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七卷 |
![]() |
毛泽东拄着大木棍和战士们一起行进在弯弯的山路上。袁文才派谢铭浦带人抬着一顶轿子前来迎接。毛泽东笑道:把我毛泽东当新嫁娘了。谢铭浦道:毛委员腿脚不方便,这也是袁首领的一番心意啊。毛泽东道:大姑娘上花轿,这也是头一回啊,走。
袁文才集合了兄弟们在村头举着火铳夹道欢迎。革命军排着整齐的队伍到来时,他威严地号令道:都听好了,听我的口令,欢迎革命军,欢迎毛委员,放火铳。轰,轰,轰,火铳一声接一声地响起。男女老幼都奔跑着前来看革命军,看毛委员。火铳结束时,轿子已经抬到。袁文才迎上去道:落轿,落轿。轿子落下来,袁文才在轿头恭恭敬敬地道:有请毛委员。轿子里没有动静,袁文才又更加恭敬地道:有请毛委员。轿帘掀开,余洒度走了出来,旁若无人地道:这就是井冈山。袁文才愣了一下,怎么毛委员没抬来,却抬来这么个东西。余洒度颐指轿夫落下轿头走了出来。袁文才赶上去道:长官,请问毛委员怎么没来?余洒度鼻孔哼了一下,走了。
袁文才正在纳闷,谢铭浦赶过来道:选三,毛委员死活不肯坐轿子。袁文才道:那他人呢?谢铭浦指着后面道:那不是来了吗?袁文才看过去,见毛泽东拄着大木棍和战士们一起行进着,还不时抚一抚旁边担架上的伤员。袁文才赶过去道:欢迎毛委员大驾光临。毛泽东伸手与之握手问好。
工农革命军终于有了井冈山这个家。部队在攀龙书院,谢氏慎公祠等处驻扎。余偾民负责部队一切后勤事宜。袁文才真是大快心胸,遇上了毛泽东这个真英雄。贺子珍更是见到了心目中的偶像。他们一起陪毛泽东来到攀龙书院。书院的下面一层是伤员的病房、药房和治疗的地方。毛泽东慰问伤员,询问有关情况。余偾民道:子珍同志帮我们请来了几个老中医,文才同志帮我们搞来了中草药,还搞来了很多很难搞到的西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毛泽东道:是啊,真要好好谢谢你们。袁文才道:毛委员,这些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余偾民道:毛委员,你的房间安排在三楼,上去看看吧。毛泽东道:好啊。大家一边聊一边走。毛泽东忽然看见方小凤在细致认真地给伤员包扎伤口。叫道:小凤。方小凤站起来,惊喜地道:毛委员。毛泽东道:小凤,没想到你也会当医生。方小凤道:毛委员,我父亲是个土郎中,我也跟着学了一些。毛泽东道:好啊,在我们部队不缺打仗的战士,就缺你这样的医生哪。余偾民道:小凤可能干呢。大家说着走了过去,毛泽东又回过头来道:小凤,大龙呢?方小凤害羞道:说好了,在部队不见面也不说话的。大家都笑起来。然后上楼了。方小凤在后面道:毛委员慢走。
大家上楼来到毛泽东的房间。毛泽东环视着收拾得干净整齐,桌椅摆放有序,显得宽敞明亮的房间。余偾民道:毛委员,这就是你的卧室兼前委办公室。袁文才道:毛委员,你看怎么样?毛泽东道:这是自起义以来住的最好的房子了,这得感谢你这个东道主啊。袁文才道:穷乡僻壤的,你就多担待一点吧。贺子珍道:我觉得毛委员住这里不合适。袁文才道:为什么?贺子珍道:这里人多乱哄哄的,毛委员怎么能静下心来写文章。袁文才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可是除了这里,还能住哪里好呢。贺子珍道:我有一个地方。还没说完,袁文才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贺子珍道:谢氏慎公祠后面的八角楼,那里是一个写文章的好地方。袁文才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毛委员,你看怎么样?毛泽东道:听人劝,吃饱饭,我们就听这个妇女部长的安排吧。然后对余偾民道:偾民,把这个房间安排给余洒度师长吧。余偾民道:这,这合适吗?毛泽东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毕竟是师长嘛,自打上井冈山以来,他就心情不好,换个环境,调整调整嘛。余偾民道:是。贺子珍道:毛委员,带你去看看八角楼吧。毛泽东道:好啊。
