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有祥民办教育行为的创新特征与实践特色

程勉中

1996年在国家教委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等单位编辑的《中国当代教育教研成果大典》中，称安吉上墅私立高级中学为“新中国第一所私立高中”，该校自创办以来的38年风雨历程，见证了在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指引下，中国民办教育的发展之路。

上墅私立高中在艰难中起步，在波折中迈进，在创新中跨越。从偏僻的上墅村走向安吉县城，走向全国，再走向世界。在校学生从60名扩大到6500余名，培养了8万多名各类人才。校园占地面积从6分地拓展到400多亩，校舍建筑面积从690平方米发展到16万多平方米。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这一切奇迹的出现，就因为有一位传奇的民办教育家汤有祥先生。作为新中国第一所私立高中的创办者，他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先后荣获浙江省“春蚕奖”“绿叶奖”，中国“21世纪封面人物”“新世纪中国改革人物”“首届浙江全面小康十大特别贡献人物”“首届全国民办教育十大杰出人物”和“第四届黄炎培杰出校长”等殊荣。从普高、职高到高职，再到组建上墅教育集团，汤有祥始终坚持以质量立校，以特色兴校，成为国家级重点中等职业学校、全国民办教育先进集体、全国先进社会组织、全国自律与诚信建设先进单位。

回顾上墅私立高中的发展历程，汤有祥不仅以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和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创办了学校，而且以不断创新的教育理念和锐意改革的办学实践发展了学校，熔铸了学校的特色品牌，从坎坷走向辉煌，谱写了成功发展的精彩篇章。汤有祥的办学实践，走出了一条不平凡的教育改革探索发展之路，书写了一部鲜活丰厚的民办教育实践样本，为国家《民办教育促进法》的出台提供了成功的案例，为中国的教育改革提供了宝贵经验。汤有祥在办学实践中，为了适应新时代民办教育发展的需要，始终坚持在“改革、创新、发展”六个字上做文章，促进内涵发展，提高教育质量，从理念建构到模式创新，提出了一系列创新观点，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民办教育新思想。本文拟就汤有祥先生的办学实践为例，从理念建构与模式创新的视角，对其教育思想的创新特征与实践特色进行分析。

一、理念建构：汤有祥民办教育思想的创新特征

教育家陶行知强调，“校长是一个学校的灵魂”，一个好校长也就意味着一所好学校。汤有祥对此非常认同，他说，“校长的科学发展观、教育观、人才观和管理方略，直接决定着学校的前途和命运。”超前的办学实践来源于创新的教育理念。汤有祥认为，学校要办得好，办学理念要超前，办学思路要创新，立足市场要贴近，瞄准未来培育人才。现代化背景下，要适应民办教育发展的新形势，既要冲破传统教育观念误区，也要构建适应民办教育发展的新理念。

（一）明确的办学目标——富民必须先兴教

改变人生要从教育开始，汤有祥信奉这样一句话：“少年强则国强”。所谓“强”，就要强在科学文化和综合素质上。可是，20世纪80年代初，农村青少年普遍缺乏受教育的机会，当时安吉初中毕业升高中的升学率仅30%左右，每年有2000多名初中生毕业后就失去了继续深造的机会。而伴随着他们失学一起破灭的，是2000多个家庭殷切的希冀。汤有祥看到农村这一状况，心里很难过，他常常感叹：“没有教育，少年何以强起来呢？” ^[3]

汤有祥认为，“人才是致富之根，科技是致富之本；治穷必须先治愚，富民必须先兴教。”山村的孩子苦，他们都渴望通过读书来获得美好的前程。对此，出生在贫苦农家的汤有祥有着切身的感受，他当年是靠助学金读完中学和师范的。“生我的是父母，培养我成为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民教师是党和人民，我时刻牢记在心，不忘报恩。我要为孩子们创造新的机会。”他有一个心愿：“是党和人民给了我读书的机会，我非常感激党和政府，一直想着报效党和人民，这是我数十年来工作的出发点，也是我矢志办学的精神支柱。”山村孩子“我想读书”的呼声，使汤有祥下了决心，毅然向县教育局递交了私人办学的申请报告。

汤有祥有—个明确的办学目标：“教育为了致富老百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心系“三农”，为民致富，可以说是汤有祥的办学初衷。“富民必须先兴教”，萌发了汤有祥走上私人办学之路的思想动机，也是他后来走出坎坷之路的力量源泉。发展农村教育，办好农村学校，提高农村人口的素质是从根本上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所在。2012年，已是浙江省政协委员的汤有祥，在浙江省两会期间，提出了《把幸福还给最广大的学生》的建议。他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所有的学生有书读、读好书，有更多年轻人带着理想从校园出发，成为有用人才。”上墅私立高中从挂牌的第一天起，大门就是向中考落榜、被当地人称为“六类苗”的初中毕业生敞开。他率先垂范，身体力行，向贫困生奉献爱心，免费招收贫困学生就读，参与西部教育扶贫。迄今，学校已对736位贫困学生提供了不同程度的减免学杂费和资助，共计580余万元。汤有祥说：“上墅私高一定要为失去求学机会的农家子女提供重新入学的机会。”使中考落榜和家庭贫困的学生都能平等地受到教育，改变这些被排除在公立学校之外的落榜生的命运，用教育改变他们的人生。

汤有祥坚定认为，教育就是要为老百姓致富提供人才，要致富一个家庭，致富一方土地，教育要真正做好为“三农”服务。心系“三农”，为民致富的办学初衷，表露出汤有祥热爱家乡的教育情怀，也是他办学思想的最大特色。汤有祥多次呼吁，“农村教育要加大投入、加速发展，要与城市教育协调发展，让农家子弟和城里孩子享受公平、均衡的教育。”他建议采取城乡教师的互动，鼓励城里的优秀教师下乡支农，让农村偏远山区的教师进城拜师学艺，让农村孩子享受到优质教育资源。而在教育投入方面，汤有祥认为，“除了政府财政要增加对农村教育的投入外，还要加快教育体制机制的创新，引导民营资本投向农村教育。”

2015年4月11日，汤有祥在浙江大学举行的“对话行业领军人物”名师座谈会上，与浙大学子们分享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成功经验，并应学子们的要求阐述了对中国教育创新发展方向的一些看法。汤有祥说：“很多人将中国的私立教育烙上了‘贵族教育’的印记，但我在1984年辞去公办学校教师职务，毅然创办私立高中的唯一动因，却是发现身边有许许多多的少年因无法进入公办学校继续学习而失学。起初，我的举动被批驳为将商业投机倒把行为带入教育界，后来，县委书记同意办学，但有个条件，就是不能去公办学校招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我骑着自行车走遍全县每一个乡村，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失学的孩子，可以说，我当初是摸着‘地雷’过河。学校办起来后，各方面的困难可想而知，但在祖国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学校逐渐得到了国家教育部门的大力支持。”

（二）坚定的办学宗旨——为民、为公办学

“我一生就做一件事，把学校办好。教育是国计、是民生，教育可以救国、兴国、强国，我坚信，投资教育就是投资未来。”这是汤有祥获得“首届中国（浙江）全面小康特别贡献奖”时发表的获奖感言。汤有祥说过，办学不能为了谋取私利。他强调，“我的办学观念就是为民、为公办学。”为此，汤有祥给自己立下了规矩：“办学不赚钱，赚钱不办学。”

