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秦淮

唐·杜牧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11月15日

陈亡于隋，隋又亡于唐。在小李杜的时代，六朝更迭的历史还不是很遥远，读书人大抵熟悉，所以他们也能在日常生活中想起这段往事，信手拈来，成为诗料。秦淮河穿六朝古都南京城而过，因此本篇与《馆娃宫怀古》一样，是作者身临其境，才有感而发的。但杜牧更含蓄一些，他不肯直接发议论，而要我们通过真实的事情，自己产生沉痛的感觉。

这件事，就是“隔江犹唱后庭花”。城犹在，国已亡，曲仍传。亡国之恨，本来也不该要求歌女们来承担：我们该想，那时那夜，在江畔听曲的衮衮诸公，也不知道唐王朝已经快要落幕了。

◆ 商女：歌女。

◆ 后庭花：即《玉树后庭花》，是南朝陈后主所作之曲。八月份，我们学过李商隐的《隋宫》。那首诗的末句，正是“岂宜重问后庭花”。

许多活动，今日已淡出了城市生活，而在漫长的古代，它是人们的日常。山脚下，水岸边，夜泊景象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