贺子珍在前面带路,领着大家来到谢氏慎公祠,转到后面的八角楼。毛泽东看着这些错落有致的建筑,道:这和我们湖南的建筑一样啊,中间是天井,流水聚财啊,八角楼在哪里?贺子珍指着正面主楼道:这就是。大家进内上楼。贺子珍仰头指着天窗道:毛委员,你数数,这个天窗有多少个角啊。毛泽东也仰头数道:一,二,三。不多不少,正好八个。贺子珍道:八个角的楼叫什么楼啊?毛泽东道:原来八角楼的出处在这里。毛泽东打量着房间,看着窗外的古木参天,道:这八角楼的确是一个写文章的好地方啊,我要先给中央和省委写报告。正说着一头撞在门框上,撞得金星一蹦,道:哎呦,这门框也太低了吧。大家笑了。贺子珍道:不是这门框太低,是毛委员长得太高了,毛委员,这个八角天窗又漂亮又明亮,你肯定能写出好文章来。毛泽东道:好啊,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袁文才道:毛委员说哪里话,你满意就好。毛泽东道:不过今晚不行,今晚我要另派用场。另派用场,龙达愣住了,望一眼贺子珍,贺子珍也愣住了,袁文才和余偾民也愣住了。已经让了一次给别人,这一次又要派什么用场?
方小凤正在为伤员包扎伤口,忽然龙达来说毛委员叫她。她急急忙忙跑出来,道:龙达,毛委员叫我,你知道是什么事吗?龙达摇摇头道:不知道,八成是你当兵的事吧。方小凤道:当兵,这兵已经当上了,还有什么事?龙达道:有新规定你不知道啊?方小凤道:什么新规定?龙达道:有丈夫的女同志不能当兵。方小凤急了,啊,龙达,你可得帮我在毛委员面前说说情啊。边说边跑了。龙达在后面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小凤,你慢点。
方小凤太急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终于来了共产党,跟着毛委员干革命,现在却说有丈夫的女同志不能当兵,要离开革命队伍,她能不急吗?她飞奔着来找毛委员。却不料与刚出门的毛泽东撞了个满怀,毛泽东一个趔趄,道:哎呦,小凤,你也太性急了吧。方小凤道:毛委员,你说我能不急吗?毛泽东道:心情可以理解,来来,快进来。小凤跟着毛泽东进屋,却见丈夫钟大龙在这里。小凤惊奇地道:大龙,你怎么在这里?钟大龙整整衣裳,兴奋地叫一声:小凤。不想方小凤道:毛委员,我要离婚。大家都愣住了,钟大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小凤又道:我听我们党代表说了,妇女有自主的权利。毛泽东道:这好好的,离哪门子婚哪?方小凤道:我要当兵,说什么我也不离开队伍。毛泽东道:这当兵和婚姻有什么关系啊。方小凤道:不是说有丈夫的女同志不能当兵吗?毛泽东道:谁说的?方小凤指着龙达道:是他说的。龙达慌了,赶紧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毛泽东道:好你个龙达,看我不打你。龙达见势不妙,赶紧溜了。正碰上贺子珍和袁文才之妻谢梅香及几位妇人捧着被褥,提着鸡蛋花生等东西进来。几位妇人捧着被褥上楼了,贺子珍拉过谢梅香道:毛委员,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姐谢梅香,这位就是毛委员。毛泽东与谢梅香握手道:你就是袁文才同志的夫人?谢梅香道:毛委员,我在村头已经见过你了。大家见罢,毛泽东看着桌上的鸡蛋和花生道:这鸡蛋和花生都染红了。谢梅香道:这鸡蛋是结婚的喜蛋,这红花生也是我们这儿的习俗,红花生,花着生,男孩女孩都得生。贺子珍看着钟大龙和方小凤道:这就是新郎新娘了,多般配啊。毛泽东道:大龙,小凤,你们俩都听到了吧。大龙,小凤二人一时还没明白,小凤疑惑地道:毛委员,这是?毛泽东道:你们的新婚蜜月被尹家壁给搅了,我给你们补偿补偿,我可不愿意做那个法海啊,今晚这八角楼就归你们俩了。二人喜出望外,大龙拉着小凤道:快来,我们谢谢毛委员。手拉手一起向毛泽东鞠躬。毛泽东道:谢什么,还不快上楼去,我们走,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带上龙达走了,龙达高兴得不得了,回过身对大龙,小凤道:快上楼啊,快上去啊。毛泽东道:你又要干什么?龙达道:不干什么。走到门外还回头道:快上去啊,快上去啊。
