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用权讲艺术别玩权术
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的核心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以政权为核心的人与人之间的政治关系就是权力,而以政权为核心的权力问题是革命的根本问题。
领导干部作为权力的执掌者,正确对待权力、使用权力,也是讲政治的题中应有之义。
史书上曾经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岑文本是唐朝宰相。贞观十八年(644年),岑文本被唐太宗任命为中书令,负责起草朝廷的诏令。
升官之后,他面带忧郁地回到家中。母亲见状,问他:“升官应该高兴,为何面有忧色?”岑文本告诉母亲:“无功受禄,深感不安;责任重大,忧虑不已。”有人来向他表示祝贺。他说:“我只接受安慰,不接受庆贺。”
有人劝他多置些田产,他叹道:“我是南方的一介平民,徒步入关,往日的希望,不过是做个秘书郎、当个县令罢了。我现在没有汗马之劳,只因文墨致位中书令,这也是到极点了。承受俸禄之重,已使我很恐惧了,怎么还能再谈置买田产呢?”
岑文本为何升官而忧?原来他深知权力与责任的关系,为此他敬畏自己手中的权力。一个封建官吏尚且能有如此深刻的认识,我们新时代党的领导干部更应该认识深刻,敬畏手中的权力,正确用好权力。
一般而言,领导干部的权力运用有讲艺术与玩权术之分。如何区分是讲艺术还是玩权术?
简单来说,用权讲艺术,权力运用出于公心,权力运作公开透明;用权玩权术,权力运用谋于私利,权力运作秘而不宣。
权力运用讲艺术还是玩权术,有着不同的运用结果。权力运用讲艺术,在领导活动中展现的是真、善、美的境界,赢得的是下属真心实意的追随;权力运用玩权术,在领导活动中渗透的是假、恶、丑的阴谋,获得的是众叛亲离的结果。这种不同的结果,注定了领导干部在权力运用的选择上,应该选择前者而不是后者。
用权讲艺术,不玩权术,用权要出于公心。宋代著名思想家朱熹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官无大小,凡事只是一个公。若公时,做得来也精彩。便若小官,人也望风畏服。若不公,便是宰相,做来做去,也只得个没下梢。”
朱熹的意思是说,做官无论大小,都要秉公办事。如果秉公办事,怎么做都精彩。即使是位低权小,人们也会望风畏服;如果不能秉公办事,即使是宰相,使尽各种手段和伎俩,也没有个好结局。
朱熹的话说得真是非常有见地。一个公道正派、用权出以公心的领导干部,才能获得人民群众的认同、信任和追随;反之,他就会走向人民的反面,成为孤家寡人,甚至成为人民的罪人。
用权讲艺术,不玩权术,用权就要公开透明,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权力公开透明,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便于人民群众有知情权,有利于人民群众监督,这是防止领导干部腐败的一剂良药。
领导干部用权接受群众的监督,并不是给自己套上紧箍,而是有益于自己少犯错误,甚至不犯错误。
权力是有腐蚀性的,腐败是权力的影子。要消除腐败,权力必须在阳光下运行。
有人说,权力产生腐败。事实上,拥有权力并不必然产生腐败,滥用权力才是腐败滋生的根源。因此,领导干部艺术用权,就要依法用权、以职用权、科学授权。
第一,依法用权。依法用权,就是在法律、制度、政策的规定范围内行使手中的权力,而不能以言代法、以权压法,凡事自己说了算。因此,领导干部在运用权力时,要养成遇事找法、办事依法、解决问题靠法的行为习惯。
在走向法治时代的今天,领导干部绝不能挑战法律的权威。即使一个人位高权重,挑战法律的权威也是会受到惩处的。挑战法律权威的结果,则是为法律所严惩。
因此,领导干部要确立法律至上的理念,在领导活动中,以法律为最高准则,严格按照法定权限和程序行使权力、履行职责。做到法定职责必须为,法无授权不可为。
第二,以职用权。所谓以职用权,就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充分地行使权力,既不失职缺位,又不擅权越位。
领导干部在使用权力时,先要明确自己的职责范围,并认真履行职责,但不能越位侵权。请看陈平的故事。
陈平,是汉文帝时的左丞相。一天,汉文帝上朝时,问右丞相周勃说:“全国一年判决多少案件?”周勃抱歉地说不知道。汉文帝又问:“全国一年钱粮收入和支出多少?”周勃又抱歉地说不清楚。周勃两问两不知后,既恐慌又羞愧,汗流浃背。
汉文帝见周勃回答不出,便又以同样的问题问左丞相陈平。陈平回答说:“这些事都有主管的人。”
文帝问:“主管的人指的是谁?”陈平告诉汉文帝:“陛下如果问案件处理,可责成廷尉回答;陛下要是问钱粮收支情况,可责成治粟内史回答。”
汉文帝对陈平的这几句话似乎有些不满,说:“既然每件事都有主管的人,那么你所主管的事是什么呢?”
