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如斯
如果能够以一系列讲座来结束这个正在与我们告别的世界,那该多好啊。那么我们会给它安上一个副标题:“风景理论系列讲座”,它将接连不断地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就像马戏团里的舞台一样,一位物理学家,接着是一位艺术史家、一位诗人、一位地理学家、一位生物学家、一位音乐家、一位建筑师、一位哲学家、一位无政府主义者、一位数学家、一位天文学家,等等,等等,都开始谈论风景理论;这位物理学家、这位艺术史家、这位诗人、这位地理学家、这位生物学家、这位音乐家、这位建筑师、这位哲学家、这位无政府主义者、这位数学家、这位天文学家,一直谈论着他们脑海中对于风景的理解。然而,演讲的主标题将会是“无风景”,这展现了标题与物质之间的特殊关系,这样,艺术家或科学家就会从诗歌、音乐、数学、建筑、工艺品、地理、生物、诗学和物理学、哲学以及无政府主义等各自相关的角度来谈论这个问题,告诉我们他们的想法,以及启发我们应该如何看待“风景”——而在总结性声明中发生的所有这一切,都否认了这种物质,即“风景”的 存在 。然而矛盾却是显而易见的:该系列讲座的标题苦涩地揭示了“一切皆是风景”,而它事实上的主标题是“无风景”。因为演讲者将阐述从他们和我们、从一个存在者的 视角 出发观察宇宙时,“风景”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人类视角毋庸置疑的局限性是否会将我们引领向那因无法证实而更显严肃的主张,即除了人类的视角,我们也可以采取另一种视角。如果不存在风景,如果无论看向何处对我们来说都如同置身废墟和完整之中,那么一切皆是风景,风景无处不在。如果到了此种境地,即当人类认知被禁锢于其神奇的狭小空间中,沿着痛苦的精神之路跋涉向某个偶然的终点,那么最终必将抵达这样的境地——除了这奇幻的狭小空间,事实上我们不再依恋任何事物、任何存在,甚至不再依恋存在本身,而是依恋这样的承诺:我们终有一天会在最美丽、宁静的风景中瞥见某种东西,某种与我们 相关 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