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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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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率领的队伍住在三湾,老百姓不明就里都躲起来了,第二天一早何长工、罗荣桓带着战士们进山去喊话:乡亲们,都回来吧,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军,不是国民党的白狗子,我们是穷人的队伍,我们是好人,都回来吧。喊着喊着忽见荒野里躺着两个人。他们赶快跑过去扶住叫道:老乡,醒醒呀,快起来。原来是一对新婚夫妻,男的昏睡无力,女的一惊,爬起来护住男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罗荣桓道:老乡,你别怕,我们是工农革命军,是好人,你们怎么在这里?姑娘道:我们被尹家壁抓去了,半路上逃了出来,我们,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何长工道:你们住在哪里?姑娘道:三湾。何长工道:快,我们送你们回去。
毛泽东开了大半夜的会,第二天早上早早又被外面的人吵醒了。听龙达的声音道:他们是谁?姑娘道:我们是这店里的伙计。龙达道:毛委员还没醒呢。姑娘道:毛委员是你们这的官吗?龙达道:毛委员是我们这顶大的官。毛泽东边溜下柜台边道:胡说,哪有什么顶大的官,顶大的官是老百姓,是不是老板回来了,快请他们进来。只见罗荣桓、何长工和战士们背着男的,搀着女的已进来了。姑娘道:毛委员,我们是这店里的伙计。毛泽东道:昨夜我可是这里的伙计啊,你们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要少了我毛泽东陪你们。姑娘道:不不不。毛泽东道:哎,快,快扶他们进去。大家七手八脚地扶他们进去了。龙达愣在那里,毛泽东道:还愣着,还不快去帮帮他们。龙达哎了一声赶过去了。毛泽东在后面道:我们千把人的队伍是宗大买卖,公平交易,什么烟啊酒啊,我们全要。边说边赶过去道:哎,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战士们搀扶着他们上了楼梯,小伙子回过头来道:我叫钟大龙,她叫方小凤。毛泽东道:大龙,小凤,好名字啊,龙凤呈祥啊。他们上去了,毛泽东对龙达道:龙达,帮他们解决好生活困难,把我的伙食尾子拿出来,给他们买身衣服。龙达道:是。
部队在三湾休整,宣传发动群众,罗荣桓带着战士们在村里画宣传画,写标语,给乡亲们讲解:乡亲们,我们共产党是专为解放劳苦大众的,这个火车头就好比我们共产党,共产党领导我们穷人闹革命,受压迫的老百姓只有跟着共产党干革命才能够翻身解放。使老百姓都认识了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军。
部队要开拔了,龙达收拾东西。毛泽东道:让我给小两口辞个行。说着来到后面,却见小两口挎着包裹急急忙忙下楼梯来了。毛泽东:噢,你们小两口是要回娘家啊?方小凤道:不是。然后推着钟大龙道道:你说呀。钟大龙道:毛委员,我们是要跟你走。毛泽东道:跟我走?方小凤道:对,毛委员,我们要跟你干革命。毛泽东道:其实不跟着队伍也一样可以干革命,等我们上了井冈山,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我们的地盘。方小凤道:不,毛委员,我们反正是跟定你了,你看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毛泽东道:说说为什么要跟我走啊?钟大龙道:我们要报仇,为我亲妹子报仇,她才十四岁,就被尹家壁糟蹋了扔在了山崖里。毛泽东道:又是这个尹家壁。钟大龙道:实话跟你说,你们就是不来,我也要去投奔袁文才了。毛泽东道:你认识袁文才?钟大龙道:认识,他说眼下用得着我这样的人。毛泽东道:眼下我们也用得着啊。钟大龙高兴道:这么说,毛委员答应了。方小凤急了,道:毛委员,我也要去,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到了部队上我不跟大龙住一起,见了面也不说话。说着跪了下去。毛泽东忙扶住道:哎,快起来,快起来。方小凤道:我不起。毛泽东道:你不起来怎么跟我走啊?方小凤才起来,破涕为笑。