夜静更深,战士们终于可以吃饱饭,安稳地睡觉了。连党代表罗荣桓在油灯下忙完工作,然后提着灯,查看战士们宿营,战士们在地铺上睡得香香的。罗荣桓给这个扶扶头,又给那个拽拽被子。一个战士醒过来道:党代表,是不是该我站岗了。罗荣桓道:睡你的吧。然后来到外面岗哨处,岗哨警惕地叫道:谁?口令。罗荣桓答道:重阳。岗哨道:是党代表啊,这么晚还出来干什么?罗荣桓道:赖毅,站的不是双岗吗,还有一个是谁?赖毅道:陈士榘。罗荣桓道:他人呢?赖毅道:他呀,提着裤子钻草丛去了。罗荣桓道:怎么,是不是着凉了?赖毅道:他呀,八成是红烧肉吃多了。正说着,陈士榘提着裤子回来了,罗荣桓道:你呀,别遇上好吃的就没个节制,搞得提着裤子钻草丛。陈士榘道:提着裤子总比饿着肚子强。罗荣桓道:这倒说了句大实话。赖毅道:是啊,几个月来总算过上了安稳日子,真象是到了家一样,多亏了毛委员啊。陈士榘道:这之前还有人反对上井冈山,这下他没话说了吧。罗荣桓道:上面的事我们最好不要管,我们也管不了,我们只记住一点,一心一意跟着毛委员。二人道:是。罗荣桓道:陈士榘,你回去休息吧。陈士榘道:不行,还没到换岗的时间呢。罗荣桓道:这岗我替你站了。陈士榘道:这怎么行,党代表,你比我们还累呢,今天上山的时候,你比我们还多拿两支枪。罗荣桓道:行了,你就安心睡觉去吧,别再提着裤子钻草丛了。陈士榘道:是。把枪递给罗荣桓,然后敬礼,转身跑步回去睡觉去了。罗荣桓接过枪,和赖毅一起站在夜幕下。
井冈山来了工农革命军,来了毛委员,大革命失败后群众的革命热情重新燃烧了起来。恢复和重建了党组织,组织会议,毛泽东参加,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深入浅出地讲述革命道理以及工作的重点,方法等问题。这天他参加宁冈县的党员大会,他站起来给每一个与会的同志敬烟,询问他们从哪里来,以及家里的情况。寒暄过后,毛泽东坐下来,道:你们宁冈的县委书记龙超清同志请我来参加你们的党员大会,我非常乐意,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哪,在大革命失败后,同志们都吃了不少的苦啊,很多同志英勇地牺牲了,我们剩下的同志都埋伏了起来,但我们共产党打的是活埋伏,不是死埋伏,敌人来了我们就藏起来,等敌人走了,我们从这里出来打他们,从那里出来打他们,就一定能把他们拖疲,打垮。说得大家都笑着点头。毛泽东继续道:在秋收起义前的八月七号,临时中央在武汉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会议的主要精神就是要用革命的武装对抗国民党的反革命武装,我在这次会议上讲了一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革命的武装就不可能建立人民的政权,没有人民的政权就不可能进行土地革命,但是,不管是土地革命,还是人民政权,还是革命武装,没有党组织的领导是不行的,没有一个坚强的行政领导核心,这些都会松散无力,是不可能取得革命的成功的,所以党组织的建设才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啊。毛泽东的话大家听得入迷,坐在他后旁的贺子珍都忘记了手里的针线活。他讲完,大家道:毛委员,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连日来繁忙,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毛泽东是不会忘记的。这天终于抽出了时间,提着一包茶叶来到余洒度处。毛泽东的到来,余洒度感到意外,道:是你。毛泽东把茶叶往桌上一放,道:给你。余洒度道:什么?毛泽东道:袁文才同志送我一包茶叶,我与你分享分享,茶叶可是好茶,就是这个名字不太好,叫狗牯脑,它是明朝朱羽钧万历年间,由茶农梁传泗种植,世代培育相传下来,其味香醇,名不虚传,茗之令人神清气爽啊。这个毛泽东,尽从哪里学了一些野史轶事,怪不得只知道钻山沟,淌泥水。余洒度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我不喜茶。