张子清道:毛委员,看来让你不幸言中了,要不是你事先想好退路,咱们这个烂摊子,恐怕难于收拾啊。毛泽东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饮马湘江,会师长沙,挺豪迈的,会师,会师,会到这深山冷坳里来了,真是兜头一盆冷水啊,不过也好,浇浇冷水,让我的脑袋瓜清醒一点,干革命血要热,可头脑要冷啊。这时探路的回来报告离文家市只有三里路了,大家起身向文家市开进。张子清道:到了目的地,我这心里反而空落落的,毛委员,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毛泽东道:是啊,我也没想好,先把打不打长沙的事定下来再说吧。
部队在文家市里仁学堂安营扎寨,毛泽东亲自查看伤员安顿情况。各队官兵陆续到齐,何长工带着一个军官过来道:毛委员,这位就是卢总指挥,卢德铭同志。毛泽东与卢德铭握手道:卢总指挥。卢德铭道:你就是毛委员。毛泽东道:你我只闻其命,未见其人哪。卢德铭道:没想到我们的会面会是这样一个场合。毛泽东道:是啊。这时余洒度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叫道:老毛。毛泽东道:什么事啊?卢德铭看一眼余洒度道:怎么?到了地方也不下马。余洒度才跳下马来道:德铭,我还是师长吗?改变作战计划,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毛泽东道:你不要怪卢总指挥,这主意是我出的。余洒度道:我就知道,卢总指挥也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毛泽东道:不管馊不馊,保住战士们的性命就行。余洒度道:这么说,长沙真的不打了?毛泽东道:对,我个人是这么个意思,因为打赢的可能性是零。余洒度道:可我不这么认为,在军事上我自信比你懂得多。卢德铭道:余师长,过分了。余洒度道:过什么分,我是在维护中央的命令,打不打长沙,恐怕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中央的命令你无权违抗。卢德铭道:行了,都颠了一天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有什么话等到了晚上开前委会再说。
战士们埋锅造饭,烧水汤脚。勤务兵马田富端着一盆热水去服侍团长苏先俊。罗荣桓过来接过盆道:小兄弟,快坐下来我来帮你汤汤脚,把脚上的血泡挑破了,不然明天怎么行军。马田富道:不行,你可是长官哪。罗荣桓刮刮马田富的鼻子道:你是我兄弟,来,坐。马田富却端起水来急急地走了,要迟了团长会发脾气的。他来到团长的房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苏先俊洗脚。苏先俊道:马田富,我让你准备的鸡呢?马田富道:没钱了,也没地方买。苏先俊一脚把马田富踹倒在地,道:买不到不会去抢啊?马田富道:抢,让我抢?苏先俊道:你还敢顶嘴,老毛不是说要上山当土匪吗,不抢怎么叫土匪。毛泽东的警卫龙达进来扶起地上的马田富,冲苏先俊道:你胡说。苏先俊道:哟,你也敢跟我发脾气。龙达道:毛委员说了,不许打人。苏先俊道:少拿你的毛委员吓唬人,再顶我一句,我就抽你,你信不信。龙达道:你敢。苏先俊挥起马鞭抽了过去,龙达的脸上起了一条血痕。龙达捂着脸道:你,你也太欺负人了。这时旁边房里余洒度叫道:苏团长,来一下。苏先俊道:到。急忙穿着一只鞋,提着一只鞋蹦了过去,口里还啷啷道:混蛋,什么东西。过来见了余洒度道:师长。余洒度道:你哪来这么大火气啊,你说你,你让马田富抓一只鸡干啥,你的嘴就这么馋啊。苏先俊道:我抓鸡是想给你过生日。余洒度缓了一下道:现在这处境,还过什么生日,苏先俊,这几天你可是天天在找事打人哪,你给我说说,被你打跑了多少士兵。苏先俊道:他们跑,我还想跑呢,师长,你说咱们跟着老毛干什么,趁咱们说话还算数,干脆拉走人马另找出路得了。余洒度道:我不是没想过,这行得通吗?苏先俊道:你是师长,我是团长,没有行不通的。余洒度道:你错了,老毛毕竟是中央委员,前委书记。苏先俊道:什么委员,书记,一个教书匠而已,听说他从来就没打过枪,你看他打仗的时候,常常手叉着腰,子弹嗖嗖嗖,炮弹轰轰轰,连隐蔽都不懂啊。