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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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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山来了工农革命军,来了毛委员,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王佐还是有些疑心,这天来袁文才家探听消息。兄弟们就在灶房煮茶相谈。茶开了,袁文才让妻子谢梅香去门外把风,任何人不得随意进来。谢梅香抱着孩子出去了。王佐道:这一百条枪,还真叫人心热眼馋哪,只是我怕。袁文才道:你怕什么?王佐道:我怕。又对旁边的谢铭浦道,铭浦,你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谢铭浦道:香饵钓鳌鱼。王佐道:对,就是这句,只怕这是毛泽东钓鱼的香饵。袁文才道:钓我这条鱼还用得着这么重的饵吗,兄弟,你是没见过毛泽东,那是个办大事的人,我总觉得我们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了。王佐道:赵飞龙也是这么说的,选三大哥,咱俩成了拜把子兄弟之后,我对你可是没二话,可这次我劝你多长个心眼,咱打下这块地盘不容易啊。袁文才道:我有个心愿,带你去见见毛泽东,咱们三个人肯定谈得来。正说着谢梅香进来道:选三,子珍带着毛泽东上咱们家来了。王佐听说,拔枪而起。袁文才道:哎呀,你紧张什么,毛泽东不是尹家壁。王佐道:吃亏吃得太多了。袁文才让谢梅香先去迎接。又对王佐道:来得好,正好大家都见见吧。王佐道:我还是先回避一下,改日吧。边说边要出后门。袁文才道:择日不如撞日,你说你。王佐道:再说要见也得他去见我。袁文才道:你还要毛泽东去拜你的山头啊。王佐道:山有山规,我不象你,你还当个党员,大哥,告辞了。袁文才拉也拉不住,王佐出后门去了。
谢梅香抱着小孩去迎接毛泽东和贺子珍,他们一路拉着家常而来。毛泽东抱过小孩逗着,道:嫂子,孩子叫什么名字呀?谢梅香道:叫耀耀。毛泽东道:耀耀,好名字,光宗耀祖啊。谢梅香道:毛委员,你和选三谁大呀?毛泽东道:我比他大五岁。谢梅香道:那你不该叫我嫂子,应该叫妹子。贺子珍道:我在路上就说了,可他说叫妹子太不尊重人了,要叫嫂子。毛泽东还在逗小孩,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给小孩玩。贺子珍道:毛委员,我从来没见你开过锁,哪来的钥匙啊?毛泽东道:噢,我送夫人回老家的时候,却忘了把钥匙交给她了。谢梅香道:毛委员,你有几个小孩啊?毛泽东道:三个,全是带把的。谢梅香喝喝笑了。贺子珍道:毛委员,你常年在外,家里够嫂子操持的吧。毛泽东道:可不是嘛,家里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真是难为她了。贺子珍道:毛委员,嫂子也是读书人吧?毛泽东道:她读的书比我还多呢,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贤惠之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啊。谢梅香道:那嫂子叫什么名字?毛泽东道:叫杨开慧。贺子珍回味着念道:杨开慧。
这时袁文才出来了,拱手道:欢迎毛委员大驾光临。谢梅香接过孩子,毛泽东也拱手道:不速之客,多有打扰啊。袁文才道:请。大家进屋。贺子珍从孩子手中拿过钥匙递给了毛泽东。袁文才道:毛委员,你怎么想到来光临我的寒舍啊。毛泽东边走边看道:看来文才兄弟住的还真是寒舍啊。袁文才道:不知道你要来,也没收拾一下,让你见笑了。毛泽东道:那就找一个不用收拾的地方。说着径直来到灶房,灶台上还煮着热茶。毛泽东坐在王佐刚坐过的椅子上。贺子珍道:选三哥原来住的房子都被挨户团烧了,他从来没为自己盖一间房子,这几间房子还是他借来的。毛泽东道:文才同志身为马刀队的总指挥,经手的钱财成千上万,自己却住着这样的房子。贺子珍道:这就是我最敬佩他的地方。袁文才不好意思地道:子珍,哪有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表扬自己家人的。然后叫,梅香,上茶。贺子珍道:我在这里,还叫我姐干吗。说着动手沏茶。毛泽东端起面前的茶道:这不是已经泡好了吗。袁文才道:毛委员,这是刚才的客人喝过的。