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传统玉石之路的影像表达
目前讲述玉石之路上玉石文化传播的纪录片,较有代表性的有丝绸之路四集人文地理纪录片《走进和田》。该片是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田地委、和田行署、北京市援疆和田指挥部及中国传媒大学联合出品的大型纪录片,由新闻传播学部师生团队拍摄制作,为首部全景式反映新疆和田的纪录片。《走进和田》由“绿洲和弦”“人文咏叹”“时光协奏”“岁月交响”四集组成,分别从自然、人文、物产、历史的角度解读和田。该项目2012年正式启动,历时近两年时间。中国传媒大学在当地的积极配合下多次赴和田拍摄,进入昆仑山区、深入沙漠腹地,专注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并注重使用航拍、3D、水下摄影等多样的拍摄手法,力求让观众跟随影像便可以身临其境地走进和田,走近和田人。
本片讲述了绿洲和田。新疆和田南倚昆仑山脉,北面塔克拉玛干沙漠。昆仑山的雪水融化后汇聚成丰沛的水源,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滋养出大大小小的绿洲。和田是这诸多绿洲中的一颗明珠。和田人用勤劳和智慧谱写自己的人生。在恶劣的沙漠环境中,和田人用独特的智慧生存着。村民库尔班把沙漠中特有的红柳和芦苇混编在一起,固定在房子周围形成墙面。
当中国西域边疆迎来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风沙不再肆虐,大漠格外宁静。经过秋风的晕染,胡杨林片片金黄。这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欢乐的季节。地处南疆和田地区的人们,在金色秋风的吹拂中,正在为一个即将到来的盛大节日——古尔邦节忙碌着。节目还介绍了新疆传统造纸工艺——桑皮纸工艺。
时间是无形而抽象的,但是在和田这座城市,时间可以被真切地抓在手中。和田有三宝:玉石、地毯和丝绸。亿万年时光的洗礼锤炼了昆仑山上的玉石,经过白玉河水千百年的冲刷和打磨,和田玉诞生了。和田地毯和丝绸在历代和田人的手中得以延续并创新。新疆和田,一个西域佛国曾在此地鼎盛千年,起源于古印度的佛教正是从这里开始传入中国。伊斯兰教东扩,引发了与佛国于阗之间旷日持久的宗教战争。伊斯兰军队最终占领了和田,但佛教的影响仍然在和田人的生活中潜移默化地存在着。馕饼的花纹、百姓人家的地毯上甚至是一些清真寺的天花板上,都有象征佛教的莲花图案。宗教信仰在变迁中融合,在融合中发展。
本片艺术地展示了维吾尔人喜欢鲜艳的色彩:屋前摇曳着芬芳的玫瑰,炕头铺着大红的地毯;葡萄棚下戴着金黄头巾的姑娘们手织红绿相间的羊毛地毯,地毯上开满了朵朵鲜花;一团团飘然而过的“艾德莱斯”,一顶顶鲜亮绣花的“都帕”……所有这些给寂静而又单调的沙漠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多彩的韵味。
在历史的长河中,和田人创造了灿烂的精神文化和物质财富,就像源自昆仑山冰雪的玉龙喀什河孕育了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的和田玉。自古玉之“贵重者尽出于阗”。特别是和田羊脂玉,一如肥美透亮的羊尾巴油凝冻以后,透射出的不仅仅是白净,而且是随时有被融化的那种灵动之感。历史上,和田既是东西方文化融合的纽带,也是作为中外贸易、传输的重要通道。当前,我国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发展战略,自治区党委、政府积极践行以“现代文化为引领”的文化传播理念,大力发展“一体多元、融合开放、具有新疆特色”的现代文化,最大限度地凝聚各族群众的精神和力量。 和田处处都有中原文化的影子。无论是桑皮纸技艺、艾德莱斯绸的纺织,还是印在馕上的莲花图案,都是新疆与中原文化融合的佐证。这种融合,既体现在大的文化、价值上,也体现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中。这也正是《走进和田》想要呈现给世人的真实和田。
西域自古以来就是我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对外交往和发展的桥头重地,在我国悠久而辉煌的历史文化中占据着不可磨灭的重要位置。但随着近年来我国经济发展中心的南移,西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然而在发展的过程中,影像的创作者也应该适当地放慢脚步,回过头来,四处看看,不遗落任何美好的东西。
2015年的电视纪录片《龟兹·龟兹》,勾起了观众对漫漫黄沙之下早已成为历史遗迹的西域古国龟兹的好奇心。依托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沿着丝绸之路那些残存的古代建筑遗迹,依然能勾勒出那个存在了1000余年的绿洲佛国的繁华图卷。片子通过纪实手法以及对相关专家学者的采访,探究龟兹古国的历史变迁、宗教艺术以及民俗文化,真实再现了古龟兹深厚的文化底蕴。作为古丝绸之路十字路口处一颗耀眼的明珠,它的生命仍然在延续,在千年的岁月流淌中,已经将血液融入新的艺术中。
片中不仅展示了古代龟兹的物质遗迹,更展示了龟兹遗留下来的音乐与舞蹈艺术。伴随着丝绸之路越来越通畅的便利,中原的音乐文化开始作为主流登上西域的文化舞台,西域文化也逐渐被带入中原地区,如西域最负盛名的曲项琵琶、五弦琵琶等,在公元4世纪时传入中原。民间流传的“舞四夷之乐”便始于张骞出使西域。西域音乐艺术传入我国的方式主要有乐器、乐曲、音乐家等。在当时中国古代音乐体系的形成建构中,西域音乐文化的冲击融合,对古代音乐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汉朝张骞成功出使西域后,不但西域舞蹈艺术传入了中原,而且一度成为当时风靡一时的音乐表演形式。