民办教育是国家机构以外的社会组织或个人，利用非国家财政性经费，面向社会举办的学校。不花国家的钱，为国家办教育，适合我国作为穷国办大教育的国情。所以，国家定性为“属于公益性事业，是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组成部分”，确认“民办学校与公办学校具有同等的法律地位”，应该受到有关政府部门的扶持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但由于人们对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的理解和私人办学的认识不同，人们的理解和认识有一个过程，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作出了不同的反应。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初，有些人的思想观念没有转变，没有冲破“姓公”“姓私”的思想束缚，不能对公办学校与民办学校一视同仁，而是把民办学校打入“另册”，另眼看待。在上墅私立高中的创办和发展过程中，汤有祥面临“资金难、招生难、师资难”等一系列难题，再加上受当时政策环境影响等人为干扰和阻力，更是难上加难。为了战胜这些困难，汤有祥以艰苦创业、顽强拼搏的敬业精神和不求回报、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说服妻子、女儿，拆掉私房，将准备造房用的木料改制成课桌、办公桌等。还向100多个单位和亲戚朋友筹集资金。为省钱，出差带干粮，睡过车站、码头和运动场上的体育垫子。他连续三年没过像样的年，新校舍工程完工那年大年三十，因还欠着一些民工的钱，骑自行车跑了10多个小时，找了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等30多人，总算给讨债的人有个交代。

汤有祥的办学初衷，就是为了那些上不了学的孩子能有继续读书的机会。在办学过程中，汤有祥不仅没有赚钱，还欠着银行一大笔贷款，他的债务也越堆越多。面对办学路上的风雨曲折，汤有祥坚定地表示：“我信奉陶行知的‘平民教育’‘乡村教育’，我信奉陶行知的‘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信条。在党的改革开放政策不变的情况下，我将一如既往地沿着既定办学之路走下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毛昭晰在1998年浙江省民办学校协会第五届年会上，高度赞扬了汤有祥这种为民、为公办学的精神。他说：“这所学校挂的牌子是‘私立’的，但是办学的思想是无私的，为民族的振兴和国家的兴旺发达贡献力量。”上墅私立高中不花国家一分钱，却为国家培养出大量建设人才，充分体现了汤有祥对党和人民的无私奉献。汤有祥这种为民、为公的办学精神，得到了各级党政领导和社会各界的支持。尤其是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民进中央主席、著名教育家雷洁琼，在汤有祥最困难的时候，她多次接见汤有祥，给予全力支持。可以说没有雷老和民进中央历任领导的关心和支持，就没有上墅私高的今天。

事物发展的道路是曲折的，私人办学作为改革开放的新生事物，它的发展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汤有祥认为，“当前民办学校的发展，还面临着法人地位、学校办学自主权、学校招生自主权和学生选择学校的自主权以及教师待遇、办学经费等一系列政策环境的困惑。其中，最为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民办学校的法人地位问题，全面清理各类歧视性政策，急需解决民办学校及其教师、学生的三个待遇和三个自主权。”一个数据让人惊叹不已：作为浙江省政协委员的汤有祥，5年提交了31个提案，一半有关教育，尤其是民办教育。他强调，“当前我国民办教育面临的突出问题，是民办学校无法享受公办学校的待遇，学校没有办学自主权。”教育家朱永新在上墅私立高中建校20周年时曾说过，“很多民办学校目前的处境是苦苦挣扎，像上墅私高这样的‘民办教育成功典范’能够20年长兴不衰，在全国实属凤毛麟角。”现在，上墅私高已走过38年的发展历程，汤有祥以特色创新的教育理念和锐意改革的办学实践发展了学校，熔铸了学校的特色品牌。正如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怀西所评价：“上墅私立高中经历了一条崎岖坎坷的办学之路，既是一部艰苦奋斗的创业史，也是一部创造辉煌的成功史。”

（三）鲜明的办学方向——德育为首，以人为本

汤有祥始终强调，“我们要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坚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用改革、创新来寻求学校发展的空间和核心竞争力，坚持内涵发展和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全面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为办人民满意的教育而奉献自己的一生。”作为一个校长，汤有祥深知办学方向是教育理念中一个带有根本性的问题，也是民办学校能否健康持续发展的首要问题。为此，汤有祥把办学方向视为学校的核心价值观，他提出为了创造适合学生发展的教育，办人民满意的学校，必须坚持德育为首，坚持以人为本。

早在创办初期，汤有祥就向学生提出四个学会的要求：“学会做人、学会读书、学会办事、学会健身。”并把“学会做人”放在第一位。学校加强德育工作队伍建设，提倡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要求全校教师都要坚持“德育为首，学会做人第一”不动摇，提高德育管理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汤有祥认为，教导学生“先学做人，再学做事”，其中蕴含着一个平实的道理，就是“事在人为”。学会做真人，才能干实事。学校以陶行知“学做真人”的教育名言为指导，编写《学会做人指导》一书，作为校内德育教材。把教育学生“学会做人”放在首位，较好地塑造了学生健全的人格品德。人们特别称道是，上墅私立高中学生在德育方面有相当好的表现。师生两次上山勇扑森林大火，被传为佳话。学校搬迁到县城开发区后，班级团支部交替接班，关心照料学校附近的一位孤寡老太太，八年如一日，结对送亲情，多次受到新闻媒体的报道和赞扬。学校团委组织青年志愿者协会，实施扶贫助学计划，动员学生捐献节俭下来的钱，设立“爱心助学基金”。不仅资助校内贫困生，还资助校外贫困学生读书和治病，与本县昆铜小学的贫困生结对子。还踊跃为印度洋海啸受灾地区捐款，参与西部扶贫活动，与甘肃省平凉市大番小学的贫困生结对子。

学校教育要以德育为灵魂，以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为提高全社会国民的整体素质打下基础，这是教育的永恒主题。结合办学实践，汤有祥提出坚持以人为本的人性化教育不动摇。要使学生获得全面的、个性化的发展，就必须找到适合学生特点、结合办学特色的育人途径。汤有祥认为教师热爱学生，给学生更多的人文关怀，是取得家长满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条件。他要求教师对待学生，要落实“热爱、关心、服务、负责”的八字方针。汤有祥对以人为本的理解，还特别体现在生命意识上。他在办学中反复强调要增强生命意识，对学生加强安全教育。他认为人的生命是教育的基石，在一定意义上，教育是直面人的生命、通过人的生命、为了人的生命质量的提高而进行的社会活动，是以人为本的社会中体现生命关怀的事业。所以，汤有祥强调“学生的安全与健康是教育的生命。因为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健康是一个人的最大财富，漠视学生的安全与健康，就是漠视教育的生命，就是背离了教育的本质。学生的安全与健康永远重于泰山。”基于这一理念，汤有祥要求全校教职员工树立“100-1＝0”的责任意识和忧患意识，落实确保校园安全的各项措施。

（四）灵活的办学机制——教育就是要搞“五花八门”

在计划经济时代建立起来的教育体制，无法适应改革开放后国家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所发生的深刻变革的需要，国家鼓励民办教育在国家教育体制创新中发挥作用。民办教育的诞生，打破了原有的教育体制和格局，促使了整个教育在办学体制、运行机制、经费统筹、管理模式、人员聘任、专业设置、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后勤管理、招生就业等方面的变革，改变了过去体制单一，机制僵化，教学内容滞后，经费来源单靠政府拨款的状况。

在民办教育的探索实践中，汤有祥的办学思想一直处于解放的状态。认识事物，考虑问题，指导实践，一切努力从实际出发。怎么符合客观实际的需要，人民的需要，学生和家长的需要，汤有祥就怎么干。汤有祥深切认识到，办学不能偏离素质教育的改革方向，既要努力提高升学率，又不能片面追求升学率。素质教育不能表面上轰轰烈烈，实际上有名无实，素质教育应该搞得扎扎实实，有声有色。因此，在坚持社会主义教育方向，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前提下，教育就是要搞“五花八门”，丰富多彩，不能搞单一的“死读书”，不能搞统死的“一刀切”，要有灵活多样的办学机制。