毛泽东道:这我知道,你好酒,酒能乱性,茶能清心,昨夜睡得好吗?余洒度道:我听说这个房间还是你让给我的。毛泽东道: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何况你我都在客中,不存在让与不让。余洒度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却不说你让这个房子,就说上山的时候,你还非得让我坐轿子,真是搞得我过意不去。毛泽东道:你不想上山,我们把你抬上山来,逼上梁山。余洒度道:你抬得了我的人,抬不了我的心。毛泽东道:这我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还是想相谋相谋。余洒度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毛泽东道:我毛泽东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余洒度道:那好,那我就谏上一言,可是忠言逆耳哟。毛泽东道:你余师长也没有对我说过顺耳的话吧。余洒度道:那好,老毛,你我萍水相逢,共事一场,既无恩又无怨,总不能老是象乌眼鸡似的斗来斗去,但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就你目前的心境,我很是担心。毛泽东道:你认为我目前是什么心境?余洒度道:八个字。毛泽东道:但请赐教。余洒度道:偏安一隅,乐不思蜀。毛泽东听罢,哈哈大笑。余洒度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这样吗?老毛啊,你也是军伍的一员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毛泽东道: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把部队拉回去打长沙?余洒度道:事已至此,显然是覆水难收,你应该知道,根据中央和省委的指示,攻打长沙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毛泽东道:终极目标是与南昌起义部队会合,然后一起南下广州。余洒度道:看来你都记得。毛泽东道:我应该比你记得牢,因为我是中央特派员,又是前委书记。余洒度道:这么说我的提醒是多余的了。毛泽东道:同志之间的提醒是必要的,也是难能可贵的,只是我的心境并不是象你说的那样乐不思蜀,毛泽东吸着香烟,晃着脑袋道,而是得陇望蜀。
却说朱德和陈毅带领的南昌起义部队余部在赣粤交界的山区里已近弹尽粮绝,只能靠吃野菜度日了。如果不解此燃眉之急,后果是难以设想的。
天无绝人之路,也是朱德吉人天相,这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这天部队宿营,战士们在山坡上架锅煮野菜。战士们或有怨言,连长袁崇全训斥一个发了几句牢骚的战士道:你给我站起来,吃野菜怎么了,大家都在吃,难道就你咽不下去,你也是个老兵了,不要动不动就发牢骚,知道吗?朱德和陈毅筹划着,朱德道:仲弘,润之那边有没有消息啊?陈毅道:还没有,估计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吧。朱德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得想法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哪。陈毅道:是啊,经过几次整顿,部队的士气上来了,人心也齐了,可这没吃没喝的,给养跟不上,迟早会把队伍拖垮的。朱德道:我这儿有封信。正说着警卫员端来两碗野菜汤给他们一人一碗,朱德一手接过来一手去口袋里摸信,陈毅接过来将一筷子野菜挑在朱德碗里了。朱德拿出信递给陈毅,陈毅把碗递给警卫员后接过信来,看了之后道:范石生,他不是国民党第十六军军长吗?朱德道:他是我云南讲武堂的同窗好友。陈毅道:从这封信上来看,你们的交情确实很深,他为什么要帮我们这支共产党领导的南昌起义的余部?