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单刀赴会
第二天早上，周泽明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出了粤海湾，租了辆共享单车，直奔粤鹏集团而去。多年的坚持锻炼，让周泽明不仅拥有匀称的身材、充沛的精力，也养成了他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风格。
国有企业创立时间早，一般都落户在城市的核心地段。广泰集团就是如此，总部半年前刚搬入珠江新城的新大楼，下属的十多家子公司大多分布在天河区周边，往来十分方便。
粤鹏集团早年是由央企分公司改制而来，在外经贸行业高速发展的时期，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投资过房地产等行业。
前几年粤鹏集团经营战线收缩，专注于内外贸行业，处置了几处房产，却依然坐拥羊城核心地段的优质资产—一座20层的粤鹏大楼。
远远望去，“广东粤鹏集团进出口有限公司”几个镏金大字镶嵌在白色楼面上，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壮观。
周泽明一开始还担心自己怎么才能混进去，后来发现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大厅门口的保安岗只见桌子、登记本和对讲机，就是不见人影。背着大包小包的快递员、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径直出入。保洁阿姨还在打扫卫生。
三楼是粤鹏集团的食堂。周泽明以前来过。广泰集团早就实现了饭卡统一，就是为了方便集团和兄弟公司的往来交流。
现在是九点，这样的工作时间食堂却仍有几个职工模样的人，说说笑笑地在吃早餐，这引起了周泽明的注意。
他用饭卡买了一份粥和一份小菜，找了一个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拿出手机，表面在看微信，实际上是在听他们说话。
“这两天一直没看到老大，跑哪儿去了？”
“上个星期就去香港了，那边有个高尔夫邀请赛，他在这方面是高手。”
“何止啊，老大博彩也是高手。”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这几天估计他是乐不思蜀了……”
“听说业务部那个新来的小王要走了？有点可惜啊，中山大学的高才生。”
“年轻人嘛，这山望着那山高。”
……
几个人吃好，站起来收拾餐具，门口急急跑进来一个人，“你们速度这么快啊，今天来晚了，我买块发糕，等等我。”说着，一个箭步冲到食堂窗口。
“不好意思，全卖完了。”窗口里的师傅双手一摊。
等这几个人走出食堂，周泽明戴好口罩走到窗口，前后左右望了望（这一刻，周泽明感觉自己像极了电影里的特工），压低了声音，问里面的师傅，“师傅，您好，我是今天刚来公司报到的新人，请问咱们这里早餐时间是到几点啊？”
“七点到八点半。”
“那我刚才九点来，不是也能买到吗？”
“唉，都是一个公司的，这几个人经常这个点儿来吃早饭，能不卖给他们吗？不然，要投诉我们食堂服务不好。”师傅叹了口气。
“你们八点半都收掉不就行了吗？”
“他们惹得起，他们老大我们可惹不起。”
虽然戴着口罩，周泽明感觉自己满脸都是问号，还想再问，里面的师傅却摇着头推着工具车走开了。
他们老大？他们老大是谁？
食堂门口的灯光有点昏暗，周泽明一面回味刚才师傅的话，一面浏览墙面上斑驳的画报快步向外走，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一片油水，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唉，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了。”周泽明喃喃自语，起身去扶墙边的红色消防箱，不料，却摸到厚厚一层灰。
周泽明摇头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