部队集合在村头的大树下,经过休整的队伍精神倍增,在团长陈浩的带领下唱着歌: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我们团结,我们奋斗,杀向反动统治的大本营,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工农兵。毛泽东走过去,陈浩道:同志们,现在请毛委员给我们讲话,大家欢迎。毛泽东道:同志们,昨天我们的新任团长陈浩同志宣布了新的干部人事任命,党代表何挺颖同志和大家一起将党的支部建到了连上,并成立了士兵委员会,建立了民主制度,这标志着我们这支队伍在党的领导下,已经告别了过去,将走向新的明天。毛泽东的手一挥,台下响起阵阵掌声。他继续道:同志们,自打秋收起义以来,我们接连打了几个败仗,同志们情绪不高,有的已经离开了部队,还有的正准备另谋前程,我奉劝同志们把思想放开一点,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怕失败,怕吃苦,怕失败,怕吃苦的人是不能将革命坚持到底的,昔日楚汉相争,项羽屡战屡胜,一败而失天下,刘邦屡战屡败,一胜而得天下,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会象一个小石头,我相信有一天我们这个小石头甩出去,一定会砸烂蒋介石这个大缸。战士们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余洒度和苏先俊在旁边想:这个毛泽东的嘴巴皮功夫还真是无人能及。
毛泽东继续道:当然了,打了败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们要总结经验教训,该追究责任的还要追究责任,尤其是芦溪一战损失惨重,我们的卢总指挥也因此饮恨沙场,下面我再宣布一个决定。苏先俊心中一惊,头上冒汗。听毛泽东道:同志们,我们参加革命完全是自愿的,愿留者留,不愿留者我们根据路途的远近发三至五块大洋作为路费,开个证明,允许离队,希望即使回家,还要继续革命,将来有愿意回来的,我毛泽东一定亲自到路口去迎接,你们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不错,自古以来军队中开小差是绝对不允许的,对于开小差被抓回来的,轻则体罚,重则枪毙,我们现在要改改这个规矩,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看,我们的内当家余偾民同志把大洋都准备好了。我们干革命一不图升官,二不图发财,三不图养家糊口,只求劳苦大众得解放,你们跟着我毛泽东,此去山高水重,一定会很艰苦,很危险的,但也是很光荣的,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是走是留,我毛泽东决不勉强,现在愿意跟我走,继续干革命的就站在我的右边,有要回家的就站在我的左边。
毛泽东的话音落下,战士们喊着跟着毛委员干革命,如山呼海啸一阵都跑到毛泽东右边来了,担架上的伤员也抬了过来。毛泽东扶着一个重伤员道:你伤得这么重,就回家吧。伤员道:不,我要跟着毛委员干革命。毛泽东道:好,好。干部们也都敬礼走过毛泽东面前。战士们排好了队伍,高呼坚决革命,英勇牺牲。最后还剩十来个人散乱地蹲在左边的树下。苏先俊望望余洒度,然后走到了左边的树下。余洒度再望望苏先俊,还是来到右边队伍里。
毛泽东来到左边留下来的十来个人面前,叫一个小兵道:马田富。马田富站起来道:毛委员。毛泽东道:说说看,为什么要回家呀,是不是怕有人欺负你?马田富道:不全是,毛委员,我来这里当兵吃粮,是想养活我老娘,可是这里不发饷。毛泽东道:噢,理由正当,你只要光明正大地走,来去都是自由的。说着从余偾民提的篮子里抓了几块大洋放到马田富手里道:回家吧。马田富哭着道:谢谢毛委员。毛泽东抚道:哎,回家嘛,还哭什么。然后来到靠着树的苏先俊面前道:苏团长,你也要回家呀?苏先俊道:对,回家,回家去找家长,找省委,找中央,反映这里的反常情况。毛泽东道:苏团长是要去告我的状啊。苏先俊道:你毛委员还怕别人告你的状吗。毛泽东道:给他钱。余偾民拿起三块大洋,毛泽东道:哎,苏团长此行任重而道远,再加两块嘛。余偾民又拿起两块摊在手里,苏先俊走过来一把打掉了余偾民手中的钱道:这几个小钱,留着给你买棺材板吧。余偾民怒道:把钱捡起来。苏先俊道:我苏某从没在地上捡过钱。余偾民拔出枪来道:你不捡,我毙了你。苏先俊道:你敢。也拔出枪来,二人对峙着,一触即发。毛泽东道:老余,把枪给我。余偾民道:等我把这小子毙了再给你。毛泽东又大声道:把枪给我。余偾民放下枪来,交给了毛泽东。毛泽东道:苏团长,你也得把枪给我,人可以走,但枪得留下,这是前委的决定,你得带个头啊。苏先俊也只得拿出枪来交给了毛泽东。毛泽东道:我毛泽东很看重枪,但我不喜欢摸枪,可这几天却一连摸了两回,都是你让我摸的,今天还把我弄成了个双枪将。然后把枪交给余偾民道:把枪收好。又对苏先俊道:你摸了这么多年的枪,可是你却不知道怎么使枪,往哪里打枪,这样下去我担心你会倒在自己的枪下,我真的很担心啊。苏先俊哼了两声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取下帽子和腰间的枪套放在地上,然后一路去了。毛泽东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苏先俊离去后,向中央递交了一份报告,于第二年叛变革命,出卖同志。三年后被彭德怀的红三军团抓获,并将其枪决。
