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扎加耶夫斯基
的信
仿佛在半小时内
游遍克拉科夫老城,
一次绵长的谈话,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便可读懂一个人。
你人生的愿望,大部分已经实现。
一个新世代开了一条窗缝——不管多么短暂。
你爱人也被人爱。
你的诗达成了自身的圆满。
同时,也更加悲伤。
你向往鸟兽、昆虫、城市,向往神秘学,
终此一生。
你将它们比作许多事物——
风曾像一只猎狐犬对你打哈欠。
黄昏用梵语说话。
你冷静记录下大地的冷漠,
也记录下大地上栗子树的盛开,召唤,呼喊。
你曾在三个国家生活,携带三个国家的护照。
时间在每一页盖上它
华丽的签证,彩色的墨水:
悲痛,爱,每一餐,音乐,每一次理发。
现在——这么快?——就轮到你了吗
正如你一度对那些已经死去的诗人的想象?
“他们的疑惑随他们而逝,”你写道。
“他们的狂想在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