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现实主义之下的玉石之路影像传播途径
除了从历史的角度进行影像纪录,一些纪录片作品从现实主义人文关怀入手,讲述了当代丝绸之路沿途地区人们的真实生活。纪录片《我从新疆来》记录了十几个新疆人在不同的城市生活打拼,其中有通过考学去到上海生活的新疆阿姨,她的儿子说我父母把我生在上海这个地方,真的不知道是我上辈子积了什么福;也有在北京烤羊肉串的大叔,生意好但是有个脑瘫的儿子,医药费一天可能就1000元;还有在新疆生长,来到沿海地区创业的青年,不仅中文好,英文也好,开小孩培训班,立志做一个好老师,踏实地努力着,他说自己依然在飞翔,只是现在飞得低了点。他教英文已经13年了,他的梦想是在中国开设100家儿童英语俱乐部。
在《我从新疆来》中可以感受到浓厚的现实主义气息。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当下,原来每一个人可能都迷茫过、无助过,如毕业之后分配到新疆钢铁公司八钢的小伙子,在车间上班,女友在上海。女友打算为了他辞掉工作,于是他辞职来到上海,看到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没有方向,晚上万家灯火的时候,就想有一盏灯光是属于自己的。后来开了烧烤店,一直做到现在,从3个人,发展到现在1200人。其实一开始就是想赚点钱,并没有想着发展壮大或者做多久,真正定下心来是在2013年。在2009年自己36岁的时候,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觉得羞愧,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地去做过一件事情。现在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把他的工作——餐饮业做好。在北京做交通广播的大龄未婚女青年,36岁一个人去拍婚纱照,对未来的自己说:我不会妥协,我会坚持等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创业做服装设计的青年,新疆是他的根,他的灵感之源。有的好设计不一定卖得出去,就要先赚钱,再做喜欢的设计,参赛获取奖金,第一名就能得到3万元。你所有的生活环境,其实都可以通过你自己努力去创造出来,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以通过一点一点的努力去争取到。很多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你的坚持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熬过那些可怕的舆论压力,一切该来的都会得到。如果说《走进和田》让观众看到新疆与我们中原地区有着紧密联系,各族人民是国家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那么从《我从新疆来》中就能感受到新一代新疆人的现状、精彩和魅力。
2018年,《我从新疆来》的姊妹篇《我到新疆去》开播,为观众提供了接近并深入丝绸之路生活的另一种现代视角。《我到新疆去》选择了一系列当代在疆工作者的“正能量”故事,通过树立良好的劳动榜样,引领向上的社会风气,彰显新时代气象。片中出现的文物修复专家徐东良是吉林长春人,二十几岁就来到吐鲁番从事高昌石窟的壁画临摹工作,这项工作他一干就是二十余年。一个人、一块馕,在吐鲁番严酷的工作环境下,他凭借着对壁画艺术的热爱,日复一日地在石窟中临摹壁画,以修复业已断裂的文化链条,传承曾被忘却的文化遗产为终身事业。“我是为挽救即将消失的民族艺术而来”——徐东良的敬业与专注堪称“工匠精神”,他对事业不忘初心、不计名利的坚守无疑反映了新时代学者最可贵的精神。《我到新疆去》还讲述了几位年轻创业者在新疆创业的故事,同样鼓舞人心:德国小伙丹尼尔千里迢迢来到新疆与朋友一起开西餐馆,自酿德国啤酒;“90后”广东女孩韦泽纯放弃“富二代”生活,追随爱人来到新疆自创干果品牌……创业者给新疆带来生机,新疆给年轻人带来机遇。不同时代奔赴新疆的“疆外人”对新疆的建设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新疆的各个产业正焕发出勃勃生机。“到新疆去”也已成为新时代年轻人的一种人生选择,新疆正逐步变成创新之地、“追梦”之地。
通过这一系列以西域自然风光与人文情怀为创作内容的优秀纪录片,观众将开始了解新疆、了解西域。无论历史的进程发展有多快,历史的足迹却不应该被忘记。西域永远都是丝绸之路历史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无论是从学科发展还是传播领域的自我完善来讲,以西域为题材的“丝绸之路”纪录片,如今越来越明显地具有宽松和完善的创作土壤。这一题材的纪录片能够体现出所表达对象的地域广袤、体现人文和自然地理环境中的原生野性及多民族融合,展现其民俗的神秘、阳刚与阴柔及粗犷与苍凉之美的艺术特色,这些都是世界仅有的。西域的特质在某种程度上讲是中国作为古老文明的国家对外开放与文化包容的本质存在和灵魂诉说。正如前文通过一系列丝绸之路与西域文化背景下所展现的中国题材、国际表达、开阔大视角、影视前沿技术把曾经的历史与如今变化中的中国介绍给世界,这是新时代语境下纪录片的核心诉求。这些以西域题材为创作主旨的纪录片突破了以往历史文化纪录片的模板,将枯燥无味的历史文献和大篇幅的遗迹画面转换成生动活泼的影视作品,从而引起受丝绸之路影响的人们的关注。这说明,新的“丝绸之路”题材纪录片如今正在逐步摒弃通过介绍人文、旅游、民俗进行单纯说教的老路。
“丝绸之路”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学术理念,其理念下具有内置的多元文化形态。这些形态投射到现实文艺创作中,则是在表达欲望中倾向于在中央政府治理下的开放文化与开明政治中如何以更加自信与包容的心态对沿线多民族、多宗教以及区域文化进行表现,这是纪录片导演需要关注的。涉及多民族多元文化的纪录片,其立意是否正确,表达内容是否丰富,涉及题材是否多样,在其艺术表达中是否应当呈现更多理性认知和文化包容,在如今全球孤立主义大行其道的当下,对推动“丝绸之路”纪录片的现代传播是否有着更好的推动作用,这些疑问早有了答案。如何呈现“丝绸之路”完整、鲜明的文化人类学特征、影视文学的特点,对于促进纪录片多样性和多元化起到重要作用,对于传承丝路文化精神具有现实意义。
从历史上回顾,在2100多年前,汉代张骞不辱使命打开了东方同西方各国间友好往来的世纪大门,开辟了横贯东西、连接亚欧的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位于亚洲中部的哈萨克斯坦,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曾为不同民族的交流发展、不同文化的借鉴吸收和发扬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几千年来,在这神秘古老的丝绸之路上,多少人谱写了千古绝唱的友谊诗篇。上下两千多年的历史交流经验告诉我们,只要各民族真诚团结、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尊重差异、理解个性,即使存在地域差异、文化差异、宗教差异,都可以互利共赢,同呼吸、共命运。近年来,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下,中国同欧洲各国关系发展迅速,使古老神秘的丝绸之路再次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张哲玮、朱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