三湾改编,是毛泽东改造旧式军队的一次大胆而成功的尝试,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对人民军队的成长壮大起着巨大的影响和作用,在三湾确定的将支部建在连上这一建军根本制度,一直沿用至今。
整编过的队伍,怀着革命必胜的信心,向井冈山进发了。井冈山地区的党组织在大革命失败后遭到了严重的毁坏,但仍然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之前毛泽东就已经和他们取得了联系,此去除了要谨慎地处理和袁文才与王佐两支农民武装的关系外,其它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要送给袁文才,派谁去呢,他想起了新战士钟大龙。
部队离井冈山越来越近了。毛泽东拄着大木棍和战士们一起行进着。何长工道:毛委员,是不是今天就能上井冈山?毛泽东道:准确地说,今天只能到山下的古城,只有上了茅坪,茨坪,大小五井才算上了井冈山。何长工道:毛委员昨天见的那两个人是?毛泽东道:他们是当地地方党组织的负责人,一个叫龙超清,一个叫贺敏学,他们非常欢迎我们上井冈山,还答应去做袁文才他们的工作。这时钟大龙跑步前来道:毛委员,你找我?毛泽东道:是啊,我想来想去这个信使只有你才能担当。说着叫龙达拿出信来交给钟大龙道:这是我写给袁文才的信,你连夜送上山去一定要亲手交给他。钟大龙道:是。
却说袁文才,字选三,此人如其名一样颇有文才,受共产党的影响并加入了党组织,和另外一支农民自卫军首领王佐结为兄弟。他们名为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自卫军,实为占山为王的绿林武装,在井冈山年深月久,根基稳当。这天在茅坪接到了毛泽东的信,反复看罢道:高山龙潭,深不可测啊。司书谢铭浦道:信上写了些什么?袁文才道:这个毛泽东好像对我很了解,把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大大地夸赞了一番,最后说要和我交朋友,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把信递给谢铭浦。谢铭浦看罢不语。袁文才道:怎么样?看完意见如何。谢铭浦道:从字里行间看,这个毛泽东还是很有诚意的,不过世事重重叠叠,人心弯弯曲曲,古人云,防人一招不为愚也。谢铭浦是司书,时刻不忘卖弄文才。袁文才道:那依你说,是见还是不见?谢铭浦道:见之为见之,不见之为不见之。袁文才擦着枪,不耐烦地把枪往桌上一放道:行啦,别之来之去的啦,我知道你也不好说,不见吧,怕有失礼仪,见吧,又不知是何居心。谢铭浦道:难,难,实在是两难之境哪。袁文才把枪往桌上一放,道:难,难,请你来当司书,就是让你来说难字的。谢铭浦道:选三,我看还是我去找王头领商量一下吧。袁文才道:这么大的事,还是我亲自去吧。
袁文才,谢铭浦二人连夜赶到茨坪王佐处。守门的欲通报,袁文才道:不必了。径直入内。谢铭浦道:我们两家首领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还用得着这么多礼数吗?说完随后跟入。袁文才进去,见王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胸前挂着吊带吊着右臂,缠着绷带。袁文才上去,伸手摸摸他的伤。王佐猛地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臂单手反扣住袁文才的左胳臂一推,拔出枪对准了被推在墙角的袁文才,这才看清楚,连忙收起枪道:噢,是选三大哥,有罪,有罪,快请坐,请坐。大家入座,袁文才道:南斗兄弟,身上挂彩,又和尹家壁对上了?王佐摸着右侧胸道:这儿挨了一枪,要是再往里一点,今天就见不着大哥了。你说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袁文才道:这个仇一定要报,你我兄弟一起报。王佐道:那谢谢大哥了。袁文才道:兄弟之间不言谢。王佐道:好,拿酒来。袁文才道:不,今天不是来喝酒的,是有要事和你相商。王佐道:要事,什么事请?袁文才从怀里拿出信来递给王佐道:就是关于这封信的事。王佐接也不接道:大哥你就别耍弄小弟了,你知道我大字不识的。袁文才道:不是要你看信,是要商量怎么对付这信。