对照教育现状，汤有祥认为我国的教育改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办学机制创新，首先要明确的是“教育要贴近市场，面向未来，服务社会。”以市场检验作为育人标准，培养的人才要适应市场需求，适应未来社会发展的趋势。在汤有祥眼里，民办学校的机制运行中有两个“关口”最为重要——招生和就业，一个进口，一个出口，都关乎学校的生存和发展。他在上墅私立高中率先实行“订单招生”，顺应了市场和企业的需求，也解决了学生就业的“出口环节”，是在市场激发下所进行的探索。灵活的办学机制也体现在通过搞“五花八门”，使民办学校在对国家教育资源和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中发挥出不可替代的整合作用。学校从办学初期开始，就坚持办学形式多元化、投资主体多样化、教学设施现代化、学校管理规范化。刚开始聘请的教师，绝大多数是退休老师，实质上也是对教育资源的再组合和再利用，是民办学校对国家教育资源优化配置的一种尝试。三十多年，一步步发展出多元化的教育实体和企业实体，除了原有的上墅私立高中，还先后创办了上墅私立职高、浙江宇翔外国语专修学院、安吉宇翔驾驶培训学校、浙江中电数码有限公司、安吉宇翔教育发展公司、安吉国际假日酒店等，最后形成以上墅教育集团为龙头的民办教育集团，具备了相当实力。

汤有祥说，民办教育作为改革开放的产物，它与市场经济一脉相承，对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公办教育体制形成了强有力的冲击，今天公办高校实行的收费上学，毕业不包分配、教师聘任制、后勤社会化等政策，大多借鉴了民办高校的经验和做法，汤有祥认为，学校的发展不仅仅是规模的扩大、外延的扩张，更取决于管理的优化、质量的提高和内涵的升华。激发办学活力，释放改革动力，既要坚持在速度、规模上做大做强，更要注重在管理、质量和效益上做细做优，使学校的整体办学水平得到有效提升。学校着手制订了“奋战三年，再上台阶”的发展规划，走内涵发展道路，提高学校的核心竞争力。

二、模式创新：汤有祥民办教育思想的实践特色

模式一般被理解为样式或范式，是指使系统中各要素最优化配置的设计思路和框架。在教育领域里，模式创新包含了在教育教学实践活动中探索形成的具有规范化意义的，能使教育各要素的配置呈现最优化的结构体系或程式。模式创新应具有正确的发展导向和行为要求，能够充分体现运行机制、管理体制、解决方案的综合实践成果。因而，模式创新具有明显的时代特点，是教育教学改革实践的产物，是对实践的理论性概括和操作性归纳，具有明显的示范性样本的特点，对办学实践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在汤有祥的办学探索中，模式创新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学校根据民办教育的办学实际情况，在国家教育方针、政策指导下，为实现教育目标而创造性地设立合理的、优化的学校教育管理结构、教育教学过程、教育方法的基本框架的过程，从中最能体现出其民办教育思想的实践特色。

（一）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了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路线图，其中关于体制改革提出了六项任务，第一项就是人才培养体制改革：“关键是更新教育观念，核心是改革人才培养体制，目的是提高人才培养水平。”因此，基础教育的改革，必须紧紧抓住人才培养体制的改革创新这个核心，即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

传统教育体制中人才培养模式的弊端，表现在“学校就是一个工厂，课堂似乎就是一个生产车间，教学过程似乎就是生产流水线，而培养出来的学生似乎就是规格统一的‘标准件产品’……于是，学校教育普遍显现三种价值取向：结果大于过程，规范高于创新，认知重于情感。于是‘千校一面，万教一法’就成为我国基础教育一大怪象。”如何改变这一怪象，汤有祥提出了“不求人人升学，但求人人成才”的人才培养模式创新路径。汤有祥认为，“教育要坚持以学生的发展为本，一切为了学生成才，一切为了学生就业。为学生的终生发展服务。”他常说，“孩子是父母的期望，更是社会的未来，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们要对每个家庭负责，对社会负责。为了让每一个学生在这里都能得到理想的发展，我们尊重学生人格，发展学生个性，因人而异，因材施教，实行‘宽进、严管、优出’的办学模式。”

1.宽进——有教无类的招生原则

当今的教育体制下，公办学校可以得到按分数线录取的优选权利，而民办学校在生源上往往处于无从选择的境况，招收升学考试中落榜的学生是民办学校的最大特色，大批中考落榜生成为学校的生源市场，为学校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可以说“宽进”是民办学校面对市场的无奈之举，也是民办学校在招生大战中处于劣势，无法作更多选择的真实写照。与此同时，民办学校也面临着如何把学生培养成才的严峻考验。然而挑战与机遇并存，“宽进”给民办学校的人才培养模式提供了创新发展思路，促使有远见的办学者在新的难度与高度上去探索传统教育所昭示的“有教无类”的人才培养路径。所以，汤有祥提出“宽进”的招生原则，是民办学校求得生存和发展空间的必然选择。

汤有祥认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关键在于老师。对待学生，汤有祥抱有这样一个观点：“人人有才，人无全才；扬长避短，人人成才。”汤有祥说，把“六类苗”培养成有用人才，才是学校教育的成功。所谓“六类苗”是流传于农村群众口中的形象比喻，指初中毕业后，经过重点高中、中专、普通高中、职校、技校等五类公办学校录取分数线的层层筛选后剩下的落榜生，他们本来已经排除在校门以外。而上墅私立高中从挂牌的第一天起，就向中考落榜、被喻为“六类苗”的初中毕业生敞开大门。汤有祥说：“高中阶段是人生世界观从形成趋向成熟的重要时期，也是知识成型的黄金学习期，上墅私立高中从办学之初到今天一直秉承‘宽进、严管、优出’的方针，把进校学习的每一位学生都视为可造之才，根据他们的个性特点和个人爱好，为他们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成长道路。”

2.严管——立足素质发展的教育质量观

民办学校生源素质整体水平不如公办学校，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正是基于这个事实，汤有祥把质量视为“民办学校生存和发展的生命线”。他认为民办教育最为核心的问题就是要以质量求生存，以特色求发展。只有把“视质量如生命”落实于行动，学校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核心竞争力”。学校不抓“升学率”是不现实的，但抓“升学率”的前提是要追求学生综合素质的提高，进而全面提高学校的教育质量，并在提高会考合格率、优秀率和高考升学率以及职高就业率上体现出来。汤有祥认为，“因为民办学校机制比较灵活，有自己的特色，而且适应市场发展的要求。由于有超前的意识、竞争的意识以及品牌意识，所以民办学校在管理教育质量上面有保证。”

针对民办学校生源状况和升学竞争的实际，早在办学初期，汤有祥就提出“不求人人升学，但求人人成才”的人才培养目标。他认为高中阶段的教育使命要为培养未来社会公民服务，为人的终身学习奠定基础，使学生掌握基本的学习技巧、生活技能和生存本领。学校教育仅是人的终身学习历程的一个阶段，高中阶段教育又仅仅是人的学校教育的一部分，因此培养目标应该是具备基本素养的合格社会公民，而非熟记高深知识、只会考试的所谓“精英”。也就是说，应该传授给学生基础文化知识和实践技能，培养其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为其后续的终身学习、自主学习和自主发展打下初步基础。汤有祥认为，只要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加强思想道德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挖掘学生的非智力因素，充分发挥学生的个性特长，引导学生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原来文化课程学习成绩平平或者素质基础较差的学生，同样可以培养成为各个不同方面的人才。