朱德道:范石生这个人素与老蒋不和,他曾经当众打了老蒋两个耳光,如今老蒋为国民政府主席,自然不愿意为他卖命,他对我们共产党比较同情,老蒋下令清党,他在暗中将共产党员全部放了出去,现在他想和我们合作,是出于两点考虑,一是出于友情,第二点无非是想壮大自己的力量。陈毅道:我看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起码可以解决一下给养问题,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朱德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还有些担心,这封信我已收到两天了,现在才跟你商量。陈毅道:你是担心别人误会咱们,我看不必,目前部队上上下下对你朱军长都非常信任了,问题是我们如何跟范石生合作,才能保证我们在政治上的独立,去留的自由。朱德道:你说得对,如果要合作,我们就要提出我们的条件,如果不能答应,就一切免谈。陈毅道:我看你不急着亲自出马,先写封信试探一下,万一是对方设下的圈套,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朱德道:在这方面你比我强。然后吃光了碗里的野菜,道:哎,仲弘,你的野菜呢?陈毅道:我的肚子太娇贵,一吃这东西就拉肚子,我留着肚子到范石生那里吃大宴去。
朱德和陈毅复信范石生,提出在一定的前提和条件之下的合作事宜。范石生即刻派自己的座驾前来接朱德到自己的军部商谈。朱德和参谋长王尔琢前往,来到韶关国民党第十六军军部。范石生出门迎接,老同学相见,热情自不必说。朱德道:老同学,这几个月我是习惯了行军打仗,咋一坐你的车还真不习惯,有点晕车啊。范石生道:你说你,八年前我当团长的时候,你就是旅长了,你早就该坐这车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朱德道:老同学,这苦和乐原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苦中有乐,也就乐在其中啊,你我在云南讲武堂求学的时候,你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啊,你说人一生最大的乐趣就是能干自己想干的事。大家笑一阵。朱德道:老同学,想必看过了我的来信,我们提出的条件。范石生道:老同学,你先洗巴洗巴,待我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之后咱们再坐下来细谈。朱德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石生虽是国民党的军长,但是他是很同情共产党的,加上和朱德多年的老交情,他是真心想帮朱德一把。所以他们会谈顺利,很快大事基本谈妥。朱德道:范军长的一片深情啊,我朱某是心领了,除了我们刚才议的几个具体事项以外,我还想特别强调和重申一点,希望范军长能够应允啊。范石生道:玉阶兄,但讲无妨。朱德道:起码的一条,我们是共产党的军队,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党的调动,组织上的独立,政治上的自主,军事上的自由。范石生道:玉阶兄,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否则,你我就枉称同窗好友了,好,既然你能开门见山,那我就打开天窗,你刚才说的那条,我非常理解,就照此执行,另外我再重申两条,第一,你部对外称国民革命军第十六军四十七师一四零团,你玉阶兄化名王楷,任十六军总参议,第四十七师副师长兼一四零团团长,第二,我再补发你一个月的军饷,并配有一定的枪支弹药,服装等军需物资,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啊。朱德道:好。然后对王尔琢道:王参谋长,你看还有什么请求啊。王尔琢道:范军长已经为我们想得很周全了,我只提一点,我们的伤员还需要救治。范石生道:没问题,我马上办。王尔琢道:那就太感谢了。