该片也展示了丝绸、服饰等具有地域特色的产物。自西汉,丝绸乃是首屈一指的重要贸易商品。丝绸不仅是上流社会财富的象征,更是一种生活的艺术精品,给西方社会带去了异样风情的享受。由于丝绸材质的特殊,因此养蚕缫丝技术、绸艺纺织技术需要不断成熟和完善。这不仅提高了盛产丝绸地区人们的艺术追求,而且充实了人们的生活,更为世界丝绸文明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史书记载,战国的赵武灵王就擅长“变俗胡服,习骑射”,特别是丝绸之路开辟后,亚欧各民族交流往来频繁,进而促进了不同地方服饰文化交流局面的形成。观众从《龟兹·龟兹》中看到了古龟兹国的繁荣昌盛,看到了克孜尔石窟的精妙绝伦,也受到了来自鸠摩罗什的文化感召。这一系列物质与精神财富,无不推动着古代西域地区各民族文明的进步。
2012年的纪录电影《对话龟兹》,记录了一次用现代数字技术复原龟兹壁画的保护工程,以龟兹石窟壁画为载体折射出龟兹作为神秘悠久古国、丝绸之路十字路口、西域历史辉煌舞台、佛教东传的中心驿站等方面的奇特魅力。从龟兹壁画曾经的辉煌,到遭受严重的自然和人为破坏,到被窃取运至千里之外的异乡,再到人们用各种方式积极地保护这些残存的瑰宝,历史的画卷与当下的任务交织展开,这是一次复原,也是一趟认识龟兹的旅程。在《对话龟兹》中可以看到文物保护者们对克孜尔石窟的还原,以及为了能让更多人欣赏到这远古文明的不懈努力。
涉及西域地区丝绸之路的优秀纪录片还有文化专题系列片《新疆是个好地方》。该片运用纪录片的手法展示真实的中国新疆,通过《维吾尔乐舞——十二木卡姆》《新疆宗教文化生活掠影》《永远的玛纳斯》《马背上的哈萨克》《云彩上的牧羊人——塔吉克》等片,从不同侧面生动地再现了中国新疆主要民族的风俗习惯、文化传统和宗教信仰,以及他们的勤劳、友善与豪爽。通过《新疆是个好地方》可以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到,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以来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历史性变化。大型纪录片《明月出天山》,由中央电视台、北京探索之光电视制作中心和新疆天池管理委员会共同摄制。本片第一次对东天山的雪山冰川、森林草原、荒漠生态,以及人文历史进行了深入解读和全方位展示;揭示了大美新疆几千年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生生不息的奥秘。《明月出天山》共有五集,每集一个主题,整体又相互照应,将博格达峰及准噶尔盆地的生物多样性,以及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人文历史、民族团结等内容,有机地融为一体。第一集《三峰并起插云寒》,主要以全球变暖、冰川融化、天山山脉的雪山冰川正在消逝而去,以及人类该如何面对这一现实问题为核心思想,揭示保护生态环境对天山、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绿洲的重要性,艺术地阐释了博格达峰和天格尔峰间积雪冰川的奥秘。第二集《月下瑶池雨后山》,介绍了西王母传说的发祥地——高山淡水湖“天池”,经过半个世纪的研究,揭开天池漫长的形成幻化之谜,佐证东西方文明的交流融合。第三集《千尺乔松万里山》,讲述了天山山腰的雪岭云杉,科学探索了草原文明延续几千年的奥秘,意在表达结束传统的游牧生活对生态系统的直接作用。第四集《大漠瀚海育苍生》,揭示了野生动物繁衍的天堂“准噶尔盆地”物种濒危灭绝、农业文明也将遭受威胁的各种原因,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生物多样性存在的特殊意义。尤其是以科学的角度,首次揭示了天山以北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里的梭梭生死之谜,以及梭梭与北疆地区绿洲文明的关系。第五集《马蹄到处是家乡》,通过对博格达峰山脚下岩画的探秘,让我们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早在3000多年前,草原丝绸之路就已经横贯欧亚大陆了,这比丝绸之路的历史上推了1000余年。草原丝绸之路也是东西方文明的大走廊。今天重提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是有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和科学依据的。
《明月出天山》作为纪录片,真实反映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人民和科学家们为了保护天山自然环境、天池自然保护区及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作出的不懈努力。他们所做的一切,深刻影响着观众,并真正让观众成为丝绸之路旅程上的参与者。
除此之外,优秀的纪录片还有《永恒大地》《百年新疆》等。从《永恒大地》看到新疆这片广袤的土地孕育出的举世闻名的自然美景;从《百年新疆》了解到新疆100多年来的发展历程以及外国侵略者为了抢夺新疆文化珍宝的贪婪面目。《百年新疆》站在客观严谨的立场,以100年前来中国西域考古探险的一批外国著名探险家及打着考古之名妄图颠覆新疆的人员所拍摄的老照片为主要叙述线索,以纪实影像和传奇故事的叙事方式表述本片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