毛泽东道:这茶还浓着呢。袁文才道:毛委员,这肯定不行。毛泽东道:那你们就是把我当外人了。说着喝了一口。贺子珍感觉如自己喝了别人喝过的茶一样,道:毛委员,你也不嫌脏。毛泽东道:在我们老家有句俗话,肮脏吃,肮脏长,肮脏不吃变螳螂。大家都笑起来。毛泽东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杯茶就是王佐同志刚才喝过的。袁文才道:是。毛泽东道:这人走了,茶还没凉呢。袁文才道:南斗兄弟说有时间请毛委员去茨坪做客呢。毛泽东道:他就是不请,我也要去拜访,他去营救永新被捕的共产党员,他的防地受到尹家壁的袭击,他自己也负了伤,可他从不后悔,真是侠肝义胆啊。我准备了七十杆枪,想找个时间给他送过去。王佐就在后门外墙根下躲着,他们的话语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听袁文才道:毛委员什么时候去茨坪,文才随时奉陪。毛泽东道:我这一时还真去不了,今天造访,是来向你辞行的。贺子珍道:毛委员,你要走?毛泽东道:不光是我,部队也要走。袁文才道:这部队刚安顿下来,被窝还没焐热乎呢,毛委员,是不是文才照顾不周,或者是我做错什么了?毛泽东道:看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不是来做山大王的,我们的眼睛不能只看着这小小的茅坪,我们要看到山外,要看到全国。袁文才道:毛委员,你真是个做大事的人,惭愧啊,我的眼睛就只能看到这块小小的茅坪。毛泽东站起来告辞,道:走了。袁文才送出门外。毛泽东前门出去,王佐后门进来,拿起灶台上毛泽东吃过的烤红薯吃了一口。
毛泽东做出决定,即刻行动,连夜召开前委会议。毛泽东道:我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余洒度同志提出的建议,余洒度同志说得对,如果我们偏安一隅,乐不思蜀,就做不了革命的山大王,所以我们要得陇望蜀,把队伍拉出去,分兵游击,筹粮筹款,扩大政治影响。我们的工作也许不太好做,就如文才同志说的,被窝还没焐热乎呢,战士们可能想不通,我们要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把道理讲清楚。陈浩道:毛委员,对走我没有意见,问题是我们该往哪儿走。余洒度道:这还用问吗,中央和省委的指示不是很明确吗?何挺颖道:该不会又把部队拉回去打长沙吧。余洒度道:你这不是抬杠吗,中央当初指示我们,打长沙并不是终极目标,终极目标是要南下广州,和南昌起义部队会合,参加广州起义。何挺颖道:南下广州,这路可不近吧。何长工道:我看我们还是听听毛委员的吧,毛委员,还是你来说说,我们该怎么走。毛泽东道:看来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井冈山这个立足点不能丢,我们依靠当地党组织和文才同志的协助,设一个留守处,负责伤员的救治,另外办一个被服厂,眼看冬天就要来临。袁文才道:毛委员,你放心,你交给的任务我们一定完成。然后又道:毛委员,想和你商量个事。毛泽东道:有什么事就说吧。袁文才道:我想让你给我派两个人指导一下我的马刀队。毛泽东道: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我毛泽东小气得很,只能给你三个人,陈团长,你安排一下吧。陈浩道:是。又对袁文才道:袁首领,哦,不,文才同志,明天你来领人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部队开拔了。袁文才带着兄弟们象欢迎革命军和毛委员上山时一样,夹道放铳送革命军和毛委员出征。乡亲们男女老幼都围住八角楼,拉着毛委员依依不舍。毛泽东和乡亲们告别。来到排队送行的袁文才,贺子珍,谢铭浦等面前。袁文才敬礼,毛泽东握手道:文才,这山上的事就拜托你了。袁文才道:毛委员,你就放心吧。贺子珍道:毛委员,你什么时候回来?毛泽东道:视情况再定吧。贺子珍道:该不会不回来了吧。毛泽东道:怎么会呢,我把家都安在这儿了。贺子珍敬礼,毛泽东握手告别,贺子珍道:毛委员,我们等你回来。毛泽东道:好。
毛泽东带领革命军从井冈山出征了。贺子珍目送着一直到看不见了为止。美女爱英雄,贺子珍望候毛泽东之心已与杨开慧齐矣。