袁文才说清事情原委,王佐道:这罗霄山脉这么多山头,为什么偏要往这井冈山里来挤?袁文才道:也许只是来筹点粮,筹点款。王佐道:如果是来做朋友,那咱就好酒好肉地好招待。旁边谢铭浦道:既然他们没有鹊巢鸠占的意图,那为什么还要从莲花到永新,再到我们宁冈来呢?王佐道:你说什么,什么鹊,什么鸠?袁文才道:就是老鹰要来占咱们的喜鹊窝。王佐道:那怎么能行,咱们这个窝是怎么搭建起来的,七八年了,那是弟兄们踩在刀尖上,用血和肉搭建起来的,这哪是谁说占就占的。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报道:贺子珍来了说有事要见。王佐道:子珍妹子,可是个难得来的稀客,快请。袁文才道:慢,不见,这丫头来了肯定要搅事。王佐道:她来该不会是为毛泽东的事吧。袁文才道:那还用说,也不知道从哪里读了几篇毛泽东的文章,对毛泽东敬佩得不得了,昨天就来找我,非要我去见毛泽东。说着对来人道,去,就说我和南斗兄喝多了,已经睡下了。王佐也道:去,快去吧。来人答应着去了。
袁文才与王佐商议,谢铭浦陪同,王佐手下一个叫赵飞龙的头领在旁边伺候。王佐道:赵飞龙,你大小也是个头领,怎么连闷屁也不放一个。赵飞龙摸着腰里的枪道:大哥,没的说,就是天王老子要来井冈山,我也是这个伺候。谢铭浦道:古人云。还没出口王佐道:什么古人古人的,这古人和这有什么关系,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谢铭浦道:你有多少杆枪啊?王佐道:三十一条。谢铭浦又对袁文才道:选三,我们有七十多条吧?袁文才道:总共有六十八杆。谢铭浦道:加起来有九十九杆,你们知道毛泽东有多少人枪吗?王佐道:有多少?谢铭浦道:千杆以上。王佐道:来头不小啊。赵飞龙在后面冷笑道:大哥,难道你忘了,当年国民党来了两个团,几千杆枪,怎么样,我们还不是照样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吗?二位大哥在上,容小弟多说两句,这井冈山不是人多枪多就能办成事的,如果毛泽东非要来井冈山,那选三大哥就把茅坪的人马拉到茨坪来,我们天天在山里跟他打转,保证不出两月,叫他死伤大半,乖乖地滚出井冈山。袁文才道:可是毛泽东不是国民党,他和咱们是一路人,拉的也是劫富济贫的队伍,况且人家来信要和我们交朋友,也不是没有诚意。谢铭浦摇着头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香饵钓鳌鱼,软索套猛虎,我们不得不防啊。王佐道:你都把我绕糊涂了,选三哥,这大主意你拿,你叫我喝酒,我往死里喝,你叫我玩命,我眼皮都不眨一下。袁文才道:好吧,我还没想好呢,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取其轻。说着站起来告辞。王佐起身相送。袁文才道:不送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外面一片漆黑,袁文才、谢铭浦二人仗着路熟,倒也不以为意。忽然黑暗里一个人影一闪到了他二人中间,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脑袋都已被冰冷的枪管抵住。二人惊得魂飞天外。袁文才看清楚却是自己媳妇的干妹子贺子珍。
贺子珍,江西永新人,时年十八岁,任中共永新县委妇女部主任。是井冈山地区的巾帼英雄,被大家誉为永新一枝花。当下袁文才道:子珍,你怎么还没回去?贺子珍收起了双枪,笑道:这黑灯瞎火的,我哪敢走啊,我留下来,好帮你牵牵马啊。袁文才道:我闭着眼睛都能回家。贺子珍道:你半夜三更来找王佐,我就知道你又犯糊涂了。谢铭浦想辩解,道:子珍。贺子珍道:别说话,我让你说话了吗?谢铭浦只得嘿嘿干笑两声。贺子珍又对袁文才道:袁文才同志,我可告诉你,人家毛泽东是党的中央委员,现在都到家门口了,你也是个共产党员,说,你是见还是不见?袁文才道:子珍,我这个党员是你和你哥硬要我加入的,我到现在还没品出这个党员有什么好呢。贺子珍气道:什么,你再这样说话,以后别叫我妹子。说完转身就走。袁文才赶紧拉住道:子珍,子珍。贺子珍道:说,到底是见还是不见?袁文才只得道:见,见。贺子珍道:别给我吃苞米糊啊。袁文才道:不吃,不吃。贺子珍大事已成,高兴地道:好了,走。丢下袁文才、谢铭浦二人愣在那里。
