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器:小锤四十,大锤八十
如前所述,冷兵器战争,刀从来不是主流。青铜铠甲发展之前,大规模装备的进攻武器是戈,随着铠甲的发展,最终近战武器放弃了破甲,而选择了钝器。最常见的就是锤了,《隋唐演义》里“八大锤”之首李元霸,号称锤重800斤。锤虽然是主要的近战钝器,但演义终归是演义,夸张得也有点太邪乎了。
之前我买了一栋毛坯房,决定自己装修。第一步当然是把看不顺眼的墙拆了,于是上网买锤子。仗着体格好,想来个大点的锤子,拆起来快。结果转了一圈,发现最重的也就10—20斤。我问客服有没有更大的,人家问我干什么用,我说拆墙。人家说10斤的足够了,再重你也抡不动。我心想小看我是吧,我偏不信邪,就要买个最重的,爽快地下单了个20斤的。
快递到了拆开一看,锤头很小。我还挺不满,心想这么小个东西抡起来能有多费劲,这下指不定拆多久才能拆完。挥起锤子一抡,砖混的墙一锤轰倒一大片,那叫一个爽快。可大片的拆完,剩下边角余料可就惨了,面积小的墙不能抡,因为抡起来打不准,容易把其他墙打坏。可这么重的锤子,不抡起来根本使不上劲,我终于知道为啥人家拆墙不用重锤了。大片的墙10斤重的锤子足够用,小片的墙小锤惯性小,反而容易发力,重锤虽然看着威武,实际上并没什么大用。真要是10斤锤子拆不动的墙,20斤的一样拆不动,只能上冲击钻。
换成兵器也是一样的道理,对方身板再硬朗也不会比砖混的墙还硬吧?10斤的锤,一锤都能轰塌一片墙,轰人更是足够。即使穿重甲,被轰上就算不骨折,估计也要震得内出血、脑震荡了。既然10斤的锤已经有这样的威力,你弄个60斤、80斤、100多斤的干吗用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抡得动,战场瞬息万变,哪来那么多机会等你慢慢抡起来呀!
根据已出土的兵器形制,大多锐器也就是矛、戟,其头部重量基本不超过1斤。刀稍微重点,大概1—2斤,最重的也就是2斤出头。例如1938年在宁夏固原南郊出土的北周骠骑大将军李贤的环首铁刀,重2.1斤,就已经是最重的实战刀了。不光锐器不重,钝器也不重,鞭、锏、锤重量一般很少有超过5斤的。小说里动辄几百斤的大锤,按照出土明代的金瓜锤来看,锤头也不到3斤。不过这些都是制式兵器,有没有什么特制兵器呢?也确实存在几十斤重的大刀,但要么是仪仗,要么是平时用来训练的,类似现在的杠铃,总不会有人扛着杠铃上战场吧?
除此之外,弓也分训练弓和实战弓。《宋史·岳飞传》中提到岳飞“未冠,挽弓三石”。根据宋代的单位换算,1石合92.5宋斤,三石就是277.5宋斤。按1宋斤等于0.64公斤来计算,岳飞能拉开的硬弓大约是177.6公斤。不过这只是人家用来破纪录的训练弓罢了,状态好的时候,用尽浑身力气能拉开一个,岳飞上战场绝对不会拿这么重的弓实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