革命军打着红旗行进在山路上。曾经是毛泽东枪下留人,侥幸逃脱的反动帮凶,独眼陈开财鬼鬼祟祟,尾随跟踪,摸清情况后立即赶回去向其主子,即反动民团头子尹家壁报告。尹家壁披着长发,抽着大烟锅,道:你看清楚了?陈开财道:看清楚了,我陈开财什么时候看走过眼。尹家壁道:这么说你是一目了然了。陈开财道:不敢,不敢。尹家壁道:毛泽东和王佐见过了没有?陈开财道:还没有。尹家壁道:天助我也,如果王佐也象袁文才那样与毛泽东联起手来,那可就不好办了。尹开财道:那咱们现在就动手吧。尹家壁嗯了一声,叫道:来人。进来一群皂役,尹家壁道:祭刀。皂役们抬出大刀,架上供桌,燃上香烛。尹家壁领着皂役们蘸香跪祭道:我尹家壁如果不报一箭之仇,不杀毛泽东,不杀王佐,就死在这鬼头刀下。祭罢刀,下令做好一切准备,克日向王佐的防地进发。
毛泽东带领队伍,走敌人统治薄弱的地方,一路上宣传发动群众,扩大政治影响。不几天出了江西,来到了湖南的水口地区。部队分散到各村村镇镇。罗荣桓带着两名战士路过街头,一位江湖术士叫道:看相,算卦,测今生,看未来。罗荣桓一眼看到他摊上一张井冈山地图,高兴地走了过去,问他卖不卖。术士道:不卖不卖,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亮,满面红光,将来一定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相之才,你要让我给你算上一卦,这图就送给你了。罗荣桓道:那好,你算吧。术士道:报上八字。
罗荣桓得了地图,搜集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来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看着地图,高兴地道:太珍贵了,一图在手群山清,出师借重罗眼镜,我们要在井冈山立足,这图对我们太重要了,花多少钱买的?罗荣桓道:没花钱,为了得到它,我让人给我算了一卦。毛泽东道:怎么说?罗荣桓道:笑谈,他说我将来一定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相之才。毛泽东听了,道:嗯,他算得准。罗荣桓又从口袋里拿出报纸递过去道:毛委员,你看看这个,南昌起义部队在潮汕地区失利。毛泽东接过报纸,看道:国共两军在韩江两岸激战,死尸遍野,野犬食人肉。怎么会是这样。毛泽东沉重地坐下来,拿出香烟,罗荣桓擦燃火柴给他点上。毛泽东道:玉阶兄呢,我是说,这报上有没有朱德的消息?罗荣桓道:有啊。毛泽东道:念给我听听。罗荣桓拿起报纸念道:叛军朱德所部,在我军的追缴下,似有向赣南流窜之意,我军除密切注意其动向外,以期将其全歼。毛泽东道:但愿玉阶兄能逢凶化吉啊,荣桓,你马上去把何长工给我叫来,我要让他去省委汇报工作的时候,借道打探一下玉阶兄他们的消息,要尽快跟他们取得联系。罗荣桓道:是。何长工来了,毛泽东拿出三国演义上册交给他道:信我就不写了,你只要把这本书交给他,玉阶兄会明白我的心意的。何长工带着三国演义的上册出发了。
毛泽东从江西又回到了湖南。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何健深恨江西省政府主席朱培德把毛泽东又赶回了湖南。他给朱培德打电话道:朱兄,你是不是不再种菜,改放鸭子了。朱培德道:云樵啊,你这话怎么讲?何健道:他毛泽东看中的是你江西的风水,你怎么又把他赶到我湖南来了。朱培德道:这怎么能说是我赶的呢,毛泽东原本就是湖南人,是你把他赶到江西来的,他是故土难离呀。何健道:可人家好不容易到你们江西做个客,你也没好好招待招待呀。朱培德道:我那个老同学朱德突然造访,就够我招待的了,再说他刚到江西就急着回老家了,我想招待也招待不上啊,云樵啊,你说他们老在我们隔壁墙边晃来晃去,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财大气粗,你做东招待,我作陪,怎么样。何健道:我看我们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轮流做东吧。说完啪地挂了电话。朱培德还握着话筒,道:何云樵,有你哭的时候。何健挂了电话,叫道:副官,命令部队会合茶陵驻军,务必将毛泽东剿灭在水口。副官道:是。
