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依曼思维
——复杂是简单的组合
约翰·冯·诺依曼(John von Neumann)是一位杰出的数学家、计算机科学家和物理学家,被誉为“现代计算机之父”和“博弈论之父”。他在解决计算机体系结构问题时,采用了一种思维方法。其含义是将复杂问题拆分成一系列小细节,然后重新组合这些小细节,形成具有特定意义的大问题。这就是诺依曼思维,是一种解决复杂问题的有效工具。

使用的方式
从诺依曼思维的含义中可以看出,它主要包含两个步骤:拆解和重组。
1.拆解
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就是拆解,将复杂的拆解成简单的,将庞大的拆解成微小的。
诺依曼思维能让我们把“对客观问题的主观判断”剥离掉(告诉人们问题实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使之变成理性的、客观的、可拆解的“结构”,让问题更加清晰有条理。
以撰写一套年度整合营销方案为例。某个职场新人小张对撰写这类方案并没有太多经验。对于他来说,完成这样一套方案是有难度的。运用诺依曼思维,他可以对方案先进行拆解。比如,“这样一套方案需要包含哪些部分呢?哦!有背景、目的、市场分析、核心策略、具体执行计划,等等。”拆解成这些板块,但仍然不知道如何下笔,那就继续拆解。“背景有哪些呢?哦!有宏观的、微观的、过去的和未来的……目的还有根本目的、直接目的。哦!市场分析还有经济、政策、文化、竞品等不同维度呢……策略的推导步骤有哪些?具体执行计划又包括什么板块?……”将它们进一步拆解,就会得到一些更具体的信息了。再看看拆分到这种程度后是否可以将方案完成。如果还是不行,就继续细分,甚至可以细分到:“竞品分析中有哪些品牌,这些品牌有哪些产品,什么价格,这些产品有哪些优点……以上这些信息我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得到?”如果得到的信息自己无法判断是否“合格”,那就继续向下拆解。“所有这些信息碎片是否有其他类似的案例可以借鉴?”好了!到这一步。对于那个经验不多的职场新人来讲,似乎可以搞定了。接下来就是一步一步地把这些合格的信息碎片“借鉴”来。
2.重组
仅仅是拆解当然不够。拆解并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在将复杂问题分解为小细节并逐一解决之后,还要将这些小细节重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从而真正解决我们想要解决的问题。
小张完成“借鉴”后,将这些“合格”信息开始进行重组。网上搜索到的相关行业背景和竞品资料做了整理,从类似方案中拷贝过来的市场分析方法做了微调,从其他优秀案例中借来的策略参考按照月度特点穿成全年线,从公司活动资料库中摘出与这个策略相关度较高的单个案例……把这些信息重新按照之前分解的过程层层反推、重新组合。背景、目的、市场分析、核心策略、具体执行计划……最后,一套完整的年度整合营销方案就完成了!尽管并不完美,但至少可以交差。对于没有经验的职场新人小张来说,能第一次“合格”地完成它,这已经算很好地解决了眼下问题。
使用的误区
在使用诺依曼思维时,尤其是在拆解复杂问题时,人们非常容易犯错。具体来说,错有两种。
1.拆解不足
有些人做了一次“拆分”发现还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对这一思维产生怀疑。还以年度营销方案为例,如果小张只是将它拆分为“背景、目的、市场分析、核心策略、具体执行计划……”面对着这些不太理解的大板块,他当然无从下手。“拆分”不等于“拆解”。拆解的重点在“解”,是将问题“拆分”到能够“解决”的程度。如果到这个程度自己还不能理解它、解决它,就要继续拆分,直至能“解”。
2.拆解过度
过度地拆解也能导致问题变得更复杂,同样不利于解决。如果把那个营销方案,分析拆解到每一句话、每一张照片……那收集信息就非常令人头疼。他需要从不同的案例中摘取不同的照片,从不同的方案中拷贝不同的句子,还要进行合理组合,那就太麻烦了。再“过度”一点儿,它还可以拆到每一个字,去咬文嚼字、抠字眼。再夸张一点说,还可以拆解到图片的每一个像素点,直至逼近诺依曼计算机中的“0”和“1”,它还是可以拆的,但是这种程度已经没有意义了。当然也没有人那么傻。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强调一个道理:拆解问题需要适度,不要纠结细节。
拆解的程度
拆解到什么程度最好呢?简单说,就是能解决问题+能简单做到。
所有的拆解都是为了解决问题,因此我们需要将其拆解到能够解决的程度。然而,这个程度并没有明确的标准,因为不同的问题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难度。这就需要看解决“这个”问题的“这个”人的能力。我们只要参照自己的能力,去逐步向下拆解。觉得自己还不能解决,就是拆得不够细,要继续拆。不小心拆得过细了,解决倒是可以解决,但会感觉非常麻烦、浪费资源(时间、精力、人员等),所以我们需要一边拆、一边试,直至找到“恰好”的度。
在诺依曼思维中,我将这种“恰好”的程度定义为“最小有意义单位”。在拆解问题时,只需要拆解到“最小有意义单位”即可。这是诺依曼模型理论与实践相互取舍的最优结果。
重组的意义
初看诺依曼思维,大部分人会惊叹于它前半段解决问题方式的巧妙,却会忽略它后半段对于自我提升所带来的潜在影响。重组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当我们把复杂问题拆解成一个个“最小有意义单位”时,我们不仅最终解决了复杂问题,还额外收获了这些“最小有意义单位”。这些“最小有意义单位”不仅对于这个复杂问题有意义,而且会对很多其他问题有意义。它们就像构成(某类)问题的基本元素,我们不仅可以用这些“最小有意义单位”来解决最初的问题,还可以用它们来解决由这些“最小有意义单位”构成但未被拆解的其他问题。比如,用搞定年度方案的技巧(借鉴优秀案例)去搞定其他类型的方案。

这样,我们可以从一个问题的解决扩展到一类问题的解决上,实现从量变到质变,实现能力的提升。这才能充分发挥这一思维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