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富强与生产力
把道德从虚伪、恶毒中拯救出来的唯一机会,就是让道德不光是口中所讲,更是身体力行。这如何成为可能?唯有发展生产力,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
这便要回到甘愿如水之居下、继承人类一切文明成果、学习强国的轨道上来,洋为中用,把资本主义文明的好处统统拿过来。这是一种自我坎陷。党的十八大以来,这种观念变得日益明确起来。比如说,今天你不但要有满桌佳肴,而且还得有好牙;不但要能腰缠万贯,而且得有命花;你要赏一路风光,就必须得走得动;你捡了一座金山,还应该能够拿。
我们要超越资本主义,就必须正视资本主义。关于这一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五种社会形态的更替史观等,早就已经讲明了。这里只强调两点:
首先,世界历史的转折问题,确然已经提出,而且是针对狭义的工业文明、狭义的发财致富而言。例如,美国的阿尔温·托夫勒就认为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到2025年是“历史的转折时期”,“在这期间,主宰地球达数个世纪的大烟囱文明,终于被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文明(它诞生于一场震撼全球的权力斗争之后)取而代之”
。而另一位同样享有盛名的美国人约瑟夫·奈也反复强调说,“权力大转移”就要来了,这一转移“一是权力在不同国家间的转移;二是权力从国家行为体向非国家行为体的扩散”
。德国人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也认为,金钱的霸权正朝向它的物质顶峰迈进,“西方的没落”是不可避免的。在这些人眼里,仅仅只是“财富”远远不能称之为“富强”,“资本的力量”越来越变成一种“非爆炸性力量”,那些“爆炸性的新力量”要求“终结”资本主义的工业文明。
其次,这种超越、终结若要是合法的,必须学习吸收了资本主义对于发展生产力的贡献,而让人们切切实实感受到文明国家的好处,有人们的自觉追随,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们坚持社会主义,要建设对资本主义具有优越性的社会主义,首先必须摆脱贫穷。”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这一直观、简洁而又深刻的论断,要求我们放下身段,老老实实地去学习强国。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
在这个方面,甚至日本人都早早地走在了前面。比如福泽谕吉就曾要求“以西洋文明为目标”:“如果想使本国文明进步,就必须以欧洲文明为目标,确定它为一切议论的标准,而以这个标准来衡量事物的利害得失。”
总之,只有“学习”了资本主义,才能“超越”资本主义。先富后教,发展生产力同时提升道德的力量,是唯一可行的道路。“如果我们可以称这些金钱力量是‘资本主义’,那么我们就可以把那种想实现一种强大的、超越所有阶级利益的政治—经济秩序的意志称作是社会主义,这是一个具有高尚的思想和责任感的体系,它使整个社会保持在良好状态,为它的历史的决战作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