余洒度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不过,他就是说得再有道理,我们不听,他也只能白说,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卢德铭,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苏先俊道:你和卢德铭都是黄埔的二期生,论年龄他还比你小两岁,尽管他现在成了顶头上司,但对你还是很尊重的,你的话他不敢不听,再说了,这个卢德铭也不会糊涂到跟老毛上山当土匪吧。余洒度道:老毛让革命军沦落为土匪,截止到今天还仅仅是个念头,部队的官兵是被他那套花言巧语所欺骗,而老毛的企图一旦实现,我相信大部分官兵都会觉醒的,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拉走人马,而是全师的人马跟我们走的事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来治老毛的罪。苏先俊道:我明白了。
马上要开前委会议,讨论决定部队的行动方向问题。起义前毛泽东就考虑过这些问题,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有了清晰明确的思路,并和卢德铭、余洒度等有过交流,他们不置可否。毛泽东也深知余洒度的打不打长沙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无权违抗中央的命令那句话的险滩逆流。他坐在外面的石头上抽着香烟。张子清和何长工走过来道:毛委员,山里早晚凉,别冻着。毛泽东吸了一口烟道:我们湖南的地名有点怪,沙市,龙市,这些地方都不是我们的栖身之地,我们要上山。张子清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从文家市转兵?毛泽东道:对,子清,我记得起义的前夕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井冈山的情况。张子清道:毛委员,那时候我还想,省委让我们攻打长沙,你问井冈山干什么,眼下还真应了你那句话,君子应思患而预防之。毛泽东道:现在看来,我们当初一枪打响,一举成功的想法,已经被实践证明是幼稚而不现实的,我们必须做艰苦而长期的武装斗争的打算。张子清道:毛委员,据我的了解,在江西和湖南交界的地方,可以说是万山崇岭,诸多山脉一直延续到广东的北部,统称为罗霄山脉,从地图上看,它很象条灰颜色的眉毛,这个地方地形极为独特,只有五大哨口可以进入这个群山环绕的地区,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险要。毛泽东道:这地形固然重要,可我们得有饭吃啊。张子清道:毛委员,井冈山确实是一个荒蛮之地,人口不足两千,产粮不足万担,但是他周围的六个县,都是物产丰富的县市,足以养活十万兵马,再说,山上还有我们两支农民武装呢。毛泽东道:我们的农民武装?张子清道:对,一个叫袁文才,一个叫王佐,毛委员,只要这两个人欢迎我们上山,我们就能站住脚。毛泽东道:我已经和卢总指挥和余师长谈了进山的想法。何长工道:那他们是什么态度?毛泽东道:他们没有态度。何长工道:没有态度就是态度,马上要开前委会,估计又是一场硝烟烽火啊。毛泽东道:这里面除了斗争是肯定的,别的都不是肯定的,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啊,王兴亚,潘心源还有朱云卿他们有消息吗?何长工道:没有,王兴亚,潘心源可能已经牺牲了,朱云卿一时也赶不过来呀。毛泽东道:偾民呢?何长工道:你是说余副师长,他去联络部队,和师部失去了联系。毛泽东道:这几个人有一个在的话,也会好得多啊。何长工道:是啊,他们都是你的学生,可恰好都不在,前委会只有你们四个委员了,这余洒度和苏先俊肯定是站在你的对立面,德铭呢,态度尚不清楚,你的想法想成为前委的意图,看来难。毛泽东道:我这个人哪,这一辈子就和难字打交道。这时,龙达过来道:毛委员,该吃饭了。毛泽东看着龙达的脸道:龙达,你的脸怎么了?龙达不说话。张子清道:谁打你了?龙达道:没事,我自己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