陈平见皇上面露不悦之色,忙谢罪说:“陛下不知道我才能低下,让我居宰相之位。所谓宰相,其职责是上辅皇帝协调阴阳,顺应四时;下使万物在合适的环境里发育成长;对外镇抚四方未开化之民族和诸侯,对内团结百姓,使卿大夫都能称职尽责。”听了陈平的这番话,汉文帝转不满为高兴,称赞陈平答得好。
右丞相周勃惭愧得无地自容,出来后埋怨陈平说:“你为什么平时不教教我怎样和皇上对答呢?”陈平笑着说:“你身居宰相之位,不知道宰相的责任吗?如果陛下问长安城里有多少盗贼,你想硬编个数字回答清楚吗?这是办不到也不必要的呀!”
陈平是智慧的,他的智慧在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职责范围。也正因如此,他才没像周勃那样尴尬,而让皇上龙颜大悦。
据史书记载,这件事之后,周勃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太差,便借口有病请求辞职。这周勃还算有自知之明,他的能力的确太差。太差的表现不在于不知道全国一年判决多少案件,也不在于不知道全国一年钱粮收入支出多少,而在于不知道自己的主要职责是什么。连自己该抓什么、干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提什么做好本职工作呢?
新时代领导干部应该从周勃的辞职中吸取教训,从陈平的经验中获得教益,明其职能,晓其责任,认真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既防止自己越权,又防止被他人侵权。
第三,科学授权。授权,就是在科学决策之后,领导干部授予直接被领导者一定的权力,以便被领导者能够相对独立、相对自主地开展有关的工作。
科学授权,是领导活动的必然要求,是领导干部的分身术,是一种重要的领导艺术。授权,能使领导干部“一身变数身”,“一脑变多脑”,使自己从日常琐碎的事务中摆脱出来,从而腾出时间来议大事、抓协调、管全局。
诸葛亮为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凡事独揽,不善授权。刘备死后,诸葛亮总是担心别人不能尽忠职守,因此,立了一条“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的制度,事无巨细,一概由自己处理。有人曾经劝他:“治家之道,在于各司其职,如果凡事家主必躬亲,将形疲神困,终无一成。”但诸葛亮没有接受这一劝告,他说:“吾非不知。但受先帝托孤之重,惟恐他人不似我尽心也!”
于是,他“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夙夜忧叹”。结果,54岁就去世了,留下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遗恨。
实践证明,真正具有能力、懂得用权艺术的领导,虽然大权在握,但却善于授权、分权,而不是死抱着权力不放手。譬如艾森豪威尔将军就是如此。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有人问艾森豪威尔:“成功的领导公式是什么?”这位盟军的最高统帅给出了这样一个公式:“权力下授+赢得追随+实现目标”。
在艾森豪威尔看来,领导必须获得部下毫无保留的支持。但这种支持不是靠威逼斥责,而是靠信任部属,把权力下授给他们而得来的。因此,在工作中,他尽可能把某些职权下授,让自己集中精力去做最重要的事,在其他方面发挥作用。艾森豪威尔所说的“权力下授”,就是我们常说的“授权”。
古人说:事不躬亲是“古之善为君者”之法,它“劳于论人而佚于官事”,是“得其经也”;事必躬亲是“不能为君者”之法,它“伤形费神,愁心劳耳目”,是“不知要故也”。
上述古语是说,事不躬亲,是使用人才,任人而治;事必躬亲,是使用力气,伤力不治。
客观而论,领导干部的时间、精力和能力有限,决定了领导干部不能也不应该事必躬亲。
因此,领导干部在日常工作中要善于授权,而且要让被授权人明确自己所应担负的责任,做到权责一致。
权责一致的基本要求是:既不能让下级只承担义务和责任,而不提供权力保证;又不能只分配权力而不使其承担一定的义务和担负起一定的责任。正像有一句话所说:“有责无权责任负不了,责大权小责任负不好,责权对等才能干得好。”
领导干部要把下属该做的工作授权给下属去做,但授权不等于把工作都推给下属,自己当“甩手掌柜”,放任不管。
领导干部在授权时,要明确工作任务和准则,即考核方法、报告制度、监督办法等,对偏离目标的行为要做到有效控制。否则,放下去、大撒手,自己省了力,其结果就会出现放弃职权的现象,把事情搞得乱糟糟,责任还要自己担。
明朝时,皇帝朱由校把大权交给了宦官魏忠贤。每当魏忠贤向他禀报事务时,朱由校总是说:“你看着办吧,怎么办都行!”结果导致魏忠贤在朝廷中遍设锦衣卫,肆无忌惮地杀戮重臣名将,造成了大批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