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让我赞叹，

她没有留下任何奖杯、奖牌。

全部舞台剧、电视剧的最高奖项都被囊括，

本应有一个密密层层的展示几案。

但妻子说，可能都交给剧院了，

完全没有概念。

一听心里就笑，

我在海内外获得的奖杯、奖牌，

也都已失散。

失散于何时何处？

我只会双手一摊。

我明知故问：为何如此看淡？

她说：表演，心里只有艺术之神和观众眼神，

没有心思听别人评点。

这又合拍了，

我写书也怕别人多言。

这里所说的“评点”和“多言”，

包括奖杯和奖牌。

如果完全不在乎，

至少减去人生的九成负担。

很多来我家的客人深感奇怪，

他们本想去几案上做一番浏览。

但几案上，

没有奖杯，只有茶杯；

没有奖牌，只有茶砖。

茶杯，盛得下一座座大山；

茶砖，包裹着马道的艰难。

看着它们，

就听到了茶农的亲切呼喊。

他们知道，

我们夫妻懂得茶道的高低深浅。

那么，茶杯也就是奖杯，

茶砖也就是奖牌。

只是颁奖者比较特别，

是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