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结:世界历史的中国时刻
中国能够成为世界历史的目的和天命之所在,那么她必然是特殊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的特殊性甚至唯一性,强调中国人一定要自信,没有任何问题。比如张维为就曾反复强调:
五千年不断的传统意味着什么?我觉得,它意味着很多东西是自己传统和文化基因决定的,它意味着我们做的事情不需要西方人认可,就像中国人讲汉语,不需要英语来认可;就像孔夫子不需要柏拉图来认可;我们的宏观调控不需要美联储来认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不需要美国特色的资本主义来认可。我们知识界不少人最大问题是不自信,总觉得要西方认可才行。实际上,我们很多东西都不需要别人的认可,随着中国的进一步崛起,将会出现我们认可不认可别人的问题,所以中国人一定要自信。
不过,真理再前进一步就是谬误。如果把这种“特殊性”“不需要承认”抽象出来,来跟“普遍性”对抗,那么其破坏性怎么计算都不为大。
1.这种观点以二元割裂的方式,把中国从人类文明史中清理了出来,让其变得“独一无二”,成为孤家寡人:
说到底,实际上是两种历史逻辑在起作用。一种是“历史终结论”的逻辑:历史发展是单线的,从极权主义,到威权主义,到民主化。另一种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即历史上中国长期领先西方,有其深刻的原因,我把它叫作原因一。十八世纪开始落后于西方,有着沉痛的教训,现在又在赶超西方,而且总体上做得比较好,当然还可以做得更好。这种成功的赶超也有其深刻的原因,我称之为原因二。原因二和原因一是一种继承关系,这就是中国崛起的逻辑。
中国与世界、东方与西方、中国崛起的逻辑与历史终结论的逻辑在这里非此即彼、一红一黑、一正义一邪恶,明确地划清了界限。但是,这两种逻辑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中国的历史性必须在排斥了异己因素、清除了西方余孽之后,才能显现?难道中国的无产阶级,一定要消灭其他无产阶级而后得?
2.这种观点成就了基因决定论、历史决定论,中国共产党将变得可有可无。
“历史上领先的原因”就是“今天领先的原因”,历史上我领先你的时候是什么原因,跟我今天重新赶超你的时候是什么原因,往往是一致的。
按照“历史上领先的原因”就是“今天领先的原因”,“原因一”和“原因二”的“继承关系”成就了“中国崛起的逻辑”,既然历史上领先的原因早就在那里,今天中国的崛起就是必然的,有如站在风口的猪也会被吹到天上,那么,无产阶级革命、社会主义建国、马克思主义传播等,当然是可有可无的,甚至还可能起到了阻碍“中国崛起的逻辑”的作用。
2019年1月31日中共中央印发《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强调:不得搞任何形式的“低级红”“高级黑”,决不允许对党中央阳奉阴违做两面人、搞两面派、搞“伪忠诚”。
只有既讲明中国的特殊性,又展现中国的普遍性,在特殊性与普遍性的同一中,世界历史的中国时刻才能到来。在特殊性那里,有孔夫子的“先富后教”。在普遍性处,有中国共产党的“中华民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性飞跃”。如此富强,能够为世界指明方向,方为真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