围绕立足素质发展的教育质量观，汤有祥在课程设置、教师的教学方式、学生的学习方式等方面进行相应变革，促进学生的成功发展。学校创办初期，专业设置以普通高中为主，职业高中为辅。他四处求贤，聘请富有教学经验的教师来校任教。学校虽办学条件和生源都较差，但由于师资水平高，教学勤奋，又十分注意对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因而教育质量在学生考分上也展示出良好的成绩。首届毕业生102人，参加省高中毕业会考，各科成绩全部为76分，理科班学生为79分。第二届毕业生88人（内文科53人，理科35人）参加省毕业会考，除文、理班分别有7人和6人英语不及格外，其余各科全部及格，两班各科总平均成绩均为79.5分。第三届毕业生起，因全省改毕业会考为各科证书会考，据三、四、五届毕业生的证书会考成绩统计，除个别学科的及格率为90%外，其余学科的及格率均为95%以上，其中政治、语文等不少学科的及格率为100%。A、B等优良率除物理、生物、化学三学科稍低外，其余学科在均15%—20%，政治、语文、历史等学科则达到25%—38%。这样的成绩，对于中考落榜的“六类苗”而言，实在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为不断提高学校的教育质量，汤有祥在品牌、质量上大做文章，采取“三个提升”的措施，即通过教育理念提升、管理服务提升，最终实现教学质量提升。为了促进新课程改革，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学校实施“名师工程”，从全国各地招聘优秀骨干教师。学校组织教师认真学习教育理论，转变教育观念，要求教师积极发挥智慧，创新教学方法，帮助学生培养学习兴趣。如党员教师杨运栋一直担任职高升学班的班主任，由于职高学生基础薄弱，程度参差不齐，杨老师创设了一套“情景教学法”，他将概念教学和趣味教学融为一体，充分调动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激发了后进学生的自信心。近几年，他所教班级的高职考试上线率均达96%以上。在专业建设上，学校从培养实用、适用、有用人才出发，以市场和就业为导向，更好地把外语特色和专业技术结合起来，培养社会所需的技能型紧缺人才。从而使学校能够持续增强实力，保持活力，增加魅力。

3.优育——因材施教的育人途径

在教育理论研究中，人们发现社会对培养人的要求，与人的身心发展和个性特征有内在的关系。厦门大学潘懋元教授在论述教育内部关系基本规律时指出：“如果不按照人的个性去教育，也就难以发展他的能力，……教育教学过程要受教育对象身心发展、个性特征的制约，与此同时，它又要引导和促使教育对象的成长朝向预期的培养目标健康发展。”这说明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应该关注教育教学的个性化和多样化，在为学生的成长创造尽可能多的途径的基础上，努力实现教有特点、学有特长、校有特色，让教育充满生机与活力。但是传统的人才培养模式要做到因材施教是很困难的，它强调的是“标准化、统一性”，所以亟待转型升级。

汤有祥在办学实践中一贯坚持因材施教，强调要以学生的成才为本。他认为教育要使每个学生都成为可造之才，学生、家长、教师一定要摆脱唯分数论的束缚。因个性和成长环境上的差异，新生入学之初有相当一部分人缺乏理想，要提高成才动力，教育比教学的难度更大。针对这一实际，汤有祥提出要把“学会做人”放在首位，坚持以德育为核心，通过潜移默化的教育活动，提高学生的思想道德素质。在汤有祥的教育理念中，他特别重视培养学生具有健全的人格品德，践行“以人为本，以德为先”，要求学生先学做人，再学做事。强调应从学生立身、处世、发展的角度，奠定学会做人的基础；从学生学习、立业、进取的角度，奠定知识、技能和方法的基础；从学生成长、成功、成才的角度，奠定身心健康、善于合作、勇于创造的综合素质基础。要引导学生学会求知，即获取理解的手段；学会做事，以便能够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影响；学会共处，能够与他人一道广泛参与活动并在这些活动中进行合作；最后达到学会做人的境界目标。这与以往把升学作为唯一目标的应试教育相比，破除了唯升学率观念，是一种促进学生成才的素质教育，体现了因材施教的教育主张。2002年以来，他倡导把《三字经》作为学生“德育补习班”的入门教材，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向学生灌输“最初级的做人常识”。学校以“爱国、勤学、求实、创新”为校训，倡导并形成“尊师、守纪、勤学、善忠”的学风，以及“团结、自尊、文明、奋进”的校风，努力使所有学生通过课程学习、社会实践、体育锻炼以及参加生产劳动，不断达到学会读书、学会做人、学会办事、学会健身的“四个学会”目标，进而在思想道德、科学文化、身心发展和就业能力等方面形成综合素质。学校要求全体教师以百折不挠的努力，激励每一位学生在上墅私立高中都能快乐地成长，让每一位学生都能最大地发现自己的潜能，在这片特色教育的沃土上茁壮成长。

教育心理学的最新研究进展表明，个体智力除了有着水平型特征外，同时还具有文学型和数学型等不同发展方向的特征。汤有祥非常注重学生多元化素质的发展，坚持因材施教，实施个性化的分层教学，帮助学生发展自己的个性特长。办学之初，上墅私立高中开设的普通高中班，升学率仅次于重点高中。现在上墅私立高中已发展为一所以职业教育为主体的综合性学校，具有鲜明的外语特色，设有日语、英语、双外语、德语等外语专业，充分发挥学生的不同个性特长，适应不同层次学生的学习需求，更好地适应了市场对外语人才的不同需求。学校在教学上实行“四超前”，一是教材超前，二是使用外教超前，三是参加国际考试超前，四是掌握技能超前。除了要求学生必须取得毕业证书外，还鼓励学生拿到多种技能证书，如外销证、报关证、汽车驾驶证等。使学生理解到在校多学一项技能，找工作就多一份选择。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学校还提出了“就业、升学、出国留学，样样都有保障；外语、电脑、汽车驾驶，一个都不能少”的口号。汤有祥说，实行“一张文凭，多种证书”的学历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考试制度，毕业学生一专多能，更能适应市场竞争的需要，这种培养模式已经成为上墅私立高中的成功经验。

家长把一棵中考落榜的“六类苗”送进民办学校，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孩子能顺利成长，将来能更好地走向社会。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子女能够学会做人，做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并且能够掌握一技之长，踏上社会能自食其力。事实证明，虽然上墅私立高中的生源没有公立学校的优势，但在为社会培养人才方面的成绩有目共睹。学校千方百计抓好学生的综合素质，坚持道德、能力、知识的全面融合，注重能力培养和专业技能训练。德才兼备的学生走出校门，就业必然抢手，这充分证明了教育的成功。有一位记者曾经问汤有祥：“上墅私立高中没花国家一分钱，却能让学校从小到大，从弱到强，请校长用最简单的话概括一下成功之道。”汤有祥说：“最聪明与不聪明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人人有才，人无全才；扬长避短，个个成才；尊重学生人格，发展学生个性。”这无疑道出了汤有祥教育思想中关于人才培养的核心理念。

（二）学生评价模式的创新

学生评价是在一定的教育价值观指导下，根据一定的标准，运用一系列方法，对学生的思想品德、学业成绩及其身心素质进行价值判断的活动。学生评价关系到培养什么人的问题，它既是一个教育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现实问题。

