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

蒙昧困惑之时,得遇良师实属人生一大幸事。在我们的一生当中,会遇到无数个恩师,他们是人生道路的启蒙者;是塑造学子灵魂的雕塑家;是灌溉祖国花朵的春雨。在这凉爽的秋季,我们迎来了第39个教师节,在这个寓意着希望与传承的日子里,让我们向知识海岸的搭桥者致敬!

在这个感谢恩师的日子里,我们不禁怀念起在校园中与老师相处的愉快时光。在我们的回忆中,老师有一丝不苟的一面,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而正是这些点点滴滴的时光形成我们对于老师的怀念。

无论是季羡林笔下的陈寅恪先生;还是梁实秋所写的“徐老虎”;亦或是汪曾祺追忆的沈先生。都如同三尺讲台前千千万万个孜孜不倦的身影一样,他们都是我们成功道路的铺垫人。接下来,我们一同跟随名家笔下回忆恩师的点滴文字中,体会其中可贵的师生情谊。
季羡林笔下的陈寅恪是一位博学多才、严谨治学、独立思考且温文尔雅的学者,更是一位引领学生前进的精神导师。他的学问和思想影响了季羡林的一生,也影响了无数其他的学者和思想家。在文章中展现了对陈寅恪的回忆与温暖,深刻感念老师对季羡林的爱护之深。

我最爱读中外两位大学者的文章,中国是陈寅恪先生,西方就是Lüders先生。这两位大师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为文,如剥春笋,一层层剥下去,愈剥愈细;面面俱到,巨细无遗;叙述不讲空话,论证必有根据;从来不引僻书以自炫,所引者多为常见书籍;别人视而不见的,他们偏能注意;表面上并不艰深玄奥,于平淡中却能见神奇;有时真如“山重水复疑无路”,转眼间“柳暗花明又一村”;迂回曲折,最后得出结论,让你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口服心服。人们一般读文学作品能得美感享受,身轻神怡。然而我读两位大师的论文时得到的美感享受,与读文学作品时所得到的迥乎不同,却似乎更深更高。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我个人的怪癖;我自己觉得,这确实是“癖”,然而毫无“怪”可言。“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节选自《我的哥廷根读书生活》
在丰子恺的笔下,李叔同先生不仅仅是一位卓越的艺术大师,更是一位拥有高尚情操和深情厚意的伟大人物。丰子恺的音乐、散文和绘画都得益于李叔同先生,让他从一个热爱数理化的学生,成为了一代美术、音乐教育家。

距今二十九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最初在杭州的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里见到李叔同先生。那时我是预科生,他是我们的音乐教师。我们上他的音乐课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严肃。
李先生的高高的瘦削的上半身穿着整洁的黑布马褂,露出在讲桌上,宽广得可以走马的前额,细长的凤眼,隆正的鼻梁,形成威严的表情。扁平而阔的嘴唇两端常有深涡,显示和爱的表情。这副相貌,用“温而厉”三个字来描写,大概差不多了。
——节选自《怀李叔同先生》
在梁实秋的笔下,更为生动和深刻展现了一个让学生又爱又怕的国文老师形象。书中用大量的笔墨描述徐先生的外貌特征,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描写了一位严肃可爱、不拘小节的国文老师,彰显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上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
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 ××× !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地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节选自《我的国文老师》
不折不从 亦慈亦让
星斗其文 赤子其人
汪曾祺非常贴切的将沈先生的一生概括全面。在《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这篇文章中字里行间流淌的都是真情与对沈先生的怀念。沈从文和汪曾祺的师生缘分,是文坛一段佳话。沈从文先生对文学创作有独特的看法,这也深刻影响了汪曾祺日后的创作。

沈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要贴到人物来写”很多同学不懂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以为这是小说学的精髓。据我的理解,沈先生这句极其简略的话包含这样几层意思:小说里,人物是主要的,主导的;其余部分都是派生的,次要的。环境描写、作者的主观抒情、议论,都只能附着于人物,不能和人物游离,作者要和人物同呼吸、共哀乐。作者的心要随时紧贴着人物。什么时候作者的心“贴”不住人物,笔下就会浮、泛、飘、滑,花里胡哨,故弄玄虚,失去了诚意。而且,作者的叙述语言要和人物相协调。写农民,叙述语言要接近农民;写市民,叙述语言要近似市民。小说要避免“学生腔”。 我以为沈先生这些话是浸透了淳朴的现实主义精神的。
——节选自《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
萧红笔下的鲁迅先生从神坛走到柴米油盐的生活中。她的这篇回忆恩师文章扣人心弦,书写鲁迅先生井然有序的平凡生活,而正是这种真实的生活小事让读者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伟人真情实感的存在。萧红伤感的文字戳人心窝,让人不禁怀念起自己的恩师。

鲁迅先生的写字桌,铺了张蓝格子的油漆布,四角都用图钉按着。桌子上有小砚台一方,墨一块,毛笔站在笔架上。笔架是烧瓷的,在我看来不很细致,是一个龟,龟背上带着好几个洞,笔就插在那洞里。鲁迅先生多半是用毛笔的,钢笔也不是没有,是放在抽屉里。桌上有一个方大的白瓷的烟灰盒,还有一个茶杯,杯子上戴着盖。
鲁迅先生的习惯与别人不同,写文章用的材料和来信都压在桌子上,把桌子都压得满满的,几乎只有写字的地方可以伸开手,其余桌子的一半被书或纸张占有着。
——节选自《回忆鲁迅先生》