袁文才权衡再三,况且名为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自卫军,有党组织的督促,更有县委妇女部长,毛泽东的崇拜者,贺子珍这个英雄姐妹的不容置疑的强命,袁文才决定会一会毛泽东。并与王佐等商议。王佐道:选三大哥说得对,先见上一面再说,我陪你一块去。袁文才道:不,家里还得有个坐阵的,你先不见,起码现在不见。王佐答应,又道:选三大哥,你准备去古城见毛泽东吗?旁边赵飞龙道:那样也太没面子了吧,应该让他来见我们。谢铭浦道:那样也有失礼数了吧,毛泽东是中央委员,搁大清朝那可是朝廷命官,起码也是三品以上,既然要见,我们也不能让别人笑话。王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说个行的吧。袁文才道:两军会谈,各让一步,我准备在古城和茅坪之间的大仓会一会毛泽东。赵飞龙道: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和国民党在大仓谈判过好几次,都没吃过亏,我们在林家祠堂三面的山上设下埋伏,让他们象那几十个团丁一样,一个个有来无回。袁文才道:我在大仓见毛泽东不是因为这个,我亲出远门,以彰显我们重朋友的礼仪,此其一,其二,万一谈判不成,也不让毛泽东摸清我们的家底。谢铭浦道:还有其三,我们可以借机试探毛泽东是否有鹊巢鸠占的意图,如果是这样,我们尚有回旋的余地。袁文才道:铭浦,我马上修书一封,由你亲自送往古城,一定要亲手交给毛泽东。谢铭浦道:是,我一定不负重托。赵飞龙道:大哥,这埋伏不能不准备。王佐点头道:嗯,防人之心不可无。袁文才笑道:瞧瞧,我家南斗也变得文绉绉的起来了。王佐道:整天跟你们这些孔夫子在一起,连放个屁都是文绉绉的。大家笑一阵。
毛泽东在古城等候消息,这天接到了袁文才的回信。毛泽东与大家商议,他拿出袁文才的信道:袁文才约我三天后在大仓见面。话没说完,余洒度道:老毛,我还是前委委员吗,我还有发言权吗?毛泽东道:你这个前委委员不是刚发过言吗,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洗耳恭听。余洒度道:老毛,我们都是共产党员,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或者说敲一下警钟,你不能在错误的路上越滑越远了。毛泽东道:我这路还没滑呢,凭什么说是一条错路。余洒度道:这还用说吗,三岁小孩都能辨别这个是非,却不说你违抗中央的命令,率部逃跑,你这是逃避上级对你的责任追究,现在又要上山与土匪为伍,落草为寇,你自己闻闻,你身上还有没有一点共产党的味道。毛泽东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一闻,笑道:是有一点味道,汗臭的味道,去见袁文才,还真得洗个澡。余洒度大叫道:毛泽东同志。毛泽东也叫道:余洒度同志,希望你不要老是抱着这本经,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任何一条路在没走之前谁也不能断定它是错的或者是对的,就拿眼前来说吧,这些伤员有了养息之地,俗话说打狗还得靠堵墙嘛。余洒度气得烟火直冒,道:警卫员,拉我的马。警卫员拉来马,他气急上马却一下跌翻在地。大家掩嘴而笑。余洒度也只好笑笑走开了。
毛泽东和前委委员们继续商议。余偾民道:毛委员,你是中央委员,又是我们的前委书记,你这样去拜访不但有失身份,而且还会让他们产生我们有求以他们的错觉。毛泽东道:我这个人最不在乎什么身份,上交不谗,下交不渎,在皇帝老爷面前决不会鞠躬脱帽,但是在士兵面前我可以替他们扛枪,在老百姓面前我可以为他们穿鞋。张子清道:安全也是个问题,却不说袁文才态度如何,就说他手下肯定有不少亡命之徒,万一有人铤而走险,那后果不堪设想。毛泽东道:以诚代诚,以心换心,我想不会有什么危险。宛西先道:干脆把特务连带上,曾士峨,罗荣桓,一文一武,左右护驾。毛泽东道:你以为是皇帝老爷出巡,炫耀武力以壮声威,有害无益,我看去三个人足矣,陈浩,龙达和我。宛西先道:我想不通,我们几个人你带谁去不行,非要带那个陈浩。毛泽东道:陈浩毕竟是团长嘛,我们要多和他接近,总不能硬把他往余洒度那边推呀。余偾民道:大仓离这里十五里,你脚上的伤还没好,难道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去见袁文才。毛泽东道:这个倒可以讲究一下,准备三匹好马,然后给我们三个人好好打扮一下,也算是对东道主的尊重吧。这事就这样定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散会吧。毛泽东说着站起来离开。余偾民等却还坐在那里不动。毛泽东严厉地道:怎么,脚下都生根了。大家一起围过来,余偾民道:毛委员,我这手心里全是汗,这支队伍不能没有你啊。毛泽东道:别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家止不住泣下声咽,毛委员,毛委员。毛泽东吸了一口烟,道:别以为壮士都一去不复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