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古代交通工具和运输方式简述
一、古代运输动力和交通工具
青海古代的传统运输动力以畜力为主。青海畜牧业产生很早,新石器时代农耕区即有了家畜饲养业,开始饲养犬、豕、鸡等家畜。青铜器时代有了牛、羊,产生了草原游牧业。商代传入马匹等。秦汉时期,青海草肥水美的优势充分被利用,畜牧业有更大发展,拥有牲畜数常以10 万甚至百万计。近代先进运输工具出现之前,青海与其他地区一样,马、骡、驴、牛、骆驼等充当着传统运输动力和工具。其中马、骡、驴在东部农业区使用较广泛,牦牛在青南地区使用最普遍,有“雪域之舟”的美称;骆驼则在柴达木地区有优势,有“沙漠之舟”的美誉;马匹是全省各地最常用的代步工具。1960 年在西宁旧城东南台地出土的东汉砖墓中,就发现有木马。“木马是用木板雕刻而成的,昂首张嘴,怒目翘尾,似乎在长声嘶鸣。那种生动的表情,实在逼真。木马长1.08 米,高 1.06 米。”
牦牛
双峰骆驼
由于青海地处青藏高原,境内地势高峻,重峦叠嶂,人口稀少,海拔偏高,气候寒冷,除居住在河谷沿岸的居民外,大多数牧民居住地比较分散,黄河、湟水两岸有多处石峡、山崖,柴达木盆地等处有茫茫戈壁和浩瀚沙漠,古代交通的道路状况大多比较符合牲畜的行走特性。故而,长期的往来交通形成了以驮道为主的交通线和以驮载为主的运输方式。也因此,茫茫戈壁和浩瀚沙漠时不时传来动听的驼铃声,艰险小道和崎岖山路上常会听到高亢的马骡嘶鸣声。
青海古代的交通工具除牲畜外,不同时期使用过木车、皮筏子、浮桥等,详见下文。
二、古代运输方式
(一)陆上木制车辆运输
青海古代运输方式除上文所述畜力驮运为主外,局部地区某些时期车辆运输也发挥了巨大作用。
早在青铜器时代的诺木洪文化时期,青海柴达木盆地就有木轮车出现。考古工作者曾在都兰县宗加乡诺木洪村塔里他里哈遗址圈栏出入口处发现残木车毂两件,毂的中间呈圆形外鼓,复原后可以安装 16 根辐条,毂上有穿轴的圆孔。从毂、轴的大小和辐条的粗细、数量估计,车轮不是很大, 但表明当时已在使用木车,它可能是畜力挽拉的木车。木车的出现,标志着青海的古代交通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据史书记载,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地区作战时常使用战车,一般配置驭手、弓弩手、长枪手,远弩近枪,威逼敌阵,驻扎时则连车成营堡战塞,防止骑兵的冲击。到了汉代,车辆的运用更加普遍。西汉神爵二年(公元前 60 年),汉后将军赵充国来到河湟地区平羌时,一次即俘获先零羌 4000 余辆车。《汉书·赵充国传》记载:“充国引兵至先零在所。虏久屯聚,解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虏赴水溺死者数百,降及斩首五百余人,虏马、牛、羊十万余头,车四千余两。” 两汉时期,汉羌双方频繁的征战活动,使保证军需供应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青海车辆运输之大宗,多属军需辎重。特别是汉军远程作战,陆路运输不但是必需的,而且是很频繁的。赵充国所率汉军反击羌人时,羌人是否用车布阵,不得而知。推测羌人的车也主要用于生产生活运输。
西宁南滩汉墓出土木牛车
东部农业区的民间运输,从两汉屯田传入先进的技术和工具以后,为适应短途运输的需要,牛车开始广泛应用。1960 年在西宁旧城东南台地出土的东汉砖墓中,就有木马、木牛车。“木牛车形象也很完整,车全长 0.48 米,为双辕两轮,车轮直径 0.45 米,用 10 根辐条组成,车轴长 0.28 米,车厢系用木板拼凑而成。” 车前长方,后栏半圆,车轴和车厢用楔形榫卯接,车与轴为整体,辖为楔形木钉。其结构图形与现代的架子车相似,载重量大约 300 公斤左右,相比于史前出土的车辆,结构轻便而又灵活。墓中出土的牛车模型应是以现实中使用的牛车为制作原型的。看来,在汉军与羌、匈奴战事频繁的时候,居住在河谷一带的老百姓并没有停止改善交通工具的步伐。
战争虽然给人民生活和生产造成极大破坏,但由于军事活动对辎重运输有很高的需求,它在促进交通道路的开辟、运输方式的组织,乃至运输工具的改进方面,都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青海东部和柴达木盆地适宜农业地区,由于地势平坦,因而车辆运输较为流行。但是由于畜力木车结构简单,承载力弱,因而车辆运输多用于农事,较为大宗商品运输仍然依赖畜力驮载。
(二)水上皮筏子、黄河浮桥等运输
早在大禹凿山导水的传说中,就出现了木舟。另外还有“伏羲氏刳木为舟,剡木为楫” 的记载。虽然这些传说带有浓厚的神话色彩,但它反映了远古先民由于在河谷两岸长期从事活动,对一些物体具有浮性有了一定的认识,并有可能创造出原始的水上交通工具。
到汉代,随着陆路运输的发展,青海水上运输能力也有了重大的发展。据《汉书·赵充国传》载,汉军不仅利用湟水顺流漕运木材,还能“循河湟漕谷至临羌,以眎羌虏” ,即可逆水运送军需物资至湟水上游。又据护羌校尉邓训为追击迷唐羌时“缝革为船,置于箄上以渡河” 的记载和护羌校尉贯友“夹逢留大河筑城坞,作大航,造河桥,欲渡兵击迷唐” 的记载看,水运工具之一是皮木筏子是肯定的。虽然没有明确的木船记载,但我们可以大胆猜测,既然可以以大船相连建成大浮桥,那么制作木船的尝试也应该是有可能的。
黄河天险,是青海古代交通的一大障碍。黄河古时称为大河,通常简称为河,古代人们过河经常是冬天履冰,夏天泅水,很是危险。东汉永元二年(公元 90 年),护羌校尉邓训为追击迷唐,“缝革为船,置于箄上以渡河”,明确可知是用了皮木筏子。在邓训之前,这种渡河的交通工具已经出现,它应该是当地群众的发明,但由于邓训的使用而被史书记载。正是有了皮木筏子的帮助,邓训等汉军才可以顺利渡过黄河,取得军事胜利。
这种渡具,是先将牛皮或羊皮革缝制成充气袋,再置于用木杆扎成的大筏子上面,皮革隔水,木筏有浮力。这种运输工具材料易得,制作简便,又轻捷便利,因此成为当时较为普遍的水运工具。
在今天看来,这种皮木筏子太过简单,外观也不好看,似乎无法与现代精致而又美观的各种船相提并论,但在距今 2000 年的当时历史条件下,仍不失为一项重大的发明创造。
东汉和帝永元五年(公元 93 年),护羌校尉贯友“夹逢留大河筑城坞,作大航,造河桥,欲渡兵击迷唐”。这就是说,在前邓训制“革船箄”渡河的归义城(约在今贵德县黄河两岸)、逢留河(约在今循化县与化隆县交界的古什群峡)一带,建造过一座用数只大船连接的浮桥。这是见于记载的在黄河上游建造的第一座桥。这种浮桥在当时的交通运输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直到近现代一些地方还在以此为原理建造浮桥。
民国初年,青海道路未得到大的改善,畜力车运输尚未普及。区间运输以马骡为主要畜力,出口运输仰赖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