敌人的一个正规团和一个地方挨户团已在茶陵合兵一处,向水口奔袭而来,先头部队已抵达浣溪,来势汹汹。军情如火,毛泽东和指挥员们迅疾聚在一起商议,以求化解危机的办法。毛泽东道:快把地图打开,大家都来谈谈。大家围着地图,陈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毛委员,我的意见是乘敌人立足未稳,给他来个迎头痛击。何挺颖道:仓促应战,没有选好战场的主动权,这样拼消耗的可能性很大,即使打胜了,也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可打不起这样的仗啊。张子清道:我同意老何的意见。毛泽东道:我也同意。余洒度道: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撤离水口,移师湘南。陈浩道:余师长所言极是,这样的话。还没说完,毛泽东道:我不同意,湘南本是敌人的屯兵之地,移师湘南岂不是自投虎口吗,撤离水口,刚刚发动起来的农民武装必遭其害,岂不前功尽弃。陈浩道:毛委员,这打也不是,撤也不是,难道你有什么两全之策吗?毛泽东道:即使达不到两全之策,也要因时因地而宜,以求自保,我的意见是派两个连从浣溪奔袭空虚的茶陵,迫敌回救。何挺颖道:好,这样战场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把出击变成引蛇出洞。张子清道:好,说得好。毛泽东道:待敌回救之时,我军立即撤出,避其锋芒,我提议,陈浩,何挺颖,带兵奔袭茶陵。二人立正道:是。毛泽东继续道:张子清和我留守水口,待合围之敌撤退后,两路人马离开湖南,折返江西境内,在遂川县大汾镇一带集结,重返井冈山。毛泽东说完,看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余洒度。又对陈浩道:陈团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陈浩道:我没有意见,围魏救赵,攻其所救,历来是用兵之良策,我没想到毛委员把兵书看得这么透。
既形成决议,马上行动,陈浩,何挺颖,宛西先等人带领部队直奔空虚的茶陵而去。毛泽东安坐水口,警卫员龙达进来道:毛委员,余师长要见你。毛泽东道:请他进来吧。余洒度进来,毛泽东道:坐吧。余洒度道:不坐了,说两句话就走,我是来向你辞行的。看来你老毛只能是横下一条心了。毛泽东道:别无出路,只能是落脚井冈山,看来你余师长也只能是横下一条心了。余洒度道:不管怎么说,就是说上大天,我也不能跟你淌这趟浑水了。毛泽东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知你余师长打算淌哪一汪清水啊。余洒度道: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去找中央和省委汇报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毛泽东道:汇报情况的事,不是派何长工同志去了吗?余洒度道:我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尤其是目前这种情况,我们究竟该怎么走,这需要听取中央的指示。毛泽东吸着香烟,站起来道:洒度同志啊,你是这支军队的最高负责人,你要这样一走啊,会给部队的情绪带来不良影响,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余洒度道:老毛,你大概是怕我到中央告你的状吧。毛泽东哈哈哈大笑道:我怕告状。余洒度道:别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你,除非你落草为寇,脱离了共产党。毛泽东听罢,真是愤愤不已,拿起火柴一时也擦不燃,只好放下来,道:你可以走了。余洒度理理帽子,道:那好,你给我写个路条,否则岗哨不放行。毛泽东道:脚长在你自己身上,路在你自己脚下,你想怎么走,别说是岗哨,谁也拦不住你,当初苏先俊走的时候,我曾以一语相赠,今天我两袖清风,也只能以一语相赠啊。余洒度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毛泽东道:你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余洒度道:那好,我恭听赐教。毛泽东走到台前,提起笔边写边道:记住,你我作为共产党员,必须坚定不移地跟党走,但仅此还不够,我们还要用忠诚甚至生命为党探路,因为我们的党毕竟还很年轻,准备何时动身?余洒度道:马上就走。毛泽东道:高山大川,层峦叠嶂,小心别走错了路啊。余洒度道:迷途知返就行。毛泽东道:共勉吧,其实走没走错,回头看路才知道。说完把写好的字条递给了余洒度,余洒度接过折好放进口袋里,走了。
余洒度走后,到上海向中央递交了一份关于秋收起义的报告,然后脱离了共产党,投靠了蒋介石,做了国民党的官员,又因贪污军饷,贩卖鸦片被处决。