我国基础教育阶段普遍实行学生评“三好”的制度，其结果却有违初衷。从基础教育的属性来看，应该是大众的公平教育，不是选拔教育，在这一阶段过多引进竞争机制，过早把学生分成上中下几等，对学生成长是不利的。就民办学校而言，生源素质参差不齐是培育对象的最大特点，特别是经历过中考被淘汰的挫折之后，如果把传统的“三好学生”评价标准照搬过来，必然会加深学生的挫折感，影响到学生的个性成长。为了实施因材施教，发挥学生的个性特长，探索一种促进学生快乐幸福全面发展的激励机制，自1998年7月开始，汤有祥在全国率先取消评选“三好学生”，全面改革学生评价模式。汤有祥认为，知识经济时代正在到来，这一新时代对人才培养提出了全新的要求，旧的教育观念指导下的教育方法无法培养出适应新时代的人才。高中阶段的教育属于国民素质教育，国民素质教育应是一种均质教育，要求教育面向大多数。在国民素质教育中过多引入竞争机制对学生的成长不利，我们的教育应该使受教育者人人成功，而不是一部分人成功，教育不能培养失败者。汤有祥提出取消“三好学生”评比正是基于以上考虑。

1.以三个“四”替代三个“好”

取消评选“三好学生”，并不是一消了事，而是要通过全面改革学生评价模式，给学生成长指明发展方向。减少竞争的外部压力，目的为了是增加内在激励的动力。汤有祥认为，“过去三好学生只评5%太少，至少要把80%以上学生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让学生生动活泼地发展，学校才有活力。每一个学生都是可造之才。”据此，学校向全校学生提出了三个“四”的成才目标要求：第一个“四”，是要求学生确立“学会做人、学会读书、学会办事、学会健身”的“四会”目标；第二个“四”，是要求学生努力做到“道德自尊、学习自强、纪律自管、生活自理”的“四自”要求；第三个“四”，是要求学生积极参与“校风监督员、宣传报道员、学习咨询员、志愿服务员”的“四员”活动。三个“四”不但生动形象，而且针对性强，贴近学生校园生活实际，全方位多角度地对学生设置了评价衡量的尺子，因而具有可操作性，形成了具有上墅私立高中特色的系统性学生评价模式，促进了学生的成功发展。

评价衡量的尺子设置得精准，就会激励学生好学上进的内在动力。期末学期结束前，学校组织在自我鉴定和民主评议的基础上，评选出不同层级、不同方面的积极分子。全校80%以上的学生都能够因某一方面的出色表现而被评上，不少学生从尝试成功的体验中，树立起了“天生我才必有用，条条道路通成功”的信念。学校向家长寄发喜报，把这种成功的喜悦传递给家长及其亲友，进一步促进了学生努力学习，生动活泼地全面发展。学校还在广泛开展评选各类积极分子的基础上，实施学生德育考核量化评分制度，成立学生自主管理委员会，开展道德实践周活动，使学校的德育管理和评价机制日趋完善，学生的自主意识和自我发展能力得到很大提高，增强德育管理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上墅私立高中学生评价模式的改革，使在全国评了几十年的“三好学生”制度率先退出了校园，被称为引发教坛的“大地震”。这一举措得到了很多专家学者的认可。有专家指出，过去“三好学生”的评选只让少数学生获得成功的体验，忽略了对多数学生的激励，忽略对个性和创造性的激励，使个性突出、具有创新精神与实践能力的学生，可能与“三好学生”无缘，不利于大多数学生素质的可持续发展。

2.教育要使人人成功

对于传统观念认为比较后进的学生，更需要正确评价和真诚对待，通过耐心教育去引导。汤有祥认为，“抛弃一名后进生，对一所学校而言，只是千分之一或几千分之一的损失，而对一个家庭来说，却是百分之百的损失。所以，我们的教育要对每一个家庭负责。教育要使人人成功，不能培养失败者。”据此教育理念，汤有祥在学校倡导实施旨在促使“人人成功”的成功教育。

成功教育着眼于学生在原有基础上整体素质的提高，教师要学会赏识学生，从多角度全面评价学生，充分运用激励手段，增强学生的自信，促进学生的成长。学校要求教师要有敬业乐业、诲人不倦的职业道德和诱导启发、赏识激励的教育艺术，努力发现学生身上的闪光点，使学生重新确立自信，激发他们奋发向上的激情和投身学习的热情，引导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成功。首先是在教学活动中，学校提出不能以分数高低作为评价和衡量学生素质好差的唯一标准，而是强调学思结合，启发学生勤于动脑，善于思考。在分数不太好的学生身上，同样有着潜在的优点和长处，护蕊呵芽，去激发学生的潜质心，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其次是在学生管理上，学校提出要真诚相待。要对学生充满爱，尤其是要“偏爱”后进生，给予特殊关怀，交成朋友，用爱心开启他们心灵的窗户，点燃起希望的火把。不要怕反复，常抓不懈，持之以恒，促使人人成才。在教育方式上，学校提出要耐心细致，努力营造独立思考、自由探索、勇于创新的良好教育环境，让学生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人，使学生逐渐由怕学、厌学、不想学转化为爱学、好学、会学，变“要我学”为“我要学”，引导他们获得学习上的成功。

3.把幸福还给最广大的学生

改革开放以来，教育事业发展很快。但从社会需求看，优质教育资源总量不足，各类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数量与经济发展的需求还有相当差距。一些地方盲目追求规模、速度、升学率，片面追求“教育GDP”，导致学生幸福感缺失。对此汤有祥深有感慨，他指出，现在社会上“幸福感”已成为一个热词，各级政府越来越重视百姓的幸福指数。但从教育制度来看，我们提倡素质教育多年，却没有真正落到实处。巨大的应试压力下，教师和学生都很苦。针对这一弊端，在2012年1月浙江省两会召开时，作为省政协委员的汤有祥提出一份《把幸福还给最广大的学生》的建议。他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所有的学生有书读、读好书，有更多年轻人带着理想从校园出发，成为有用人才。”

汤有祥认为把幸福还给最广大的学生，首先必须明确教育的根本目标是培养学生全面发展。这是现代教育区别于以往教育的最基本特征。培养自由全面发展的人，并把这一目标付诸实施，以往一切教育都做不到这一点。强调的人自由全面发展，包含着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全面提高与协调发展，体力、智力、创造力以及人格的全面提高与协调发展，参与社会活动能力、实现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程度的全面提高与协调发展。教育应当促进每个人的身心、智力、敏感性、审美意识、个人责任感、精神价值等方面的发展，使每一个人都能发现、发挥和加强自己的创造潜力。面对学生课业负担过重这一长期困扰教育工作者的顽症，汤有祥提出要“优化教学，从源头减负。省、市、县三级教育部门应有专项督导，对超课时、大面积补课、违反作息时间、侵占学生节假日等行为要严肃查处，责任到人，从教学前沿减负；要发挥学校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提高教师的教学科学性和艺术性，讲究科学教学，提高执教能力；摆脱以分数为唯一评价机制，追求教、学、测的创新模式；录取和选拔工作不凭单一分数为准。”

汤有祥认为，学校教育必须对每一个家庭负责，不能培养失败者。他说，“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哈佛大学最受欢迎的课程不是经济学，而是幸福课。”汤有祥建议，要加快教育体制和机制改革，促进各级各类教育的均衡发展。在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前提下，施行丰富多彩、灵活多样的办学机制、体制，绝不能搞单一的“死读书”。同时，学校应该全面改革学生的评价机制，不能片面追求分数，在平时的教学中注意渗透幸福教育，让学生在潜移默化中领会幸福，形成正确的价值取向，做到不拘一格出人才。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更多的创新创业人才。上墅私立高中以办学实践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学生的智力类型和个性虽然存在差异，但成功的教育和正确的评价能够让每一个学生获得充分的发展，幸福快乐地成长。

（三）师资管理模式的创新

教师是学校的教育主体与灵魂，人才培养要有优秀的师资作保证，有名师才会出高徒，师资队伍建设是学校永恒不变的主题，创新并优化师资管理模式，提高教师队伍的整体水平，这是汤有祥和上墅私立高中全体教师的共识。

