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细
六合场乡苏维埃政府宣告成立后,与敌人的斗争并没有完结,而是更激烈的开始。那些逃到外地的地主恶霸,不甘心失去他们的“天堂”,纷纷投奔到反动的川军营下,组织成立“孝义会”“还乡团”“大刀会”等反动武装。逃亡在外的原六合场乡长刘仁安,纠集土匪、恶霸、地主,策动返乡,欲与六合场乡苏维埃政府血战一场,为此,他们不断派人到六合场打探情报。
六合场乡苏维埃政府建立后,立即向纵深开展保卫人民政权的工作。放手发动群众、组织群众,由二十来岁的青年,组成游击队,持枪荷弹,以便与敌人进行游击性战斗;由十五六岁的少年,组成少年先锋队,不持枪弹,只持红缨枪——在白蜡杆子安上一个锋利的梭镖头,在梭镖头下扎上丝麻红缨;由十二三岁的孩子组成儿童团,一般儿童团不持武器。
张思德被选为六合场乡少先队队长,乡以下的各村庄设有少先队分队。少先队的任务是站岗、放哨、巡逻,查奸防探,帮助乡苏维埃政府稳定革命局面。
六合场乡的辖村中有一个地主,叫陈智轩(也写作陈自轩),红军到来之前,他闻风而逃,投靠了川军。前一段时间,有人在六合场乡附近发现过他的踪影,怀疑他是暗中来打探情况的,乡苏维埃政府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通知各个路口关卡密切注意,严加盘查。一天,川军又派陈智轩来刺探情报,他趁夜色潜伏到他过去的狗腿子家。他让狗腿子帮他探听乡苏维埃政府的人员和工作情况,狗腿子不敢出探,到外边转了一圈,回家对陈智轩说没啥情况。两天过去了,陈智轩觉得没啥收获,怕回去不好交代,只好自己上阵。他担心被抓到,乔装穿上穷人的旧蓝布长衫,腰系鸡肠带,前后衣角提起来扎在腰间,头上缠上一块帕子,在右眼角上贴了一块膏药,身上背着三张羊皮,装成一副收山货的“山货客”模样。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哪知出门活动不久,就碰上了张思德带着少先队员大山、二虎、登贵巡逻。陈智轩看到前面来了一群扛红缨枪的孩子,想躲,却又感到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少先队员拦住他检查路条,陈智轩这个狡猾的家伙,还真的准备了一张假造的路条。二虎见这个“山货客”有路条,是营山那边开的,盖着苏维埃政府的红印,就让他过去了。
张思德警惕性很高,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这个人头上的帕子为什么压得那么低,都压到眉毛了,脸上还贴着膏药,有些神神秘秘的。感觉此人可疑,张思德灵机一动,大喊一声:“站住!”
张思德本想,若是坏人,被这么一喊,肯定撒腿就跑,可这人真的站住了。张思德沉思一下,上前说:“我家有两张羊皮,你收吗?”那人说:“货收齐了,小兄弟,下次吧。”张思德更加怀疑了,为什么仅仅收了三张羊皮就说货收齐了呢?张思德暗示二虎、大山、登贵缠住这位“山货客”,然后说:“两张皮子也不多,价钱你看着给。”其他几个巡查队员也都围上来说:“我家还有哩。”“我家离这儿近,看一下货不行吗?”你一言,我一语,缠得“山货客”脱不了身,刚好他也想借着买羊皮之机多了解一些情况,就答应了:“那就先去看看吧。”
这时张思德对登贵说:“先去你家看羊皮……”说着给登贵递了一个眼色。“山货客”跟着登贵他们走了。
张思德转身就跑,他想起乡政府通缉的陈智轩。乡里已经交代过,陈智轩若来探听情况,他的接头人,极可能是他过去的那个狗腿子。张思德直奔那个狗腿子家去了。
在军事斗争中,有句成语叫“兵不厌诈”。张思德虽未读过兵书,但他很聪明,能够见机行事,他要去狗腿子家“诈”个虚实。他一见狗腿子,劈头厉声就问:“陈智轩到你家来,你为什么不报告?”
“没有啊。”狗腿子说,“他不是早就跑到外面去了吗?”
“还抵赖,我们都逮住他了!他装扮成‘山货客’,收皮子,他已经坦白说,这几天藏在你家,你还不老实!跟我走,现在就去当面对质!”
狗腿子一听,忙说:“他是来了,说要在我这里住两天,他出去干啥子,可和我没有关系啊,我什么也没做。”
张思德一听暗喜,没错了,那个“山货客”就是陈智轩了。于是说:“走吧,跟我去看看,这次你要再不老实,苏维埃政府饶不了你!”狗腿子被押着出了家门。
那“山货客”正在登贵家被许多人围着,一见张思德押着狗腿子进了门,慌了,想跑,但门口已被张思德堵住了,红缨枪嗖的一声顶在了他的胸膛:“好你个陈智轩,把帕子解了!”
陈智轩见大势已去,扑通跪在地上,连连说软话:“饶命啊!是川军逼我来的,我不愿意来呀!”
登贵一把扯下陈智轩的帕子,又撕下那块黑膏药,奸细原形毕露了!狗腿子这时也傻了眼。
张思德和少先队员们雄赳赳气昂昂,押着两个家伙去了乡苏维埃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