朱德,陈毅带领的南昌起义余部就这样在国民党军长范石生的帮助下,暂时在国民党第十六军中隐藏了起来。
时值秋高气爽的季节,蓝天白云。贺子珍挎双枪,英姿飒爽,连蹦带跳地奔行在山路上。毛委员让她去一趟,她巴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八角楼,见到毛委员。经过一株大树下,一阵风来落下几片红叶,太美了。贺子珍心中一动,蹲下去拾起一片红叶,然后飞奔而去。她来到谢氏慎公祠,院内外战士们都认识,径直到八角楼下。一个战士道:同志,你找谁?贺子珍道:我找毛委员。谭政道:你是贺子珍同志吧?贺子珍道:是啊,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战士道:我叫谭政,是毛委员的秘书。贺子珍伸手握住谭政的手道:谭政同志,你好。谭政道:快去吧,毛委员等着你呢。
毛泽东在八角楼上坐在台前吸着香烟,聚精会神地思考着,然后提笔挥洒起来。龙达在后面道:毛委员,子珍同志来了。毛泽东没有回头,道:请她进来吧。龙达答应着下去了。贺子珍在后面叫:毛委员。毛泽东道:子珍,我还有两行字没有写完,你等我一会好不好?贺子珍道:好。毛泽东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贺子珍在后面也专心地注视着毛泽东,一会儿又拿出那片红叶来看看。一阵风吹来,将台上的稿纸吹落一地,贺子珍忙蹲下来,收拾好了放回台上,不料又一阵风来,贺子珍忙按住稿纸。毛泽东拿东西压住稿纸,道:秋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然后拿起一本书来翻道:也不知道在哪一页了。贺子珍拿出那片红叶放在书中间,道:你应该让秘书给你找几个书签。毛泽东拿起那片红叶,道:这个书签比什么都好,一叶而知秋,夹在书中即是收藏了一个秋天啊。贺子珍回味道:收藏了一个秋天。毛泽东道:子珍,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贺子珍道:毛委员,是你找我的啊。毛泽东道:噢,我是想让你陪我到文才同志家去一趟。贺子珍道:好啊。毛泽东道:我在给中央和省委写一份报告,还没有写完,你再屈驾等我一会好不好?贺子珍又道:好。眼前的这个男人,别说是让我等一会,就是要我的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毛泽东和贺子珍终于出发了。他们一起走在秋天的原野上,边走边聊。毛泽东道:子珍哪,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早就加入了共产党?贺子珍道:我大哥是个党员,我们兄妹都是受他的影响。毛泽东道:贺氏三杰,有名得很哪,就兄妹三个吗?贺子珍道:没有,我兄妹五个,二敏三圆。毛泽东道:二敏三圆,怎么讲?贺子珍道:我大哥叫敏学,二弟叫敏仁,三圆就是桂圆,银圆和先圆。毛泽东道:怎么没有你呀?贺子珍道:桂圆就是我呀,我出生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桂花飘香,月亮正圆,所以就起名叫桂圆,这个名字是后来自己改的。毛泽东道:我想你是取敝帚自珍之意吧。贺子珍道:是啊,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过于归正,就把自改为子了,结果被我妈骂了一顿。毛泽东道:看来你还有点造反精神哪,我小时候也喜欢造反,在我们家里父亲是执政党,保守党,我是反对党,父亲说做儿子的要孝顺,我就拿父慈才能子孝来反驳他,父亲怒极,愤而打我,我就跑到池塘边说,你再进一步,我就跳下去,结果我取得了胜利。贺子珍笑了,道:看来你小时候也很顽皮的啊。毛泽东道:我在长沙读书的时候,写过这样一句话,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人就是要在不断的奋斗中成长,党也是如此啊,我们的党就是要在不断的奋斗中成长,也一定会在不断的奋斗中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