1.奉一片真情，礼聘优秀师资

民办学校创办之初，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师资从何而来。从创办“农职班”开始，汤有祥就到处聘请教师，他要用“最好的教师去教最差的学生”。汤有祥的办学经历感动了许多领导，更感动许多名校的老教师，办学之初，汤有祥在杭州总共请到了23位退休教师。上墅是个山乡，交通不便，长途汽车只能开到离校3公里外的刘家塘。老师们每次到上墅，汤有祥夫妇总是赶到车站迎接；老师回家，他们又双双赶去相送。老师过意不去，劝他不要迎送，汤有祥却坚持这样做，寒来暑往，风雨无阻。不少应聘的教师都被汤有祥的一片真情所打动，他们表示：“我们受聘，实在是被汤校长办学不要命的劲头所感动。汤校长把我们当长辈看待，我们更要为学校尽心尽力。”汤有祥的回答是：“感谢教师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苦是苦，但苦中有乐。当一批批学生背着铺盖，扛着米袋和书包到学校报到时，心里就不苦了。”有了优秀教师组成的师资队伍，上墅私立高中的教学质量很快凸现出来。1988年，学校第一届高中班高考平均分数名列全县第二，与获得第一名的公办重点中学只差0.1分。

在学校发展过程中，他始终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四处求贤，从全国各地聘请优秀教师。自2000年起，汤有祥结合学校自身优势，瞄准市场目标，在上墅私立高中开展“名师工程”，从全国范围内引进了一批重点高中的学科带头人、高级教师和教学骨干，平均年龄38岁。此外，学校先后聘用60多位外籍教师，分别来自欧美、澳大利亚及日本等国。通过“名师工程”，从国内外引进教师，给学校教育质量提供了强有力的保证。

2.抓四项措施，留住优秀师资

民办学校在它创办的初期，教师流动往往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如果教师的流动性长期过大，就会影响对师资力量的保证，也影响民办学校的教育质量。目前在部分民办学校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就是教师跟校方存在一种单纯的雇佣关系。校方觉得是我给了你钱把你雇来的；老师觉得和学校仅仅是一种打工关系。因此一些民办学校的师资很不稳定，特别表现在对教师尊重不够、培养不够，对其自身的发展重视不够。

对于民办学校如何才能留得住教师，汤有祥在办学实践中总结出了四条经验：一是环境留人。他致力于在上墅私立高中营造一个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让教师舒心满意的环境，用优雅的工作环境与和谐的人际环境来吸引老师。二是待遇留人。汤有祥说，必须提高教师的待遇，而且要有一种激励的机制，多劳多得、优劳优得，以这种优越的报酬来激励他们。三是感情留人。平时要从方方面面去关心教师，从感情上打动教师。四是事业留人。汤有祥说，要让老师把在学校的工作，当作自己的事业，用事业来留人，不要把他们看作是一个来打工的。为了事业留人，学校出台了鼓励教师积极参与教育科研的制度，支持老师针对教育教学中需要探索研究的实际问题，申报和实施课题研究，撰写教育教学论文。从2005年开始，学校把教师的教育科研成果作为考核的一项内容，并实施奖励办法，促进教师教育科研的开展。同时充分利用学校的优势吸引省内外和海内外“候鸟型”人才，为学校开出了高质量的课程和讲座，既改善了师资结构，补充了教师队伍的数量和实力，也活跃了学校的科研氛围，并出现德艺双馨的教师队伍。汤有祥认为，具备了上述四个条件，就肯定能够留住比较优秀的老师。否则，虽然民办学校的老师在物质待遇上可能比公办学校的高一些，但是从激励机制的角度来看，他们不会因为物质待遇稍微高一点就可以被打发的。因为单比物质待遇的话，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只要是有比这儿的物质待遇更高的学校来挖他，他可能就要走。所以汤有祥非常重视对教师的人文关怀，广泛开展校园文化建设，学校管理人员与职工与教师皆交成朋友，架设起学校与老师之间心灵沟通的桥梁。

除了以上四个方面，汤有祥还指出，民办学校教师队伍不稳定有一个外部原因，或者说是政策原因，就是民办学校缺少那些公办学校所具备的政策待遇和条件。因为现有的政策中，教师职称评定对教师的任职资格晋升、收入待遇等各方面都有很大影响，而民办学校的老师在民办学校任教期间，得不到同公立学校老师一样平等的待遇。因而汤有祥强烈呼吁，要开通公办民办教师流通的渠道，全社会要创造一种公办民办教师待遇和地位公平平等的观念。

3.以五个育人，营造师德师风

学校育人环境的建设，关键在于教师，只有形成优良的师德师风，才能带动学风建设，打造出一个优良的校风。在上墅私立高中，流传着诸如“爱校爱生一片情”“雪中送炭师生情”“问病送药父母情”等动人故事。汤有祥在办学中强调，首先必须有教师“我要教”的自觉性，才能以实际行动感染学生，在学校中逐步形成学生“我要读”的普遍的自觉学习风气。为此，汤有祥提出要以五个育人为抓手，营造优良的师德师风。

一是以德育人。学校重视加强教师的师德修养学习，要求每个教师在学科教学中渗透德育，从“情系教育、心系学生、敬业爱岗、教书育人”等方面作出表率。结合学校德育管理和校风建设实践，取得了一定的经验和效果。全校教师普遍提高思想认识，增强了教书育人的责任感。为了发挥党员教师在教书育人中的带头作用，学校于2001年7月成立了党支部，提出“一名党员就是一面旗帜”，要求党员每人每年资助一名贫困学生。在经济资助的同时，加强对贫困学生思想上的关心和学习上的指导。2006年又发动党员教师捐款设立“爱心基金”，有20名学生受到资助。2011年建党90周年之际，全校31名党员再次与贫困学生结成帮扶对子。困难家庭学生表示，得到结对老师的关爱和资助，就像是照进生命中的一缕温暖阳光，是上墅私高点亮了希望之灯。二是管理育人。师德师风建设体现在教育教学管理上，要求教师要在校园文明建设起好示范作用，让学生养成文明习惯，并从日常教育管理规范上形成约束力。无论是课堂教学，还是课余时间，要求老师以文明的言行作出表率，让文明之花开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以师德师风带动和促进学风明显好转。三是服务育人。优质服务是民办学校的优势和特色，也是师德师风建设的一个重要抓手。学校要求从校长到德育、教学、行政、后勤等各部门的教职员工都要增强为学生服务的观念，把优良的师德师风凝聚到为学生服务的日常点滴琐事中，化解在教师的一举一动中。通过为学生提供优质服务，在思想、学习、生活等方面，让师德师风潜移默化地深入到学生心中，感受到关爱。四是环境育人。创建文明校园，发挥校园环境的隐性德育功能，有利于陶冶学生情操，促进学生成长，也能为师德师风建设增光添彩。学校重视创建和谐、文明、人文、生态、健康的校园文化，在师风和学风的互动中，形成一种催人奋进的力量。五是榜样育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学校要求教师言行一致，身体力行，严于律己，作出示范，身教重于言传，成为学生身边的学习榜样。如来自湖北的王定文老师，某年春天，他远在老家的母亲不幸因病瘫痪。得到消息后，他没有回家看望日夜思念的母亲，原因是自己所带的高三（9）班马上要迎战高考。4月下旬，母亲病情突然恶化，5月20日溘然长逝。王老师接到哥哥的电话后悲痛万分，他对母亲留下了永远的遗憾，但是他所树立的师德形象，却在学生心中留下了永远的记忆。

（四）多元办学模式的创新

多元化的办学模式不仅有利于充分利用社会资源，扩大民办教育的办学空间，调动办学积极性，更重要的是有利于促进民办教育的发展，提高我国国民整体受教育水平。在办学实践中，汤有祥积极探索多元办学模式，走出了一条特色发展的新路。