中央对秋收起义部队上井冈山已有所闻,但并不十分清楚。毛泽东的报告未到,余洒度的报告先到了,报告中说毛泽东置中央和省委的指示于不顾,一意孤行上山当土匪了。这简直就如一磅炸弹在中央乃至共产国际炸响。这可是政治原则问题。难怪南昌起义,秋收起义接连失败,完全违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还能胜利吗?共产国际代表罗明纳兹决定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的会议,特派秘书谢廖沙先行来上海与中央负责人瞿秋白,周恩来等会谈。瞿秋白,周恩来对毛泽东比较了解,感觉问题并不是那样严重。谢廖沙道:你们要注意态度,我代表的是共产国际罗明纳兹同志的意见,毛泽东太目空一切了,你们为什么不制止他?瞿秋白道:请你转告罗明纳兹同志,我们已经责成湖南省委派专人去找毛泽东,要他改正错误。谢廖沙道:不,这个人不但要代表湖南省委,更要代表中共,还要代表共产国际,毛泽东上山当土匪,太不可思议了,中共不能容忍,共产国际也不能容忍,这种人一定要清除出党,提议中央,开除毛。瞿秋白道:请你转告罗明纳兹同志,我同意给予毛泽东同志处分,但至于是什么样的处分,等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后再作决定。周恩来道:我请求中央给我处分,因为南昌起义失利的责任,主要在我。谢廖沙道:当然要处分,你马上通知政治局其他委员到上海,罗明纳兹同志要召开一个会议,在会上要通过一个政治纪律决议案,对导致起义失利的负责人,全部给予处分。瞿秋白道:现在重要的不是给予处分,而是如何将功补过。周恩来道:我请求共产国际和中央批准我去参加广州起义。谢廖沙道:但愿你们不要把广州起义弄成南昌起义的局面。周恩来道:谢廖沙同志,这我无法保证,但我周恩来一定会鞠躬尽瘁。谢廖沙道:但愿南昌起义失利的教训能给广州起义提供一些教训。瞿秋白道:我以为广州起义的成功,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必然的,因为广州起义,我们已经准备得十分充分,彭湃同志领导的海丰,陆丰起义部队和南昌起义的一部分队伍现在都已经进入了广东,人民斗争情绪空前高涨。周恩来道:目前广州的反动势力也正处于不稳定状态,蒋介石,汪精卫两大集团和桂系为争夺广州大动干戈。瞿秋白道:我们党有一批精英在广州,张太雷,叶挺,恽代英,叶剑英,周文雍,杨殷,聂荣臻他们,这一次,我们是稳操胜券。大家正在讨论,刘伯承,刘安恭二人进来。南昌起义失利后,组织上决定派他二人出国学习。周恩来道:好啊,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刘伯承道:明天早上,我们就是来辞行的。瞿秋白道:伯承,你们去苏联深造,进的是什么学院?刘伯承道:伏龙芝军事学院。谢廖沙道:那可是国际上著名的学府。瞿秋白道:好,能够到伟大列宁的祖国去为革命而学习,是每一位布尔什维克的荣耀。刘伯承道:为了党的武装斗争。刘安恭道:为了苏维埃奋斗。
余洒度走了。毛泽东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还是想相谋相谋,却还是相谋失败。他独自坐在冰冷的石门槛上,从口袋里拿出回家时忘了交给夫人的钥匙,睹物思人,娇妻爱子,此时此刻恨不与共。这时龙达和罗荣桓过来道:毛委员,该吃饭了。毛泽东坐着没有动。罗荣桓又道:毛委员,宛西先临走前交代我向你报告一件事情。毛泽东道:事急吗?如果不急的话,我想一个人静一会。说着站起来向屋里走去。罗荣桓道:毛委员,我们想吸收几个战士入党。毛泽东一听,回过头道:你说什么?罗荣桓道:你多次要求我们加强党支部的建设,多吸收工农出身的战士入党,这几个同志表现都很好,而且都坚决要求加入党组织。毛泽东道:有几位?罗荣桓道:有六位。毛泽东道:六位,六六大顺啊,罗眼镜,你这事办得好啊,在三湾的时候,我们确立了把支部建在连上的原则,可连日来忙于行军打仗,顾不上做党员的发展工作,因此党员也就太少,有的连队只有四五个党员,还达不到连有支部,排有小组,班有党员,我们这支队伍要做到艰难奋战而不溃散,而且不再出现余洒度这样的人,党组织的建设实在是重中之重啊。罗荣桓道:毛委员,余洒度走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是滋味,但革命队伍就像大浪淘沙一样,淘走的都是沙子。毛泽东道:剩下的都是金子啊。罗荣桓道:如果毛委员批准的话,我们马上办理组织手续。毛泽东道:好,那就等仪式搞完了,我们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