1.立足市场办学，瞄准未来育人才

民办学校是改革开放的产物，也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产物，降生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的民办学校，注定了它必须学会在市场中拼搏。国家保障民办学校的办学自主权，民办学校既要依法办学，又要充分发挥民办学校的优势。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加入世贸组织后经济全球化的趋势，学校在专业设置和人才培养目标上，更要适应市场需求，围绕市场办学，瞄准市场定位。汤有祥认为，教育要贴近市场，面向未来，服务社会，民办学校办学一定要根据市场需求培养学生。市场是检验民办教育质量的重要标准，培养的人才要适应市场需求，适应未来社会发展的趋势。因此，汤有祥提出了“立足市场办学，瞄准未来育人才”的办学创新思路。

汤有祥把立足市场办学的目标归结为“一切为了学生成才，一切为了学生就业”。民办教育要服从和服务于市场经济，专业设置要紧密跟随市场的需要。上墅私立高中根据社会的需求，根据中等职业教育的主要任务，以及学生的实际情况来制订教育计划，创造一种适合学生的教育。为了给学生毕业后的去向提供多种选择，适应21世纪对职业技能的基本要求，学校实行“一张文凭，多种证书”的学历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制度，各专业都开设外语、计算机、汽车驾驶、财会课，使毕业学生具有一专多能，更能适应就业竞争的需要。

根据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发展和市场对外语人才的需求，学校从原来以普通高中为主逐渐转变为具有外语特色的职业高中为主。日语专业的开设和发展，就是基于立足市场、瞄准未来的成功决策。日语专业开设13年来，招生人数快速增加，就业供不应求，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按就业方向分班学习是上墅私立高中的教学特色之一，职高和中专学生先读两年基础课，第三年则根据学生的选择分成升学班、就业班、出国留学班，升学班为升学作准备，就业班加强实践锻炼，出国留学班则强化外语口语训练。分班使学生对自己的发展方向更加明确，受到学生的普遍欢迎。汤有祥认为，教育要适合学生需要，要根据学生个性特点来培养。前两年的基础学习中，学生基本形成自己的学习兴趣，方向感明确后再分班，各得其所，各展其长。

2.实行“订单招生”，保障学生就业率

近年来，不少学校毕业生分配难，而上墅私立高中的职高毕业生却早在入学前就已基本落实好就业单位，这在全国也很少见。汤有祥始终把市场需求当作民办教育的发展增长点，把招生与就业的关系倒过来研究，根据市场需求，先研究学生的就业出路，再设立专业进行招生，与学生签订合同，组织“生产（教育）”。按照“社会调查人才需求——确定招生计划——进行招生——教学——升学（或出国留学）——就业”的程序，“订单招生，定向就业”。学生招进来后，在按“订单”加工过程中，学校依照‘宽进、严管、优出’的人才培养模式，实施学会做人、掌握现代技能和文化知识“三合一”的培养策略。因人而异，分设专业，因材施教，精心培育，造就出适销对路的抢手人才。学生毕业后，根据合作办学协议，定向就业，让学生进得来、留得住、学得好、出得去、用得上。

“订单招生”是上墅私立高中最大的特色，学校根据市场需要设置专业，与企业签订用人合同，然后按“订单招生”。汤有祥认为，高考的指挥棒是初级指挥棒，就业指挥棒才是高级指挥棒。这种“订单招生”，类同于“产销合同”，有些家长称这些按订单招收的学生为“保险产品”。其优势在于坚持以就业为导向，以服务为宗旨，把一只手按在市场的脉搏上，以适应、实用、有用为原则培养人才。课程教学与将来工作兼顾，学校与企业不断进行思想、信息、人员的交流，把学生培养成企业实用人才。真正做到专业跟着市场跑，课程围绕岗位转。形成“外语+专业+现代技能”的人才优势，一专多能，复合实用，让学生带着企业需要的专业知识和本领，走进企业，踏上社会。从1997年起，学校就同全国百强企业之一——北京三替服务总公司签订合作办学协议，开设了星级宾馆专业，代培部门经理和服务领班，这是全国最早试行的“订单招生”。2002年以来，学校全面启动“订单招生，长三角就业”的办学模式。

招生和就业是民办学校的两个“关口”，一个进口，一个出口，都关乎学校的生存和发展。“订单招生”顺应了市场和企业的需求，解决了学生就业的“出口环节”，充分体现了民办教育适应市场发展的创新意识和探索精神。通过实施“订单招生，定向就业”，保障了学生毕业后的就业出路，学校每年就业率都保持在98%以上。充分的就业也给学校的招生带来了良好的发展势头，招生人数逐年扩大，在校学生已达6500多人。汤有祥对此深有感慨，他认为先有市场，后设专业，这是上墅私高成功的重要经验，是“市场经济中也有计划”理论在实际中的应用。

3.强化外语特色，拓宽成才“快车道”

能否坚持特色创新，关系着民办学校生存发展的大问题。汤有祥强调，要“以质量求生存，以特色谋发展，质量和特色是民办学校生存和发展的生命线。”根据我国现代化建设发展和市场对外语人才的需求，学校从原来单一的普通高中，逐渐发展为具有鲜明的外语教育特色的职业教育为主体的综合性高中。

上墅私立高中从1993年开始，先后开设日语、英语、双外语、德语、韩语等外语专业，同时还向法语、俄语等多种外语方向发展。课程设置中免学理、化、生，既适应了文化基础课偏科较严重学生的学习需求，又适应了外语人才紧缺的社会需求。日语专业是全校人数最多的外语类专业，招生人数逐年扩大。在全校3800多名在校生中，学日语的学生有2300多人，是浙江省乃至全国闻名的日语特色学校。尤其是“日语+英语”的双外语专业发展很快，成为众多家长和初中毕业生所向往的热门专业，见证了民办学校“以特色求发展”的正确性。日语专业毕业的学生，有的成为中日合资或日资企业的翻译，有的去日本留学，有的自己创业，有的在日本驻华使馆办的日语学校当教员。日语专业开设以来，招生人数快速增加，毕业生供不应求，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

以外语特色为龙头，确保毕业生的“就业、升学、出国留学”三种去向，是学校对毕业生出路的郑重承诺。外语类专业的教学与涉外职业技能相结合，可以适应不同层次学生的学习需求。为了适应市场对外语人才的不同需求，发挥学生的个性特长，学校坚持因材施教，实施个性化的分层教学。外语类学生先读两年基础课，参加有关学科的全市会考、专业课程的国家或国际等级证书考试。第三年则根据学生选择的毕业去向，分为就业班、升学班、出国留学班。就业班进行职业道德、职业指导和创业教育，加强实习培训，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和实践能力。升学班按照高职考试的知识范围和能力要求，进行升学复习指导。相当一部分学生并不满足于拿到中职学历就急于踏上社会，而是取得大学文凭后再求职就业。近年来，参加高职考试的毕业生逐年增多，上线率逐年提高。除参加高职考试外，英语、日语专业每年还有不少毕业生参加专业对口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或成人高考，这是取得大学文凭的又一途径。学校的外语教学已经蜚声海内外，目前上墅私高与澳大利亚、日本等10多个国家20多所学校合作办学，迄今有来自美、英、澳、德、日、韩等10多个国家的60多位外籍教师先后来校执教，已经有500多位毕业生到日本、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留学。

4.校企合作办学，架起成才“立交桥”

校企合作办学，既是新形势下学校发展的需要，也是企业自身做强做优的需要。企业反哺教育，能推动教育发展。通过校企合作，可以优势互补，资源共享，学校可以更好地发挥教育科研优势和人才优势，而企业则能更好地发挥资源优势和市场优势，真诚合作，互相促进，学校和企业都能达到共同发展的目标。实行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把学生融入企业，学中有做，做中有学，也体现了党的教育方针，有利于学校深化教育改革，从封闭的学校教育走向开放的社会教育。

校企合作，产教结合，是发展民办教育的必由之路。作为一位缺乏经济实力的乡村穷教师，汤有祥创办私立高中的过程，不同于那些企业集团举办的民办学校，办学资金尤感困难。为了弥补办学经费上的缺口，汤有祥开办了教苑实业有限公司，生产转椅，经营中巴车客运，为学校发展注入了活力。由于校办企业很有起色，1994年11月，由民进中央推荐，汤有祥应邀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国际教育与产业合作研讨会，并再次受到民进中央主席雷洁琼的亲切接见。汤有祥是参加这次国际研讨会的浙江省唯一代表，他作了题为《私立中学教育与产业相结合的探索与实践》的发言，介绍了上墅私立高中实行产教结合的做法和经验。在与国内外代表的交流中，他学到了更多的国际、国内开展产教结合的新鲜经验，为上墅私立高中开展校企合作、实行多元化办学拓宽了新思路。

汤有祥认为，要实现学校的跨越式发展，必须要有自己的经济实力，创造自己的造血功能，才能使学校的发展做大做强。上墅教育集团将普高、职高、高职教育融为一体，提高职业教育的办学层次，教育与产业相结合，实施内联外拓的多元发展，“普职构通，大学接轨，校际合作，中外合作，校企联营”，这些“五花八门”的创新之举，是汤有祥在办学探索中形成的民办学校集团化办学的新模式。这种模式紧紧把握了校企合作的关键，即建设紧密型基地，架起成才“立交桥”。通过多元办学、联合培养、科研合作、师资共享，实现了校企从“邻居”到“亲戚”的转变。2002年，汤有祥投资1.5亿元创办浙江宇翔外国语专修学院，使中职和高职接轨，融为一体。2004年11月，上墅私立高中同深圳数码电子有限公司签订校企合作办学协议，引进IT产业高科技生产流水线项目，建成投产后，年产值达1亿余元。学校与湖州职业技术学院开展合作办学，成立安吉分院。与杭州师范大学签订教育合作协议，成为杭州师大附属高中，双方在科研、师资建设、外语教学、文化创意产业等七个方面开展教育合作。这些举措促进了专业结构优化，强化了订单培养方式，使学校的招生和人才培养呈现出良好的势头，拓展了合作办学新领域。如今，上墅私立高中已发展成为以大学为龙头、以高中为基础，包括上墅私立职业高中、浙江宇翔外国语专修学院、浙江中电数码有限公司、安吉宇翔教育发展公司、安吉国际假日酒店、安吉宇翔机动车驾驶培训有限公司等多家实体在内的中外合作、校企联营的上墅教育集团，在改革创新中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人才是第一资源，教育是第一基础，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创新是第一驱动力。汤有祥对于如何进一步加强校企合作办学，架构成才的优质“立交桥”，提出了今后的发展方向。总体目标是要致力于教育、科研、生产三部发动机联动，在教科研、产学研等方面做好结合。具体做法上，一要努力为当地企业，为当地经济服务，开设紧密型的专业，服务地方企业和地方经济；二要千方百计引进组建创办一个民办科研所；三要引进国外的厂房和办公楼等基础设施已具备生产条件的成熟企业；四要促进国际假日酒店和瑞士酒店管理大学合作办学，培养本科以上酒店管理人才。努力将上墅教育集团办成高职沟通，大学接轨，中外合作，校企联营，多元发展的具有相当实力的民办教育集团。

5.拓展国际视野，实现跨越式发展

汤有祥的宏伟理想是办一流的民办教育。他深知，追求卓越必须有国际化的视野，必须走向世界，加强与国外大学的合作，学习和吸收世界先进的教育思想。中国教育如何与国际接轨、在国际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自信？汤有祥说，教育部的领导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中国经济要实现升级转型，首先要求中国教育必须升级转型，如果培养不出创新型的国际化优秀人才，中国就无法从经济大国向经济强国迈进。汤有祥说，“我认真阅读了习近平总书记和李克强总理每一次关于教育改革与发展的重要讲话内容，从他们的讲话里面，我找到了中国教育改革的方向。”汤有祥以上海纽约大学的创办为例，提出中国教育要面向全球信息化，迎接教育国际化时代的到来，要推动中国教育向全球顶尖高等教育的转型。

汤有祥提出现代教育要建立国际化新格局，同时认为现代教育并不否定和排斥具有民族特色的本土化教育，而是将本土教育与国际教育有机结合，在适应现代教育发展趋势中极大丰富和发展本土教育。本土教育与国际教育的有机结合，可以看作是现代教育发展的一大趋势，体现了人类社会文明演进的整体化特征。随着经济发展步伐不断加快，我国与其他国家之间的沟通、交流以及合作也变得越来越密切，并渗透到人们日常生活的各个领域。教育同样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开始展露出“国际化”的面貌。在教育上有更多的交流，共享教育资源，合作办学的项目呈现出丰富多元的态势。大批民办学校和部分公办学校，其国际化特征在发展过程中表现得愈加明显，国际化教育的新格局正在形成。

为了适应市场多元化、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汤有祥提出了“面向市场、面向世界”的办学发展方向。不仅要培养适应国内市场需求的人才，还要培养外向型、国际化的人才。这些年，汤有祥不断加强与国外教育的交流和合作，国外一些高校也非常看好汤有祥的办学业绩。美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德国、韩国等10余个国家的教育机构代表到学校进行了友好访问。为了让学生能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学校已与日本京都计算机学院、日本新潟产业大学、帝京平成大学、加拿大北方教育集团、加拿大派特森学院、美国特洛依大学、澳大利亚默多克大学等结为友好学校。凡上墅私立高中合格毕业生，都可由学校帮助办理，前往上述院校留学。此外，国外院校还在学校设立了赴日本留学日语培训基地和赴加拿大留学英语培训基地，并正式挂牌。目前，上墅教育集团正在建造新的教学大楼，准备开办与英美等国家合作的国际学校，为培养国际化人才进行更高层次的尝试。

三、结语

汤有祥说过，“民办学校的学生要进得来，留得住，学得好，出得去，用得上，这样才会在市场上站住脚，学校才会有生命力。”他还说，“民办学校要办出特色，这是民办教育深层次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可见，人才质量和办学特色这两者是民办学校的生命线。要取得竞争优势，立于不败之地，办学者就必须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有胆识，有勇气，有一个清晰的办学理念，有一种市场竞争的超前意识，坚持在实践中不断探索，不断创新。

在38年的办学实践中，汤有祥先生已基本形成了自己的办学思想和办学特色。他曾总结说，“每一个学校所在的社会环境不一样，我们搞民办教育，就要放在全国和全球这个大背景上来考虑。而且，首先要知道社会最需要什么样的人，我们要有一种超前意识。先研究市场、研究出路，再研究专业并选中一个作为办学的主攻方向，之后再研究怎么制订计划培养我们的学生，然后是招生、教育、培训，最后到就业一条龙的服务。这样一来，我认为就走出了一条自己的创办民办教育的路子。”汤有祥先生的办学“路子”，是从浙江安吉的偏僻山沟里起步的，这条从“山沟走向世界”的道路，虽然十分崎岖坎坷，但最终走向了灿烂辉煌。应该说，这是一条见证了中国特色民办教育成长的探索之路，其轨迹显示出中国特色民办教育的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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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省吴越文化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